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魏仁义娇……哦不,喘息着,不停地抚着胸口,压抑住自己的咳嗽,呼喊着这个名字。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在我穿越到天朝之后,时不时的也会听人提起他来。可他究竟是谁,是干什么的,我却想不起来了,但看魏仁义这副被抽干了阳气的样子,这绝不是一个寻常杂鱼。
我扶着魏仁义,不让他倒下,用染了香薰的衣角把他嘴角的血迹擦拭掉了,柔声道:
“相公,莫那么激动,身子都气坏了,前段日子你总是在外面赏雪,这风寒……都成了内伤了。”
若以魏仁义平时的状态,恐怕会先吃吃我的豆腐,然后再调笑两句吧。可是今天,魏仁义明显没有这个心情。
“一剑,你说的永夜,可是前年还住在西宫的那位永夜?”
子书一剑淡淡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再大,敢用永夜这个名字的,还会有别人呢吗?”。
说完,子书一剑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因为魏仁义设下的这顿豪华盛宴,基本也没剩什么玩意了。
机智如我,知道永夜其人是谁,暂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魏仁义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告诉我了,我又和苦在这个时候补上一句,堵他心窝子呢?
所以我趁着这个机会,抡圆了筷子,把餐桌上最后一只螃蟹、两只小龙虾、半碟羊肉、还有最后两只扇贝,全都划拉到我面前的盆里了。
对,我沈小雀吃饭,是用盆的。虽说一个女孩子用盆子吃饭,多少有些不雅,但面子能值几块肥肉啊?
我可还清楚的记得,我刚进魏府,没站稳脚跟,不知例钱为何物的时候,那日子过得是多么艰难呢。天天吃胡萝卜已经把我吃怕了,所以但凡有人请客吃大餐,我都会叫后厨不用给我碗了,端个盆来就好了。
我抱着餐盆,吸溜吸溜的吃着鱼翅,就像吃面条一样,蘸上一点芝麻酱,简直美死了。而子书一剑字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只是他手上的肌肉是不是的抖动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以他剑客的宫里也压制不住二十年修炼的麒麟臂了。
而魏仁义的脸色,那就更精彩了,就像电影一样。
“罢了,一剑,饭就先吃到这里吧,关于永夜的事,涉及到朝廷机密,军机大事,你现在还有案底在身,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去追究了,以永夜的势力,就算找不到跟你武功相当的高手,但是大内侍卫那个级别的应有尽有,所以……莫与他为敌了。”
子书一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他背上那把吃饭也不离身的长剑解了下来,拍在桌上,冷冷道:
“光脚不怕穿鞋的。”
魏仁义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我扶着他便回去安寝了。至于子书一剑,暂时也没人顾得上他了。以他的绝世武功,当也不比别人特地关照吧。
我扶着魏仁义回到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魏仁义这段时间,是真的累到了,他原本虽不魁梧但却硬朗非常的身子骨,在风雪的摧残下,竟稍一刺激就吐出鲜血了。
魏仁义发白的嘴唇,在我不怎么精心的照料下,红润了许多,他对着我勉强的笑笑道:
“雀儿,还是你最好,懂得照顾我,尤其是……不怕这些名利场里面的事,花儿和竹儿若是知道了这些,怕是要吓哭了。”
虽然他笑了,但是他眉间那一抹愁云却并未有几分消散,我知道那个叫永夜的名字,依旧像一根尖刺一样,扎在他心上,将成心结。
但我沈小雀毕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该微笑着,因为愁眉苦脸是会让美丽打折的。你以为你爱上的是女人?错了,你爱上的是美丽。
而女人的美丽,除了先天之外,更多的是后天修炼得来的。
这是上辈子第二男科医院对面的千刀万剐整容医院那位精致的脸蛋被千刀万剐的护士对我说的。
所以我没有一点愁容,我笑了:
“还说我好呢,我看你才是个傻子,没事喝喝茶下下棋,再不济呲呲妞也好啊,偏不!人家就喜欢像个二傻子一样,坐在屋檐下,穿着可爱的大红披风,在纷飞的大雪里赏雪。”
我这半是嗔怪,半是训斥的说话方式,让魏仁义的脸色又阴沉了许多,从他的眼神里,我能读出很多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阴暗之事,还有他深深的恐惧。
“不过嘛,也亏了你爱好作死,要不也轮不到我今天照顾你不是?我更不会稳稳地领了今天的月钱了,所以说呀相公你还是个好同志!”
魏仁义笑了,他脸上的阴霾暂时扫去了。
这个晚上,他脆弱的像个孩子,虽然不想前次那样,放声大哭,吸着人家胸前那个东西,把人吸的第二天连胸都抬不起来。但是他蜷缩在我的怀里,时不时的颤抖,足以让我感受到他的脆弱。
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魏仁义还在熟睡,可我却早早的就醒来了,这是我们俩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我第一次比他醒得早。
而我早起的原因,并不是我变得勤快了,而是院子里乱哄哄的,动静很大,硬生生的把我吵醒了。
于是我匆忙的披上衣服,跑出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在平常,就算院子里闹翻了天我也不会出去看一眼的,因为我是夫人,不是管家,就算院子被炸了,只要炸弹不波及到我沈小雀的睡房,那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可是现在家里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我却是不得不小心在意了。
“怎么回事,聚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此刻,魏府的小人们、大夫人二夫人、还有银儿,都聚在院子里。虽然围观是天朝素有的传统,但是举凡围观都应该有一个中心才是。可是他们现在就像一窝苍蝇一样挤在那里,每个人看的地方都不一样,没有中心可言。
就像一个神秘的圈子,把他们圈在了院子里一样。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窝苍蝇里面,有我的小银儿,于是我一把把银儿拉住了,问道:
“银儿,你们聚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呢?”
小银儿见是我拽住她,眼珠儿一转,将小脑袋靠近我的耳朵,悄声问我道:
“夫人,你还问我,银儿倒也想问你呢,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也没见你单独行动过啊,你是什么时候给一剑公子灌下迷魂汤的,好家伙,整个院子都写满了!”
写满了?写满了什么?院子还是昨天的院子,满地都是雪,只有道路被下人们仔细的扫了出来,院子里的物事也都一件不少,只是……这其中并没有笔墨纸砚啊?严格来说,整个魏府,几乎就没有写字的人。
银儿见我还有点发懵,于是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院中一口水缸旁,指着缸体对我说:
“夫人,您看看就全明白了。”
看看就看看,谁怕谁啊。
于是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还真是不得了!
原来那口黄皮大水缸,缸体上被人用利器刻满了蝇头小字,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那字极小,就像一道道淡淡的白痕。
上写着:
凡有敢顶撞沈小雀者,杀无赦。
凡有敢藐视沈小雀者,杀无赦。
凡有敢饿杀沈小雀者,杀无赦。
凡有敢伤沈小雀发肤者,杀无赦。
……
一只水缸,上面大概写了得有二百多条,其中有重样的,也有不重样的,还有错别字的,但结尾都是想同的三个字——杀无赦。
而院子里的其他东西,大到院中的树,小到干枯的花草,上面都被人用利器刻上了这样的话。
在院中的一块石头上,有一个帅气的落款,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子书一剑。
见我来了,大夫人推开了下人们,向我走来,脸上挂着一层寒霜……
而在寒霜下,是压抑不住的窃喜。
二夫人的速度总是要比大夫人快些,她站在被子书一剑刻字最严重的树下,指着我道:
“沈小雀,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枉老爷对你那么好,把你娶进门,给你吃、给你穿,还让银儿照顾你,可是你却……却……”
二夫人好像是想要表现她的激动,所以这句话没说完,直接抹上眼泪了。
我苦笑道:
“二姐姐,我怎么了?”
大夫人接茬道:
“你却跟子书一剑私通!要不他怎么会这么维护你,我们碰你一下就要杀人,他对你倒是爱的紧啊!我现在顶撞你了,他来杀我呀?”
我再次苦笑道:
“大姐姐,你以为你不是相公的妻子,他不杀你啊?再说,我也没跟他怎么样啊,清清白白啊!”
二夫人斥道:
“你……你……他都为你刻了这么多字,如此维护于你了,这还清清白白吗?若不是因为你们俩背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会这么维护你吗?”。
我指了指墙上的字道:
“二姐姐,若是我跟他真的有点什么事,不会这么张扬这个咱们暂且不说,你且看看这墙上刻的,咒我咒的比杀无赦还要狠呢,这像是小情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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