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文做完手术之后的几天,我的房间里经常上演着这样的情景。我穿着轻薄的白纱,披头散发的靠在床上,半躺在魏仁义的怀里。魏仁义没有像平常一样对我动手动脚,反而十分细心的时不时给我擦擦汗,对我嘘寒问暖。
在床的旁边,摆了一张大桌子,比魏府全家围在一起聚餐用的还要大的桌子,桌子上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满汉全席的菜,起码有一小半儿都已囊括席中了。
难得的给魏仁义立了这么大的功,又难得的惹得他如此怜惜,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都会忍受,我又怎能不好好爽一爽呢?
“相公,我要吃那个螃蟹。”
“好雀儿,为夫这就给你剥这个蟹。”
“相公,我要吃那只虾?”
“好好好,为夫再给你剥这只虾!”
“相公,你一点也不爱我,海鲜是发物,病人不能吃,呜呜。”
“……雀儿,貌似被开了刀,受了外伤的是文儿吧……”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真正受伤出血的是洪文,我只是做手术虚耗了些心神,不需忌口的。
“对啊!有伤口的是文儿,我不用忌口啊!相公,昨儿个小厮说水产市场新到的极品九头鲍可以去买了,我不用忌口,可以吃,吩咐后厨好好做做吧。”
听到我如此恬不知耻的吩咐,魏仁义愣了半晌,估计他对我的下限还是估计错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不过魏仁义终究是魏仁义,哪怕我再无理取闹,下限再深沉,他还是会对我包容、疼惜的。
但无论他再怜惜,再包容,我还是会无理取闹的。因为他是魏仁义,我是沈小雀。就像猫天生是吃鱼的。
魏仁义苦笑道:
“好雀儿,虽说咱们家富贵,但是也别吃得太多了,这两天你都胖了!”
我把头埋在魏仁义怀里,一边蹭一边道:
“没事,相公,你说过雀儿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你就卖给雀儿吧,就算是胖了相公还能就因为这个,不爱雀儿了不成?”
魏仁义抱着我,即便机智如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才能表达他的心情了。贴在他身上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叹了口气。
不过他马上就又是如水的温柔,捋着我的秀发道:
“好雀儿,你想吃,咱们就吃去!左右咱们家现今的富贵,纵是让你吃上十辈子也是吃不完的。”
我点点头,继续把头埋在魏仁义胡爱丽把嘴边从各种山珍海味上楷来的油污尽都抹在魏仁义的衣襟上,好好一件锦衣,差点被我抹成了乞丐服。
我撒了好一阵娇,魏仁义才问我道:
“雀儿,前日你给文儿做了……那个,后来我也请宫中敬事房的师傅看过了,他称赞你的刀工手艺,说你做得精巧绝伦!文儿也甚是感念你的恩德,他虽在将养,下床略有些不便,但我已请了京都最好的大夫给他调了外伤药,伤口却也快长好了,没多大痛苦。
你为什么给文儿做了……那个之后,就再没去看过他呢?我去看他时,他对你可是念叨得紧呢!”
魏仁义说这些话的时候,边说边用他轻柔的手抚模着我的脊背,温柔如水……而且这水还灵活的紧,能从衣服外流到衣服里边去。
“相公,你干嘛吃我豆腐?”
魏仁义笑笑道:
“嘿嘿,雀儿你扪心自问,你平时吃为夫豆腐的时候还少吗?上次我睡着了,你……还有大上次……”
卧了个槽,这老太监太奸诈了,居然装睡!我做的那些事儿,莫非他全知道了!
我撅着嘴,不再纠结这些事,只道:
“相公觉得我现在去看文儿,合适吗?”。
魏仁义眨眨眼,微微一笑,脸上荡漾着温柔春意道:
“哦?这为夫倒是不知了,雀儿你且说说,你去看文儿,有哪里不合适吗?”。
我插着小腰,理直气壮道:
“当然不合适了!虽说文儿的手术是我给做的,但那也是逼不得已,本着治病救人的心态去做的!医者父母心,给文儿做手术的时候,我真当自己是他的生身父母一样,所以就没有顾忌!可是现在不同了,文儿的病情已经稳定,我们的关系又恢复成了干妈跟干儿子的关系,这个时候他那儿动了刀子,不能捂着,必须得露在外面时时见风,这才容易恢复,我若去看他多有不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我极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穿越过来之后,不光是银儿被我锻炼的,脸皮厚了好几层,就是我自己的脸皮也比以前厚了三分,这种又肉麻又恶心的话居然也说得了。说起那句医者父母心时,我全然没有半点的害臊,就连内心里也认为理所应当。
看来,我的节操是彻底的没了!上辈子失手多割了几厘米那孙子,你安息吧。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高尚的医德背后缺失的节操,魏仁义用一种极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嘴唇在颤抖,让我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小白牙,就连他的喉咙也在颤抖,好像想吐出一些音节来,可是被魏仁义用精神力量束缚着,所以啥也没说出来
我道:
“相公你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只要你给我买九头鲍,雀儿我什么都能挺得住!”
魏仁义苦笑道:
“雀儿你莫要紧张,为夫我只是很好奇,原来你还有男女之别啊……”
“难道我就没有男女之别吗?”。
此时此刻,菜凉了。
魏仁义捧着我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雀儿,你知道前日你给文儿做手术,为夫心里作何念想吗?”。
我道:
“相公,你莫不是也多心了?”
说到多心二字,魏仁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紧接着就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心里暗笑,就我给洪文做手术时的那个架势,一排小丫鬟集体月兑衣服抱在一起,任谁也不会认为这屋子里是在干什么正经事儿吧,误会实在是太正常了。
但魏仁义跟我不一样,他是个厚道人,即便只是在心里误会了我,他也觉得十分对不住,所以现在跟我说话,舌头都是软的。
我道:
“我想……相公多心,应该也不止这一次吧?”
魏仁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想把空气变成勇气,然后他又把这口气长吐了出来,叹道:
“唉,府里这么多人,无论是夫人下人,最懂为夫的,却只雀儿一人而已!说实话,之前趁月色,我跟你们说谁能生出孩子就能继承家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动心思。虽然这个说法荒诞不经,但是以我平日里对你们的和我的心性,你们定会按照这个方向去做的……”
我点点头道:
“其实我知道相公你并不怎么在乎你这点家底……无论你是想给我们一个终身,是想给自己得一个子嗣,亦或是真的发疯,我们真的生出孩子来,你肯定会把家产给了的。”
魏仁义点了点头,若是别人,断不会把家产给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可是魏仁义就会!为什么呐?因为他是个太监,太监的心思,正常男人和正常女人都理解不了。
魏仁义接着说道: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刻意引导你们把眼光放在小奴身上,因为小奴他本身……跟我一样,所以你们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乐得看热闹。”
我捂着嘴,呵呵一笑。
魏仁义又道:
“可是后来,玉成来家的时候,我就有点着急了。玉成虽然很是无能,是个绣花枕头,可这世间女子却少有慧眼的,看不出其中的败絮。不过我知道雀儿你跟花儿和竹儿不一样,你是能透过迷蒙,看到事情本质的。”
我挺挺鼻子,笑上一笑,意思是魏仁义说得好!
魏仁义又道:
“可是……在玉成之后,一剑来家,这时候局势就有点不受我控制了……一剑虽然心性与常人不同,但我深知他的根性,不失为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所以我担心……”
我将一根青葱一样的玉指抵在他唇上,堵住了他之后所有的话,我凑到他面前,将我的樱唇轻轻碰在他的嘴唇上,问道:
“相公,你担心我,难道就不担心大姐和二姐吗?”。
魏仁义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叹道:
“整个魏府,为夫其实只在乎你一个人罢了。花儿和竹儿,她们若是真能这样找到一个好归宿,那为夫也乐得成全,她们若是不想找个老实人过日子,为夫养着她们一辈子,倒也不在乎那些银钱。”
魏仁义顿了顿,又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虽然我以前就知道我有倾国倾城之貌,能让太监都动心,但是魏仁义的眼神却让我感受到了美丽的另一种力量。
美丽是可以给人勇气的。
“雀儿,为夫今天想跟你说一件事,与其说是事情,倒不如说是为夫身上最大的秘密吧,你想听吗?”。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
我试探着问道:
“听完了,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魏仁义表情十分严肃道:
“听完……你还是为夫的妻子,倒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过你若说了出去,你就死定了……”
说到死定了时,魏仁义脸上全是肃杀之意,吓得我一个激灵。
“……不过,我也会陪你一起死的。”
……
“相公,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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