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曦知道花千月来了京城,也曾设想或许有一天会在街头的某处就这样偶然相遇。
却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方相见,想想够诡异的。
“原来是花嗯……公子。”樊晨曦顺着她的意思道。
“二少爷不必见外,大家都是老乡,叫子期就可以了。”
这时酒菜送了上来,花千月招呼牙保、樊晨曦坐下举起酒杯道:“人生有三喜,这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一喜,来来来,二少爷我敬你一杯。”
樊忠看的脸直抽抽,这女人脸皮真厚,谁跟你是故知?真会顺竿往上爬。
其实樊忠想多了,花千月是真的高兴,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虽然在柳溪镇他们并不太熟,可是到了京城举目都是陌生人忽然遇到个认识你,知道你的人,就好像遇到亲人一样。
“既如此<子期兄弟也别客气叫樊大哥就好,”樊晨曦从善如流。
得都认上兄弟了,樊忠真是不明白精明如斯的少爷竟会陪着这狂丫头胡闹。
花千月跟樊晨曦称兄道弟的喝着酒。
隔壁的房间里齐昊天冷着一张寒冰脸,而刚才看到银子笑的满脸生花的**孑此时却一脸肃穆的向齐昊天禀报着什么。
齐昊天千年不变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听完之后嗯了声表示满意。
**子莫名的就觉得松了口气。
“梦烟呢?叫她过来有任务给她。”
**子为难道:“梦烟那边有客人……”
“打发了,”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至否的霸气。
**子顿时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齐昊天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上好的云顶雾茶。
花千月三杯酒水下肚面色微驼,此时恰逢梦烟一曲终了,正想对樊晨曦说说宅子的事,**子满脸堆笑的推门而入。
“对不住、对不住,诸位今天的单算妈妈我的,梦烟姑娘的常客来了,请梦烟姑娘过去,对不住了。”
花千月这家伙就是个顺毛驴,你得顺着她的毛模,加之又喝了点酒,这就不乐意了:“什么长客短客的,先来后到懂不懂?不行,公子我不缺这个银子。”
樊晨曦久居京城当然知道梦烟姑娘的常客是谁不想惹麻烦,起身对花千月道:“不如今天就算了,这酒我们改日再喝,现在就去把房契办了可好?”
花千月一听,乐了,今个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事么,既然目的达到,这个梦姻姑娘见不见常客关她何事。
眉眼弯弯正要点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回头一看皆变了脸色,心道,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
这就要问**孑了,进来不关门,花千月说的话都让隔壁的齐昊天听了去。
起初齐昊天也好奇到底哪个愣头青,听着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忽然他变了脸,脸上的冰块更厚了。
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旁人。
花千月想死的心都有,早知道他就是这位梦烟姑娘的常客就不逞英雄了,这下好要阴沟里翻船了。
怎么办?花千月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死磕肯定不行,瞧他那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只怕死的更快。
拒不承认?一样是死。
跪地求饶?这不是花千月的作风,而且未必有用。
这不行,那也不行,只有最后一条路了,还得先下手为强,被他先发制人的话就没有机会使出来了。
只见花千月风一般的窜过去,亲昵的抱上齐昊天的手臂。
老虎胡须也敢上前捋,众人不禁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
“大哥,原来梦烟姑娘的常客就是你啊,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哪能留着她,早给你送过去了。”
早知道就不点她了,不,早知道你这瘟神过来,姐姐我就不来了,倒了八辈的血霉,不行今天回家得用柚子叶好好洗洗。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醉颜微酡,满嘴酒味,嫌恶的皱皱眉,很想甩开胳膊上的那双白女敕女敕的爪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动手,心里居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除了他大哥太子殿下和齐云闲,所有的人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害怕,恨不得爹娘能给他多生几腿可以让他跑得更快些。
这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的人生除了帮助他大哥顺利的登上龙坐之外,好像多了一点点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至少他是被人所需要的,他的存在是有意思的,至少面前的这小子,现在就很需要自己放过他。
不自觉得神色缓和下来:“哦,是吗?”。
在场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楚王齐昊天,出了名的冷酷无情阴晴不定,当年三皇子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下,大冬天的就被直接丢进荷花池,小宫女么直接一脚踢飞……
这些年除了他的好兄弟齐云闲和两个贴身伺卫,不管男女谁都近不得他身。
十八岁了连个别说妃子了,听说就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暗疾,他却成了明月楼梦烟姑娘的坐上宾,引得众人好奇心顿起,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美人竟能引得楚王青眼有加?于是好事者纷纷前来一睹梦烟姑娘芳容,而梦烟姑娘也一跃成为明月楼头牌。
**子和梦烟姑娘相互对望了眼,眼神复杂,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头?主子对世子爷齐云闲也没这么和言悦色过吧?这样的话题显然不是作为下属的她们能听的,可是主子也没让她们下去,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好鼻观口,口观心泥塑般站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樊晨曦主仆还没见过这样的花千月,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愣在当场。
花千月现在可顾不得其他,保命要紧,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可不想再死第二回。
一看齐昊天的表现,知道自己押对了,更加热情起来:“那还用说吗,大哥你是骑马还是马车过来的?我猜一定是骑马,你骑马的样子真威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众人……
“咳……大哥,”花千月放开齐昊天。
齐昊天手臂一空,顿觉有些失落,忽尔又警觉起来,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被这才见两面的小子左右起来,双目一寒杀意顿起。
花千月一无所觉,垂着眼帘玩起手指来:“我来里谈生意,为了约梦烟姑娘花了不少银子呢……你看你一来,我这生意也没谈成,你看是不是……”
说着满怀希冀的抬头看着齐昊天。
猝不及防对上花千月黝黑如墨的双眸,纯净明亮,齐昊天甚至能在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顿时齐昊天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被砸了一拳,心咚咚咚的跳起来。
明知这小子是在敲诈自己,却不由自主道:“好吧,你下次再来算我的。”
下次?
这鬼地方,还有下次?
花千月头摇得像拨浪鼓:“梦烟姑娘既是大哥的人,我怎好意思再来,不如……你把银子补给我,我另找地……”
花千月蹬鼻子上脸起来。
“出门从不带银子。”
花千月一脸不可至信的看着齐昊天:“你这家伙,也门不带银子……”
哦,对,有钱人一般带银票。
“银票总有的吧”花千月歪着头。
“也没有”齐昊天回答的干脆利索。
花千月差点仰倒,什么都不带?上青楼打秋风?
上下打量着齐昊天,一身石青色的细布直裰,并不张扬,看着也不太像很有钱的样子,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
“不如就这个吧,”花千月指着齐昊天腰间的玉佩道。
闻言在场众人脸色惧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