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太监,居然能把情之一字,调得那么深沉。
这个晚上,魏仁义就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样,不管什么家国大事,也不再跟我说雷霆雨露皆为天恩,他甚至都不问我到底有什么好主意,他就像一个孩子,在我怀里撒娇、蹬腿、吃女乃……极尽一切作死之能事!
他的作死,让我火急火燎。
然而我却不能制止他,只能倾尽老娘的温柔来安抚他,不为他在我这睡我能得到例钱,也不为他这张比女子还要妖媚几分的脸,更不为我内心深处对他的那么一点想法……为的,只是我们在床上,他在我怀里,偶尔抬起头时,他眼神中那一抹忧郁……
简直太可爱了有没有,太萌了,老娘的母性在这个旖旎的夜晚,泛滥成灾。
而第二天早上,我就发现我悲剧了。
魏仁义坐在床头,他又恢复了正常状态,那个高深莫测,做什么都云淡风轻,眼神深邃如一汪深潭,水底又隐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火焰的他,又回来了。
“醒来了?醒来了好,雀儿,不用再担心我了,为夫没事了。”
他好人似的,模模我的头,帮我捋了捋睡乱的头发,好像很心疼我的样子……特喵的,我这头发就是你昨晚非要吃女乃的时候弄乱的好不好!不过他的手很轻柔,又很香,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檀香味,我还是很受用的。
安抚完我之后,他就抱着一条腿,坐在床头,也不看我,也不看天,不知在琢磨什么,但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阴霾,神色也坚定了起来,不再迷茫了,显然他又找回了自我,昨天那个脆弱的魏仁义又回复钢筋铁骨了。
我们俩起得很早,天还没彻底亮,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的侧脸格外迷人,如果配上一根烟,他就是这世上最寂寞也最有魅力的男人了,哪怕他下面什么也没有。
卧了个槽,我居然被人抽事后烟了?沈小雀啊沈小雀,你真的堕落了……
秋凉了,我裹紧了被子,轻轻抽噎着,魏仁义听到了我的哭声,为我抹去眼泪,问我为何哭泣。
而他这根本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都怪你,谁让你那么坏,那么黏人,那么……昨晚不好好睡觉,躺下之后非得往人家怀里拱,拱到人家怀里也就算了,还非得学小婴儿吃女乃……学了也就罢了,你还非得那么认真……都肿了,好痛啊!”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魏仁义措手不及。
他似乎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毕竟就他这种状况,可能愿意跟他发生点什么关系的女孩子不太多,他拼了命的想安慰了,什么想给我揉揉痛的地方,可是越揉越痛啊好不好!
不过看在他关心我关心成这个样子,我还是决定原谅他。
毕竟他是男人,哪怕……太过于纯粹了,但他依旧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心有猛虎还细嗅蔷薇,真正的男人也是可以偶尔来点大姨夫的,我就当昨晚是在照顾正在大姨夫中的男朋友好了。
“加我一倍例钱!我好痛啊!”
“好好好,雀儿这次是为夫错了,莫说一倍,你说什么为夫都答应你!”
“跟二夫人一样,我也要一间独立的厨房!我好痛!”
“好好好,独立厨房……咦,雀儿你不是不做饭的吗?”。
“我改成毒房研究毒药不行啊?”
“好好好,依你依你!”
“我……我好痛啊!”
“雀儿,为夫知道你很痛,是为夫的错,求你有条件就一块儿提了吧……”
我们俩折腾了一会儿,天也就大亮了。
今天,是我来到魏府之后身体最痛的一天,因为我毕竟是个女人,哪怕那个地方被某太监吃女乃一样吃肿了,我出门还是要穿衣服的。
所以好痛啊有木有!!
虽然很心痛,但是魏仁义今天对我简直好得没话说!
我撒娇,说要去外面晒太阳。
魏仁义二话不说,搀着我就出去了,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体贴啊!
好像带我出去晒太阳,是天大的事情一样,就算他老爹死了都得先让我晒完太阳再去奔丧!
然而,这似乎是我来魏府之后第一次晒太阳,我沈小雀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是个懒虫,上辈子长了一身懒肉在身上,这辈子的懒肉都长在心里……我根本不是想晒太阳,我就是带着魏仁义出去示威的。
而魏仁义……我彻底原谅他了,我的心思他不难猜到,但他却给足了我面子。
我们散步在花园里,二夫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也到花园里散步了,他穿得漂漂亮亮,恍若神妃仙子,又挎着食盒,里面估计又是亲手炖煮的鸡汤一类的物事,一见魏仁义,她就像赶着吃屎的狗一样迎了上来。
“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有心思,和小雀一起出来散步赏花?竹儿最近研究出了一道何首乌鸡汤,能滋养容颜的,老爷快来帮竹儿尝尝火候怎么样……”
二夫人的热情,在平时足以打动魏仁义跟她一起喝汤去了。可是今天的魏仁义,却是身不由己了。
他弄疼我了,心里愧疚的很,恨不得用一切方法来弥补我心灵的创伤,更何况一碗对心灵毛作用没有的鸡汤?
我挑挑眉,魏仁义马上会意了:
“竹儿,鸡汤咱们下回再喝,今天雀儿身子不舒服,为夫我要先陪她赏赏花,晒晒太阳,你且先回去,莫挡了阳光。”
二夫人瞪大了眼睛,终究是没敢跟魏仁义发火,愤愤回去了,估计她会把鸡汤喂鸡来泄愤吧。
我们散了一会步,又碰上了大夫人。
“老爷,妹妹,何处去,一起来跳广场舞吧!”
魏仁义叹了口气,我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抉择,毕竟他这样的内心,广场舞对他来说颇有诱惑。
“不跳,花儿,我们不跳!”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让他来承担,我不胖,身段儿又窈窕,这对魏仁义来说不是折磨,应当是一种享受。
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但我觉得我沈小雀无论依偎着谁,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无论是太监还是皇上。
这次散步,我们从早上,散到了中午,整整半天,我都跟魏仁义黏在一起,如胶似漆。
而吃过了午饭,魏仁义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很是气恼,但更让我气恼的是,他居然给我请了个郎中来。
而这个郎中还是个男的。
更要命的是,这个郎中根本不是电视剧里胡子一大把的传统江湖骗子形象,他三十多岁,而且恰巧是**。
我花了好大精力才打发掉魏仁义一片好心,特地给我请到家里来,给我看他亲嘴造成,不可对人言病征的郎中,等我闲下来时,天都黑了。
“银儿,给本夫人弄个鸡腿去。”
“啊?夫人,还没到饭点儿啊?”
“别废话,鸡腿快搞来,本夫人累了,大夫人二夫人,都是个渣啊,这府里最可怕的居然是这死太监,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银儿……遵命。”
一边啃着鸡腿,我一边思考着关于上辈子的问题,我上辈子有欠谁吗?太多了!可是欠的这么狠的,大概只有那个被我多割了几厘米的倒霉蛋吧,莫非是他……
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而晚上,魏仁义终于回到了我的视线之内。
不光是我,他把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叫出来了,这又是一场家宴。
当然,还有魏仁义的好侄子,用圣贤书上的道理把自己爸爸坑死的书生,汤玉成。
只是今天的汤玉成,怎么哭哭啼啼的。
魏仁义提了一杯酒,潇洒的笑道:
“昨日,为夫深思熟虑,决定为玉成先谋个差使,也好完成他父亲的遗愿,只是……如今的朝局,怕连谋个差使也要费些力气了。”
他确实深思熟虑,我的胸口已经熟了。
二夫人心眼多多啊,当下一口闷了一杯酒,表决心道:
“老爷,有什么用得着雅竹的地方,只管开口!”
二夫人表过决心之后,大夫人就算再笨也照葫芦画瓢,来了一个。
我没希罕这么干,跟魏仁义已经互相交底了,再玩这个就虚了,不是我沈小雀的性格。
再说我胸前现在还疼呢。
魏仁义模了模泣不成声的汤玉成的头,笑道:
“也没那么难办,需要你们来出力,只是要带着玉成多跑些大人的府第,拜拜码头罢了,我们此去大概有一个月不能回家了,这一个月,家里的事务,就劳烦我的三位夫人了。”
大夫人道:
“老爷放心,笑花作为大家,一定管好这个家!”
二夫人道:
“老爷只管安心帮玉成便是,家里还有雅竹呢!”
魏仁义要走?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再沉默了!
我可以让大夫人抢走他,让二夫人抢走他,但他要走……而且一个月都不回来……我……
心里的那一份依恋在作怪,让无数的心思纠结了起来。
我的脸憋红了。
他一个月都不回来,我一定会想他的。
若在以前,我可能还不确定我会想念他。
可是经过了昨晚,我知道,他离开我身边一步,我都会想把他拽回来。
我的眼眶发热了,我知道可能湿润了,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一想到他下面的简单干脆,我的话又都憋在嗓子眼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罢了,我还是说吧!
“相公,你一个月不在家,咱的例钱怎么发呀?”
魏仁义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道:
“双倍发!”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鄙视的看着我,然而我却早已习惯各种鄙视了。
我们四个毕竟都是夫妻,这顿饭到底还是吃出了一点依依不舍的意思。
只是汤玉成一直在哭哭啼啼比较煞风景。
吃过饭之后,魏仁义模模我的头,笑道:
“一个月不能回家,小雀儿可不要太想我啊,就属你最调皮,这一个月里你可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呀……”
他,让我,乖乖的?
我现在还肿着呢我哪不乖了!
他不会有别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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