“雀儿妹妹,咱们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一起开心的在花园里散步了。”
“笑花姐姐,我们确实曾经一起在花园里走过,但我记得那时……我们可不是在散步啊。”
“是啊,那时候生计所迫,不得不为了生存挣扎,如今不必挣扎了,却又偏生想去挣扎,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雀儿是人,笑花姐姐也是人,人和人总是能互相理解的。”
今天天气很好,好到我跟大夫人一起无聊得到花园里散步了。魏府的花园不错,有凉亭、假山、奇花异草,就是没有珍禽异兽,就算有也容易被我给炖了吧、。
我跟大夫人似乎是姐妹情深,但只有我们心里知道,我们在说的东西究竟带着几分肮脏,几分危险,毕竟我手里还攥着大夫人的把柄呢。
大夫人听到我说理解,也不再说别的,我们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二夫人。
二夫人制霸魏府多年,排场自然不是我跟大夫人可比,她出来散步,不但身边有贴身丫鬟珠儿随侍,身后还拥着将近二十个等级次一等的丫鬟,她们手里拿着椅子、指甲刀、洗脸盆、貂皮大衣等物事跟着二夫人,只要二夫人需要就随时递上去。
她看到我和大夫人,笑着迎了上来,我们也迎了上去,虚伪的寒暄着。
“笑花姐姐,雀儿妹妹,今儿个真巧,我们一起出来散步了。”
“是啊,真是巧得很呢,今天天气不错,我虽比你们大两岁,但也喜欢出来走动,就拉着雀儿妹妹出来了,说两句贴心话。”
我笑道:
“是啊,真是巧啊,巧在大姐姐今天约我出来散步,也巧在二姐姐也在,更巧的是玉成跟小奴也像跟咱们约好了一样,他们不就在那吗?”。
因为魏府很大,汤玉成又是个傻到把自己老爹都作死了的书生,所以魏仁义把小奴安排在他身边,以防他作死作的太狠把自己搞死。
在不远处,有一株苹果树,汤玉成跟小奴正在树下摘果子,树很高,汤玉成这人从小读书读傻了,不会爬树,所以拿了把折扇在树下等着吃,而小奴出出出地蹿了上去,摘了好多苹果下来,不过下来的时候急了些,在地上滚了滚,成了泥猴子。
不过小奴憨憨一笑,表示这没啥事。
今天根本就不是赶巧,大家都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花园里像小傻瓜似的两个青年男子,或者说是……两具新鲜的。
汤玉成拾起一枚小奴丢在地上的苹果,小奴赶忙拍拍**上的土,用袖子给汤玉成擦干净。汤玉成还是微微蹙了蹙眉,将擦干净的苹果给了小奴。
他自己伸出食指,轻轻碰触落在地上的每一个苹果,似乎他那稚女敕的手能分辨出苹果的心……终于,他选择了一枚,这枚苹果上带着一片宝石形状的叶子,上面还沾了一点泥土。汤玉成取出帕子,细心的拭去上面的泥,他的帕子是细棉布做的,吸水又柔软,手帕擦去了泥土,苹果变得光滑又闪亮。
他把苹果对着太阳,苹果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他又将苹果移开,金灿灿的阳光扫除了最后一丝阴霾,让他看起来如同圣贤。
汤玉成笑了,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纯真的弧度,像个孩子,或者说他身上未月兑的稚气,发光了。
哪怕他只是个书呆子,不喑世事,哪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老爹都坑死了,只凭他这一瞬间孩子般的欢喜,便将我们都倾倒了。即便是老娘……本夫人,也不由自主的对他添了一丝好感。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很可能要本钱没本钱要技巧没技巧,但他的纯粹和本真,还有那精致五官勾勒出的笑脸,便已经足够了……
尤其是……在旁边还有灰头土脸,呲两行大白牙,一从树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啃得苹果汁水横流,像泥猴子似的小奴做对比。一个锦衣方巾,另一个……简直不堪入目啊。
二夫人看到小奴那副粗鄙不堪的样子,鼻子里哼了哼气,皱了皱眉。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下人不堪造就的意味,而他看汤玉成时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大夫人习惯性的低着头,每次她在算计事情时都喜欢低着头,这是我偶然才发现的。或许是大夫人以前被欺负惨了,或许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很狰狞,但无论是什么,以她的智商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玉成!玉成!我们在这边!”
我知道大夫人二夫人此时心里都波涛汹涌,算计无穷,可无论怎么算计,都得跟汤玉成先处好关系不是?我先下手了!我跳起来喊他,他果然听见了,应了我之后便朝着我们款款而来。前日他来时穿的只是粗布衣衫,看不出什么,现在穿上了魏仁义送的锦衣,确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来到我们面前,汤玉成俯身拜道:
“玉成拜见三位婶婶。”
大夫人忙将他扶起,顺势搀住了他,而二夫人也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她们都行动了,我又怎能甘于落后,于是我掏出手帕来,为萌萌的小正太擦了擦汗。
“玉成,来府中这几日还习惯吗,若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小奴就是。”
“看你这孩子脏的,苹果不洗怎么能吃呢?来,珠儿,快给玉成把苹果洗洗,用琉璃盘乘了端过来。”
虽然她们一下子就跟汤玉成打得挺热乎,然而我还是感觉她们弱爆了。
“来,玉成,你看二夫人带了这么多小丫鬟,你看上哪个了,偷偷跟我说,我给你安排,今晚就……”
对于我的提议,汤玉成显然比较感兴趣,在我上辈子,他们这个年纪的患者,对这个都感兴趣。然而大夫人和二夫人不会容许我这么胡闹,所以我很快就被赶出战团了。
二夫人已经热情得快把汤玉成搂到怀里了,她们带来的丫鬟把我挡在了外围,再也接近不了汤玉成。而小书生碰上大美女后,脸上的纯真都没了,笑容逐渐猥琐了起来,我对他顿时就没了兴趣,银儿给我搬了把椅子,小奴讨好的给我弄了个西瓜,我就坐在不远处边吃西瓜边看他们瞎胡闹。
看了一会儿,我乐了,不是因为那两个傻女人又想出了什么新主意讨好汤玉成,而是因为有一个人回来了。
魏仁义一身风尘,带着两个随从,回府了。不知为什么,他在家里从不穿太监的工作服,不管多累,他回到家总是要换上一身锦衣便服,而今天的他即便换过了衣服,也让人能从他脸上读出疲惫。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果然,就连他的声音也带着疲惫,不复平时的高深圆滑和调侃了,回来就直接问围在一起的一群人究竟在干什么,隐隐还有这一丝质问的意味。
大夫人一见魏仁义回来,吓得直接低下了头,二夫人毕竟比她强点,新手拈过一只洗好的苹果道:
“老爷,我们在帮玉成洗苹果。”
魏仁义又朝着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中没有平时的玩味、没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有的只是极端的压抑和不耐。
这厮……莫不是在宫里受了气?我挖了一大块西瓜,朝他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吃吃西瓜败败火,他叹了口气,似乎不再指望我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只将汤玉成拉出了女人堆。
汤玉成如呆似傻地从两位夫人怀抱里走了出来,表情如登极乐一般,显然这个小处男心里产生了无数的遐想。
不过这都跟魏仁义要跟他说的事无关。
魏仁义没有背着我们,他道:
“玉成,你的仇人……我大概知之,不过仇人势大,如参天大树,莫说撼动,便是根须也不可触及,所以我今日进宫面圣,将你父亲的事……对圣上具言了。”
说到父母之仇,汤玉成眼中才重现了清明,忙问道:
“魏叔叔,圣上怎么说,会不会为我父亲主持公道!”
说起圣上,魏仁义的脸就像便秘了一样。
“玉成,圣上虽然圣明,天下之事莫不知之,可这天下事,却也不是简单的生死正邪便能说清的,你的仇人,我知,圣上也知,可圣上却未必方便为你主持公道,圣上的板子即便能打天下人,却也打不到那人身上,此事……便罢了吧。”
汤玉成的脸,一下子哭丧起来了。
“可是,魏叔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莫大之恩,又岂能不报!若是连父母大仇都报不了,我汤玉成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不如一死了之,在黄泉路上也好尽孝!”
卧了个槽,明明就是你自己把爹坑死的好吧!
虽然汤玉成很厚颜无耻,但是他言之凿凿,眼神坚定无比,坚定得让魏仁义都动容了。
“玉成,有些事情,并非你我之力所能撼动的,莫要再说,从长计议吧,我会为你搏一份好前程的。”
说完,魏仁义转身便去了。
汤玉成扁着嘴,一个大男人竟这样哭了出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父母大仇,他又怎能不流泪呢,哪怕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
魏仁义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又上前来安抚汤玉成,一个小苹果,一个说软话,汤玉成的忧伤也被冲淡了许多。
我摇摇头,他死不死爹跟我完全没关系啊,安慰……似乎也安慰不着。
而小奴蹲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我敲了敲他的头,笑道:
“小奴,是不是突然失宠,有点失落啊!”
然而我错了,忠心耿耿的小奴,又怎么会在意会不会被夫人们拽上床这种事呢?
“三夫人,老爷刚才让小奴告诉您,他今晚要去您房里休息,望您早作些准备。”
魏仁义要来我房间?若在平时,是件送钱上门的好事,可今天的魏仁义,明显不在状态啊……他不会想跟我玩点特殊的调调吧?听说宫里独守空房的嫔妃都爱玩这个,我这么一朵娇花,会不会吃不消啊……
管他呢,反正有钱拿,就算他真的变态了,就让他尽情蹂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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