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琊慢慢恢复了意识,头好痛,她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皮。
面前,一豆如灯,摇摇晃晃,不断地跳动着,昏黄而微光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莫琊慢慢地回想着。
姜婆婆,糟了,幽兰呢!
莫琊瞬间变得清醒起来,她四下张望,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房间。
身上被五花大绑起来,嘴里还绑着绳索,让她无法呼喊起来。
“唔,唔唔唔……”
莫琊痛苦地哼出声音来,她动了动,发现全身都是酸软无力,一定是姜婆婆在饭食里下毒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脚步响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莫琊抬头看了过去,正是姜婆婆。
此时,她手里端着一碗水,向莫琊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再也不见先前的慈蔼之情,取尔代之,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很难想像,以这之前,她是一位热心的老婆婆。
她把碗放在桌面上,然后解开了绑在莫琊口中的绳索。
莫琊望着姜婆婆,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把幽兰怎么了?”
姜婆婆缓缓在她面前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目光略显悲痛。
她没有回答莫琊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前方。
莫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是前方的供桌上,供着一尊长生牌,上面写着百邪宗主的名号,前面香烛缭绕。
姜婆婆目光凝重地望着那牌位。
半晌,这才停起身,将莫琊从椅上面拉了起来,然后推到了牌位跟前。
“跪下!”
莫琊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被姜婆婆这么一推,身不由己地跪倒了下去。
姜婆婆亲手抽了一柱香,然后点燃,虔诚地跪拜了一翻,然后将香插进青铜的香炉里。
莫琊不知道这姜婆婆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幽兰的安危。
姜婆婆焚完香,然后嘴中念念叨叨。
“宗主,你这个不安份的孽徒,奴婢替你抓回来了。今天,奴婢就要让她在你的灵位面前,以死谢罪!”
声音无比的悲凉。
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愚昧。
莫琊心中一惊,她辩解道:“我做错了什么,要死谢罪?”
姜婆婆不紧不慢地答道:“你找人血洗了奇门宗,这还不算罪过吗?”。
“婆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幽冥宗的人血洗了奇门宗,你,你现在怎么反倒说是我?”
姜婆婆倏然转身,她的脸上写满了悲愤,她目光冷冷地锁在莫琊的脸上,伸手扯住了莫琊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你,当初宗主逐你出师门的时候,你就扬言要灭了奇门宗。除了你,还有谁会下这种毒手……”
莫琊无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一个人怎么能有这种能力?”
“没错,你一个人是没有这种能力,你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术力尽失,即使是想,也绝对没有那份能耐做到。但是,你勾结了幽冥宗的人,就有这种能力了?”
莫琊瞬间瞪大了眼睛。
“哪有的事情,你在污陷我!”
姜婆婆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我年迈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我早就听说了,你跟幽冥宗的尊者搅在一起,做着不明不白的勾当。你别装傻了,说,你这次回来是何目的?”
莫琊瞬间傻眼,这尊者难道是上尊?然后说是幽冥宗的原宗主,这件事情竟然有这么多的人知道吗?
她一时间眉心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贸然说话,只怕会错得更多。
她只垂下了头,“当年我才十四五岁,如此年幼又任性,自然是口出狂言。可是姜婆婆你想想,我为何要灭奇门宗,师傅养我教我,我怎么会恩将仇报?”
姜婆婆听到这里,目光里露出一丝温软,她似乎被莫琊的话所感动了。
可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又面如寒霜了。
“是,是了,是为了木易那个叛逆的小子,宗主这一生就这么三个弟子,为什么一个个都背叛了他,他真是命苦啊!”
姜婆婆说着说着,又是老泪纵横,一把鼻滋一把泪地。
到现在为止,莫琊的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她只是知道,莫琊当年为了救木易而自废术力,后来的威胁也好,恐喝也罢,应该都是为了救这个男人。
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应该有着很深的份量。
可是,她现在还搞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是为了什么?还有木易当年有没有受到重罚,她都不得而知。
现在光凭姜婆婆的一席之词,她很难定夺。
趁着姜婆婆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之中,她悄然调气运息,术池充盈,可是却是无法顺畅运功,这是怎么回事?
莫琊皱眉,开始岔开话题。
“幽兰她,你把她怎么样了?你想要把我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事情,跟幽兰无关,她只是一个外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
姜婆婆看起来也不是丧心病狂的一个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忠仆,再深一点,恐怕就是对老宗主有着一些主仆之外的其他的感情。
听说百邪书生年轻的时候,是风度翩翩的一个美男子,又孤单一身。
而姜婆婆与他相差不大,侍候了他一辈子,难免有些爱慕之情。
既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枉杀无辜。
“那个丫头,如果跟幽冥宗没有干系,我自然会放了她。如果被我察到她跟幽冥宗有任何关联,那下场一定是很惨。生平最恨幽冥宗的人。”
“婆婆,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被误导了呢!如果当年来的人,不是幽冥宗的人,而是其他的门派,假设她跟师傅有些恩怨,想假借幽冥的名号,来调拨幽冥宗与奇门宗的恩仇。你再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莫琊努力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有的变数。
姜婆婆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休想为自己解月兑,我不会放过你的。”
莫琊又开始冒汗。
“好了,你不要多说了,宗主也养了你十年,你如今就以死谢罪吧!”
姜婆婆面沉如水地说道,然后拿起一道白绫,向莫琊走过来。
“你不要妄想用术来对付我,我已经在你的汤里下药了,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莫琊摇头,想往后退,却是半分力气也没有。
“不要,姜婆婆,你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能对我下手……”
姜婆婆仍旧无情地将白绫挂在了她的喉头。
莫琊突然眼前一亮,“师傅他膝下无子,连一个守孝的人都没有,难道你就忍心杀死唯一替他守孝的人?”
姜婆婆一个激灵,瞬间醒悟过来,她停止继续往下勒的动作。
“正好,再过两天是你师傅三年的死祭,你要披麻戴孝为他扫墓……”
说到这里,姜婆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便是再让你多活几天吧!”
莫琊惊慌乱跳的人,总逄平静了下来。
她来的也正是时候,如果晚两天来,说不定就死翘翘了。
眼前,要考虑如何逃走了。
姜婆婆一听宗主的死祭要到了,便是神色萎靡了下来,她无力地歪坐在椅子上面,望着长生牌位发呆。
这一夜,莫琊过得非常艰难。
她一直努力地睁着眼睛,想等到姜婆婆睡着的时候趁机逃走。
可是,这个姜婆婆像是入了定一般,一直窝坐在椅子上面,不说话也不动。
但是,只要莫琊有细微的动静,她就会马上向她瞪过来。
“不要乱动,否则我会把你绑在椅子上的。”
绑在椅子上面,实在是比躺在地上要难受得多。
莫琊受此威胁,干脆不动,慢慢地闭上眼睛,假寐,要是这样过了一会儿,竟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之时,外面已是大亮了。
她抬起酸胀的头,向着姜婆婆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椅子上面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喜,挣扎着用绑在身后的双手支撑着爬了起来。
这时候,她虚弱的症状减轻了许多,她能够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扶着家俱向外面走去。
才刚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莫琊心中一急,她赶紧往后缩着身子,紧贴着墙壁站着。
很快,那人影就跑了进来。
一帘掀开,是幽兰熟悉的身影。
“幽兰……”
“莫琊……”
两个人喜极而泣,幽兰连忙帮莫琊解开她身后的绳索,着急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刚刚才逃月兑出来,咱位赶紧跑吧!”
绳索解开之后,幽兰便拉着莫琊向外面跑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才刚刚亮,外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沿着来时的路,两个人拼命地逃命着。
莫琊仍旧是感觉那药性还在,跑几步,便是心跳如鼓,气喘如牛,不得歇下几步再慢慢走。
“那个老婆子,竟然睡着了,要不然我还跑不出来!”
幽兰迅速在前面开路,她看起来比莫琊的精神好很多。
很快,两个穿过那窄窄的小径,绕到了大殿的门口。
莫琊抬头看向那空落落的宝座,心里说不清出来凄苦,她仿佛看到一个冥冥垂死的老人,在无助的等待着。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一会老太婆醒来的话,咱们就要倒霉了。”
幽兰看着莫琊发呆,便是回头扯住她就跑。
两个人急急地走出长满杂草的大门口。
喘着气,举头四望,眼前都是是被大树给掩盖着,与杂草相互交错,看不到一条路。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来的时候,明明这里是正门大路,为什么现在路不见了?
莫琊试着向前走了几步。
幽兰突然大叫一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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