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厅的最角落外，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彼此。可是，这样的光线，对于双方而言，或许更好吧！
抬眼看着毕恭毕敬站在身边的年轻男人，郑浩天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有事情我会再联系你。”
“是，天哥。”恭声应着，年轻男人缓缓退开，直到走出几米远后，才转过身走出去。
坐在郑浩天对面的邋遢男人眨了下眼睛，才像刚醒过神来似地干笑了两声。
“郑先生真是了不起，看刘先生对您这么尊敬，就知道您一定是大人物了！”
“尊敬？”郑浩天低低笑了两声：“他只是不习惯把背对着人罢了。”
男人“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嗯，这个我知道，就像小说里面的大侠、刺客……”突然收声，他模着鼻子，呵呵笑着，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不熟，可是那位刘先＋.＋＋生可是半点都不简单。
以他的经验，那个男人手上一定是见过血的。而现在这位郑先生，虽然看起来更显英俊，而且不像刘先生那么彪悍之气外露。可是凭感觉，这位郑先生，比刘先生更可怕。
不看男人的表情，郑浩天伸出手：“把你查到的东西给我吧！”
梁伟成说的话有一点没有说错：这里不是美国，不是纽约。
有些事，他的人去做，还是没有那么方便。所以，这次他叫人找的私家侦探。虽然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可是他还是希望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重要的东西消失的声音是‘轰隆’一声……”
他只是想知道，她的话究竟代表着什么。如果她当时真的在机场……
不，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都不会动摇……
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男人把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又低声解释道：“十年前，电脑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所以，医院的病历都是纸质资料。有一些东西很难查到了。我亲自去了好几次，通过关系才找到当年的病历，可是有一部分却已经找不全了。从这些资料上看……郑先生？！”
一直沉着脸的郑浩天抬起头来，眼神说不出的复杂：“这份病历是真的？当年出车祸时，姜芷薇也在车上？！”
被他冷硬的声音吓了一跳，男人一个劲地点头：“是，根据当时交通局的资料显示，当时出车祸的地点是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当时，开车的是姜芷薇的父亲姜辰涛，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就姜芷薇。而在后排上的，是姜辰涛的妻子张梅……”
“我不是要听这些……”打断他的话，郑浩天合了下眼，沉声道：“这些事，我都知道。你直接说别的就可以了。”
“啊，是这样，那天，在机场上有一架飞机失事。这在十年前，是一件大事件。所以那天的这起交通事故就显得很不起眼了。关于这件事的资料也很少。嗯，我看看，是这样，那天车祸之后，张梅当场死亡，不过除了车祸的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是她当时流产大出血……”
偷瞄了眼郑浩天阴沉的表情，男人吓得忙低下头，“姜辰涛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而死。撞上他们车的那辆货车司机也死了，只有姜芷薇一个人活了下来。可是，奇怪的，在姜芷薇被救活后的第二天，曾经在医院试图自杀……在这之后的病历，我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不过，在姜芷薇被救活后，就从医院消失了——更确切的说法是，她从C市消失了。把父亲留下来的别墅卖掉，带着交通保险获赔的的钱，就那样消失了。等她又出现在人前时，已经是在一年之后。S市。奇怪的是，当时的她身上没有什么钱，是和几个女孩一起租最便宜的房子……”
“这些不用再说了！”捏着手里的卷宗，郑浩天垂下头去。沉默了很久，才从取出支票本，签下一张支票，递过去。
男人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虽然把支票捏得紧紧的，却还是低声道：“郑先生，这些钱太多了。”
“我既然肯出那么多钱，那你就一定值。”郑浩天敲着桌子，沉声道：“要知道姜芷薇离开C市再到S市，之间的那一年时间，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她继承的现金、卖掉别墅的钱再加上交通保险的赔付，应该有一百多万。这笔钱，在十年前，不是一个小数目，那么大一笔钱，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些，你都要查清楚——这一年的每一个月，每一天，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男人小心地收起支票，点头哈腰地下着保证。郑浩天却连看都不看他，站起身就走。
男人站起身，目送着郑浩天离开，又弯下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这么好的咖啡，不喝……噗……”险些被呛到，他抬起头，看着突然间站在对面的红衣女人。
“小姐，你……”左右看了看，他小心地问：“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是不认识。”蒋丽丽微微一笑，信手把一只信封推了过去：“不过，我想你和它很熟。”
打开信封，男人只往里面瞄了一眼，就立刻笑了起来：“小姐想让我查什么？是要查老公外遇还是老爸是不是有私生子？！”
“你老爸才有私生子！”蒋丽丽突然竖起眉毛，瞪着男人，眼中尽是煞气。
被骇到，男人不敢再乱说话：“小姐，是我不好，我不会说话，这张嘴，这个臭……”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问道：“小姐现在可以说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啊！”蒋丽丽歪着脑袋，低笑道：“刚才那个男人让你查什么？不管查到什么，你都照样再给我一个副本就可以……你放心，这些钱只是订金。到时候，我会照他给你的价钱再给你一份的。”
迟疑着，男人虽然舍不得，还是把手里的信封推了回去：“小姐，这种钱不好赚啊！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是最讲信用的。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以后谁还敢找我做事呢？”
蒋丽丽皱起眉，“你真不错？！”看男人点头，蒋丽丽嘴角的笑便冷了几分：“刘威告诉过我，说你有一个老婆有病，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光是每天的住院费都要上千了……你不用这么惊讶地看着我，我说这些又不是要找你老婆什么麻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美国有很多朋友。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小忙，那我也会帮的忙——美国方面的医疗水平，比起国内还是好了很多啊！”
“你真的能帮我老婆申请去美国治病？”男人激动起来。看蒋丽丽只是笑，并不答话。他又回复了平静。坐在那里，喘着粗气，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把抓过牛皮信封。
“到时候，还是这里见。我想，我找郑先生的时候，你也一定会知道的……”
蒋丽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男人走远。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才走出咖啡厅，就有人闪到她面前。
一身黑衣，面色阴沉，没有半分笑容。正是刚才领着那个男人见郑浩天的刘威。
“丽丽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知道天哥调查的事呢！”见蒋丽丽不回答，他猛地一把拉住蒋丽丽的手，“丽丽，你不是还没有死心吧！现在帮里的兄弟因为你是老帮主的女儿而敬你三分，可不代表他们就会站在你这边。你该知道的，现在天哥在帮里兄弟的心里……”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甩开刘威的手，蒋丽丽冷笑：“争帮主之位？如果我想争，当年爸还活着时，我就会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郑浩天是我爸的私生子’是吗？！这样的事情，也只有那些心思猥琐的人才会相信。我最清楚，郑浩天是什么人。这些，不用他们来添油加醋的告诉我……”
声音稍缓，她低声呢喃：“他答应过会照顾我一生的！他在我爸的病床前，这样发过誓……我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只当他是答应娶我。他不是想毁掉那个女人吗？那我就帮他毁了她……我不会让他总是这么犹豫不绝，心存怜惜，让那个女人拖他一辈子的。”
目光微缩，刘威沉声道：“丽丽，你这样做，如果被天哥知道是什么后果，你该清楚的。”
“后果？他会怎么样？杀了我？”蒋丽丽“嗤”的一声笑出来：“你们都怕他，觉得他心狠手辣，说笑之间就能杀人……只有我知道……”她的声音很低，低得连身边的人都几乎听不到：“他的本性到底是怎样的……他的温柔，他的眼泪，他的笑容……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抬起头，她看着面露询问之色的刘威，灿然笑道：“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算是他真知道了，这件事也连累不到你。我自己会解决。”
“丽丽……”刘威伸出手，去没有抓到蒋丽丽。看着蒋丽丽决然的背影，他不由叹息一声：“这是何苦呢？”
不是没有听到刘威的声音，可是蒋丽丽却没有回头。仍是半分也不停留地大步向前。
从前，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那他总有一天会回过头，看到她。可是现在，她不想再等待，不想再这样望着他的背影。
你不回头！那我就直接走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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