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ookedattherisingmoon.Itwasrisingabovethehouses……”
隐隐约约的吵杂人声掩盖不住男孩的朗读声。他站在铺有红毯的舞台上,只有他一人。身后的布景红底金字,写有大大的寿字以及语意吉祥的祝福语。
对比起来,一旁有五层的豪华生日蛋糕使他看起来矮小且孤单,秀气漂亮的脸庞却没有因为孤身站在会场最显眼之处,面对众多宾客,露出过半丝害怕胆怯,从面前麦克风里流溢出来的嗓音,由始至终保持平稳以及朗读之时该富有的感情。
男孩圆亮的眼珠始终锁定在台下,那个牵着另一名男孩,被数名宾客包围,拄着拐杖,笑得一脸慈爱开怀的老人身上。
那个人是他的爷爷,而他正在爷爷的生日宴会上,为爷爷朗读不久前在英文朗读比赛上得奖的文章。可是除了进场时,那浅淡,不蕴含多少感情的匆匆一瞥,爷爷几乎未曾再对他投以任何注视。
心中的闷堵没有随最后一个单词吐露宣告结尾而消失无踪,刻意避开走下台时爸妈投来表示抱歉的注视,原先表情平缓的脸上仅有过一瞬的眉心微拧,随即再度被粉饰成毫不在乎的面无表情。
他讨厌那个必须唤作爷爷的老人,更讨厌时常被爷爷如珠如宝似的牵在身旁,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在那男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够不劳而获,真的什么都不必去做,就能得到所有宠爱,从来不知道……
“喂,我说,那个……”小小带怯的粉女敕嗓音,打断他带有愤恨与不甘的沉思。
低头去看,纠缠在他衣袖上的是同样粉粉女敕白的小手,属于一名打扮得宛如小鲍主一般,可爱精致的小女孩所有。
心情烦闷,生人勿近,他选择沉默。
女孩显然读不懂他的沉默拒绝,更没有因他的不发一语导致气氛逐渐步向尴尬而有所退缩,“那边人好多,我、我一个人不敢过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抬眼,看向女敕短食指所指之处,一下撇嘴冷笑,不愉快的情绪在心中蓦然炸开。不可能,我不可能像其他小孩,被爸妈怂恿,为了得到老头的青睐,跟老头攀关系,巩固生意往来,像哈巴狗一样去巴结那个男孩,死也不!
可拒绝的言辞滚到喉间便再也滑不出来,只因女孩脸上绽放的那抹笑好甜、好软、好令人不舍,若能吃进嘴里,定是像绵绵软软、丝丝缠绕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滋味甜腻却停留良久。
就是这样的笑容扫除了他心里的阴霾,于是,取代拒绝,从口中逸出的是连他也无法置信的一个字,“好。”
“谢谢你。”
小小的手在那声好之后自动自发地钻进他手里,拉着他就往人群的另一边走。
他忍不住回握,在穿越人群之时,好几次为了不让她被大人撞倒。手中的触感好柔软,还带着小小暖意,触动着心里的某个部分,也从此牵动着他的感情、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