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哥当然不像他了,小顺现在不是在学堂嘛,上次小顺过来还说呢,那位老先生还夸奖永安哥学问好呢!”孙小妹说道。
“你们快别夸奖了,这话也就在咱自家说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还不笑咱们家啊!”石榴赶紧截住大家的话头。
“有人听到怕什么,咱们本来就是说的实话!我看谁敢来说什么!”柱子娘故意叉着腰抬着头看天,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逗得小妹和石榴、杏儿都笑起来。
几个人正笑着,忽然大门一响,几个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还真的有人来啊?虽然不是说的什么怕人听到的话,但是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是谁这个时候来串门呢?
就听到有人大声在问,“你们娘儿们笑什么呢?这么高兴,永安在家吗?”。原来是大壮娘进来了。
柱子娘忙迎过去,“永安跟着柱子他爹去田里了,大嫂找他有事?”
“你怎么还让永安去田里做活啊?他现在可是个读书人!”大壮娘有些不满的说。
“我哪里拦得住啊,永安这孩子就闲不下来!”柱子娘虽然是抱怨,却是骄傲的语气,石榴和小妹忙让大壮娘进屋去说话。
“我就不进屋了,我是想啊,趁永安在家,帮我把大壮结婚要用的对联和喜字写出来,大壮不是冬天要成亲嘛,到时候永安怕是回不来,镇上也没人比的上永安字写的好。”大壮娘笑着说。
“行。永安回来我告诉他,让他用心好好写!”柱子娘满口答应。
大壮娘又拉着柱子娘说一些大壮成亲需要准备的事,本来说不进屋不坐下的,结果就在院子里站着说个不停起来。石榴现在算是知道了,这成了亲的女人们啊,只要扯到关于孩子啊成亲啊这些事,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就连小妹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石榴摇摇头。拉着杏儿去给田里的人们烧水了。
虽然白天劳累了一天,但是晚上石榴还是不能入睡,这一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石榴觉得有很多的话想和永安说,也不知道永安睡了没有。
石榴悄悄走出屋子,来到永安的窗前,只见屋里亮着油灯。石榴仔细看了下。永安并不在房里。
“这个时间不睡觉,去哪里了呢?”石榴小声的嘀咕着,却听到院里的那丛竹子下面有人轻声咳嗽了一声,石榴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原来是永安正坐在竹子下的石凳上。
“你干嘛坐在这里?”石榴走过去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你也忙了一天了不累吗?”。永安微笑的看着石榴。
“累倒是不累,其实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和你说说!”自从发生战争以来,其实石榴心里总是有一些想法。但是又不想和爹娘多说,怕他们为自己担心。
“哦?有什么事?”永安认真的看着石榴。
“是这样的,你也听说了吧,这次的战争中,听说军队的长刀都是用黑石炭锻造出来的,还说就因为有了这样的长刀,军队才打败了燕国。”石榴也坐在石凳上,小声的对永安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石榴,你真棒,那黑石炭不是你发现的吗?竟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我在县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自豪,我真想告诉每个人,就是我的石榴发现了黑石炭,就是因为有了黑石炭我们的军队才取得了胜利!回家之后我一直想和你说来着,只不过没有找到机会罢了!”永安一边说一边拉住石榴的手。
“啊?”石榴有些发愣,怎么永安想的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自己本来是觉得内疚无奈,怎么永安想的却是自己应该得到夸奖呢?
永安看石榴的神色不对,忙着问道,“怎么呢?我说的不对吗?”。
“你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做的很对吗?其实我心里很难受的!”石榴喏喏的说道。
“难受?为什么难受呢?你说来听听!”永安紧握住石榴的手,不解的问道。
“你在县城肯定也看到很多的难民了吧?都是因为战争,他们才流离失所的,而且打仗一定会死人的,一想到死了那么多的人,可能都是因为我发现了黑石炭的关系,我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我一直也不敢和爹娘说,怕他们担心我!我这心里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石榴一边说一边掉下泪来,其实石榴早就想大哭一场了,战争开始以来石榴就每天心里受着煎熬,每天每天都觉得心里压抑的不得了,现在看到永安,终于可以放松的哭出来了。
“石榴!”永安把石榴拥进怀里,可以感觉到石榴的眼泪浸湿了自己肩头的衣服,“你这小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肩上,能为大盛的强盛出一份力,你应该感到自豪才是,至于这次战争,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燕国一再侵扰大盛的边境,就算是没有发现黑石炭,没有改良过的长刀,大盛也会反击的,战争一样会爆发,难道就一直放任燕国不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燕国军队的暴行?难民们提起燕国军队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没有改良的长刀,战争一样会爆发,而大盛的军队可能就会死更多的人,如果没有改良的长刀,也许这次的战争大盛不会胜利,那么燕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侵扰,那样死的人会更多,所以你根本没有错,根本就没有你的责任,在战争中,太过妇人之仁是不行的!”
石榴本来哭的很是伤心,但是听了永安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心里也舒服了很多,现在听到永安这么说,抬起头来,哽咽的质问道,“哦?那我是妇人之仁了?”
“你啊!不是妇人之仁是什么?刚才还哭的满脸泪痕,现在又计较起这个了!”永安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擦去石榴脸上的眼泪,“快别哭了,让我看了心疼!”
石榴害羞的躲开永安的手,自己拿手绢擦擦脸,“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些道理,我这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国家与国家之间,有时候就要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只有示敌以强,才能以和相交,如果大盛衰败,被燕国压制,那燕国又怎么能满足于只是在边境抢一些粮食?如果燕国侵入大盛,那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燕国军队的铁蹄一定会踏遍大盛,我们这里也一样逃不过!”永安又把石榴拥进怀里,轻声的安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