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银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就像被野狗撵的一样。我赶紧让银儿坐下,捏了捏她的肩膀,帮她顺了顺气,这才问道:
“慌什么,天就算塌下来,不是还有夫人我顶着呢吗,能出什么事?”
银儿结结巴巴道:
“夫……夫人,见鬼了,子书一剑……他……他……他把那些鸡都剁成肉馅了……老王都认不出那是鸡肉了……”
小银儿这副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尤为可爱,而且我发现小丫头的本钱最近足了许多,甚至已经足到让我这个夫人都要流口水了。也不知是不是天降瑞雪,分外滋润某些人,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嘴唇粉女敕,没有一丝干瘪,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别想歪了。
不就是几只鸡嘛,大不了赔老王钱就是了,这便是有钱*人的妙处。现在对于我来说,小厨房里已经被子书一剑剁得老王都不认识的鸡,远没有我面前的小银儿来得有吸引力。
我抱住银儿,冲着她的小嘴儿啄了一下,银儿的小脸顿时就布满了红霞,知道的是我亲了她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给办了呢。
“夫人,不要……大白天的,人那么多呢……”
“哎呦我的乖乖小银儿,怕什么,咱们现在不是在房间里吗,哪来的人啊!”
银儿指了指门口,我看过去,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子书一剑正捧着他那把杀人无数,斩过耗子腿、又杀鸡无数的绝世神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和银儿亲昵的举动。注意!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脸的茫然。
茫然之后,他还抿了抿嘴唇,然后问了我一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问题:
“好吃吗?”。
我说:
“好吃,不过我相公的更好吃,要不你去尝尝?”
子书一剑想了一会。他在想问题的时候有一个很坏的习惯,那就是用他那把虽然没有出鞘,但是已经剑意凛然的宝剑在身边一切可以触及的物体上胡乱比划。就比如我的梳妆台、我的门、我的窗帘、我的……小银儿。
站在银儿身边的我,能够听到小银儿喉咙里传来压抑着的阵阵抽噎。我悄悄抚了抚她的后颈,安抚了一下,心中感叹着:
这孩子跟了我这么久都没什么大的,这子书一剑才来了没两天,她的心理素质就有了长足的进步,看来有的时候言传身教还是比不上刀架在脖子上来得痛快。
终于,子书一剑不再比划了,他的表情依旧茫然,眼神依旧空洞,但是他却不结巴,用一种平淡到诡异的语调说:
“不用麻烦魏仁义了,我在这凑合吃点也行。”不愧是子书一剑,就算对魏仁义也是直呼其名。
子书一剑的智商,好像跟我之前评估的,不太一样啊!这不傻啊!
我搂过小银儿,又嘴儿了一个,对子书一剑带着些挑衅之意道:
“嘿嘿,这个是专属物品,概不外借哦!”
子书一剑捧着剑,冷冷的看着我。我抱着银儿,笑盈盈的看着他。这种场面,这段时间里在魏府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就算现在我到院子里跟子书一剑对峙一天也不会有人来管的。因为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双方都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到魏府小食堂狠狠地搓上一顿,食堂里又会多上几只被斩断了四肢的老鼠。
可是这次,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半天,子书一剑的嘴唇才动了,他说:
“我要吃的,不是她的,是你的,我觉得你的看起来比较好吃。”
说完,他还舌忝了舌忝嘴唇,就好像真的馋了一样。
子书一剑的这个小动作,让我吓了一跳。
虽然我俩这段时间关系不错,我让他帮我做的很多事他都帮我做了,他的很多奇怪举动我也看似都理解了,但是事实上,我们之间还是一个互相试探、互相了解的阶段。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即使我已经把他当成御用宠物来耍了。
就像子书一剑不知道我跟小银儿那超越主仆又超越姐妹之情的亲密关系一样,我同样也不知道子书一剑对于么么哒……竟有着这么深的执念。仔细想来,这孩子也挺命苦的,从小就没了爹娘……虽然是他自作孽,但是……卧了个槽,就算他可怜吧。没了爹娘之后,他就流落江湖,过的多半上是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别说亲亲小姑娘的嘴唇了,恐怕他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吧。
而且以他的智商来看,应该连青楼都没逛过,毕竟青楼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没理由请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智障人士进去捣乱。
我叹了口气,模了模银儿的脑袋,银儿似乎因为我的安抚,安心了许多。于是我对子书一剑道:
“也罢,谁让你是相公的贵客呢,我家小银儿,身轻体柔易推倒,活儿腰也好,不过鉴于你还太年轻,银儿又是我的贴身丫鬟,这些功能就不给你去开发了,我借你亲一下好了,来吧。”
我很大方,既然小伙子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那我就给他创造一次罗曼蒂克又有何妨?可是银儿不干了。
“夫人,您……您这是干什么呀,银儿不要这样!”
“银儿,回头夫人给你加半年的全勤奖!”
全勤奖……这是我跟银儿之间一个小小的约定,奖励的自然是雪花纹银了。可是银儿一直在我身边侍候着,无论怎么算都是满勤,且银儿的月钱是魏府大帐发放的,跟我三夫人貌似没什么关系,那这全勤奖又是什么呢?这个……就是我跟小银儿的秘密了,也是为了犒劳银儿和改善她生活的一种手段。
鉴于我跟银儿那超越姐妹的亲密关系,你们可以无尽的瞎想。
我本以为我大方一回,牺牲一下银儿的小嘴,就能让子书一剑癫狂的脑子恢复正常。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子书一剑依旧捧着剑,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眼神空洞的看着我,摇了摇头道:
“我不要她,我要你,因为你看起来要比她好吃一点。”
我顿感心中一时间有无数匹草泥马碾了过去,把我胸中的沟壑碾成了平原。老天爷,你在玩我吧!让我嫁给一个太监也就罢了,毕竟他很帅很有钱,可是你让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痴呆儿缠上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不让你吃,可以吗?”。
子书一剑愣了片刻,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
我说:
“不为什么。”
然后我就不说话了,任尴尬的气氛蔓延。好在子书一剑虽然思想异于常人,但是他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怕尴尬,因为无论他跟谁待在一起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既然尴尬……也就不怕尴尬了。
我坐着,银儿躲在我后面,子书一剑站在门口,捧着宝剑,似乎是一种很和谐的景象,实际上是我们在对峙。
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敲过门之后还有喊话:
“雀儿,你醒了吗?太阳都上三竿了,我可以进去吗?”。
放眼整个魏府,能跟我如此亲昵,又如此有礼貌,懂得进房间之前要敲门的人,也只有我的相公魏仁义了。
“相公,我醒了,你进来吧。”
不管怎样,魏仁义来了对我而言都是有好处的,因为让我自己应付子书一剑……好像还真有点应付不来了。
于是魏仁义便进来了!
冬天的魏仁义每天都是一个形象,穿一顶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能把整个身子都裹在里面的大红披风,冻得发白的嘴唇,瑟瑟发抖的身子。我一直认为,魏仁义绝没有那么爱晒太阳,他每天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就是一种作死的行为,目的就是让自己染上风寒。
他有那么厌世吗?以前……似乎没有吧。
魏仁义进来以后,先搓了搓手,看到子书一剑,笑道:
“雀儿每天都起得甚晚,我还以为我是她今天看到的第一个人呢,想不到一剑早来了,还不快坐?”
子书一剑摇摇头,捧着剑,站得像剑一样直,也不落座。于是魏仁义就自己坐下了,他今天不知在外面冻了多久,怕是离冻死也不远了。
魏仁义一坐下来,我就挽着他的胳膊,向子书一剑宣告着魏仁义对我的绝对主权,让他别再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了。然而以子书一剑的智商,貌似领悟不了,让我颇有种兔子拉龟之感。
魏仁义对子书一剑还是很热情的,见他在这,便问他道:
“一剑啊,怎么来找雀儿了,是不是之前那个房间住得还是不舒服,想跟雀儿换啊?不用不好意思,想换就说,在我这还住不舒服,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啊。”说完,他对我挤了挤眼,我明白他是在取得我的谅解。
对此我只能抱以苦笑,貌似现在的问题比魏仁义想象的要严重啊。
子书一剑还是没有表情,没有眼神,但他指了指我,对魏仁义说:
“我想和她,一起睡觉。”
就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魏仁义那大红披风下单薄的身子,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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