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猜测,不出意外,此时上官将军应在军营的帐篷参看塞北最后一个南城的地图,这座城天渊帝一直都疏于管理,物资匮乏,周边多达荒滩戈壁,年年受黄土风沙侵蚀,是最不受统治者所喜爱的,但南城所处边关要地,多有蛮夷来犯,城池四通八达是个作战的好场所。
“杀啊!”在江生刚移去后,后方嘶喊声响起。
“该死!”果然是王族!江生咒骂一声,扔了手中的树枝,开始大步跑去,“我们中计了!王族偷袭了我军的军营,大家快准备迎战!”
军营前方叫骂声不断,喝着酒吃着肉吵吵嚷嚷的,哪里能听得见江生的呼喊。
“兄弟,快通知将军,王族正在偷袭我军后方!”江生抓住一个士兵的肩膀摇晃着,大声说道。
哪知那人喝的已是酩酊大醉,轻—无—错—小说轻一晃便倒了过去。
“唉!不争气,该死!”江生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咒骂道。
本是寒冬天气,江生的额间却端端的渗出了豆般大的汗珠,他火急火燎的用袖口抹去。
江生每碰到一人,便叫喊着通知,一路过来所触到的人都跌跌撞撞的晕了过去,待江生赶到军营前方时,赶在身后的王族也将要抵达前方。
江生眼看着后方的速度要比自己快出很多,心里焦急万分,在取舍之间,他放下了卫豪,“兄弟,等我们干掉王族,我就回来接你,将你安葬,在这里等我!”
放下卫豪的江生轻松了许多,他向着军营前方狂奔而去。
士兵在军营的露天地上,抱着酒壶呼呼大睡,听着江生叫喊的声音,只是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嘟囔囔,继续呼呼大睡。
“该死!”江生咒骂一句,便一个一个过去准备摇醒昏睡的士兵。
无奈转了一圈,躺在露天下的士兵没有丝毫的反应,江生斜眼看到一个士兵手里的酒壶,眼中暗光一闪,他低声拿起酒壶轻轻嗅了一鼻,接着咒骂道:“真该死!”又是一计!
这些酒都是下午南城百姓为了犒赏边关将士,特地找了几十辆牛车送过来的,如今这犒赏的喜酒变成了毒酒,地上的将士昏睡不醒,后方王族的兵马马上就要杀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去做他们的俘虏?不,不行!誓死也不要做他军的俘虏。难不成丢下兄弟自己跑?那这样岂不是成了逃兵,他还有何脸回到家乡去找心上人!
他心里百转千回,却想不出个所以然,突地眼前灵光一现,上官将军呢!还有剩下的七百精兵呢!对,还有希望,这一仗一定要赢,打完这仗就回去与她成亲。
到时带着天渊国的荣誉回国,她的父母应该会同意他俩的婚事吧。
在危急关头,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暖心的笑容。
“嗖!”
“啊!”王族的兵马个个穿着黑衣,已经模索到了前营,江生的胳膊上中了一箭,他眉头紧锁,咬着牙将箭拔出,然后在衣衫上撤下一块布来,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杀!杀啊!”
江生躲在暗处,看着杀红了眼的王族,果真穷兵败寇逼急了也会拼上性命反咬一口,天渊帝的一句一个不留,反招来了王族的以命相博。他攥紧了拳头,看着昔日一起作战的兄弟在昏睡间被一个个的抹杀,整个人像是点燃了一般,眼里燃烧着怒火,两只手模上了腰间的剑。
怒吼一声“还我兄弟!”,从草堆旁跃起杀敌。
他双手执着剑,向眼前的一个王族士兵狠命的砍了下去,血渐了他一脸。江生托着受伤的胳膊也开始拼了命的斩杀。
他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还拼杀的几个天渊士兵一个一个的都倒了下去,转过头来,王族的士兵一个个的将他围了个团团转,他们手举着弓箭,而江生只单手拿着一把刀剑。
只要首领命令一下,那么自己将会被乱箭射死,何谈什么保家卫国回乡娶妻!
高马上的王族将军右手抬起,江生深锁眼眸,只待他将手放下,围着的士兵将会松开弓弦,将自己射杀。
“嘭!”一声火炮声响起,唬的江生和围着他的那些士兵都一一趴了下去,坐在高马上的人也跌落了下来。
本是被王族卸下的天渊的锦旗,在东方的不远处又冉冉地升起。
江生乘机拿起刀剑偷偷溜了过去,太好了,上官将军终于带着七百精兵进行致命的反攻了。
沙尘一扬再扬……一夜的偷袭之战告一段落。
上官将军带着剩余的七百精兵,将王族逼到到了南城附近的一座雪山上,祁雪山。
可谁知刚刚上了山,大风刮个不停,风沙扬雪簌簌的压盖了下来,天渊的士兵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断了粮。
“将军我们七八十个弟兄冻伤了脚,估计是再不也不能行走了!”一个士兵前来通报着上官将军。
将军肃着脸,眼睛不眨一下的道:“继续前进!”
“将军!”
上官将军执意继续在祁雪山上追赶剩余的王族,剩下的八十有一个士兵留在了原地待命。
江生跟着大部队行驶,那一天他一辈子都记得,远方的天空瞬间成了血红色,天空像是撕裂开来了一般,整个祁雪山一股强烈的震感来袭,让江生他们站不稳当。
“将军!有雪崩!”江生抬眼看去,远方的滚滚而来的大雪与天空连成了一道线,红白相间的颜色瞬间席卷了他们的整个世界。
其他人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滚落下来的大雪覆盖了。
大雪顷灌到江生的耳朵里鼻孔里和嘴巴里,哪里都是雪,哪里都是白色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江生开始感觉四肢发麻,意识渐渐的恢复了起来,他抖动着胳膊和双腿,眯着眼看着天,已经是大亮,他突地发现身下有动静,连忙翻过身让开了一个空隙。
“将……将军!”江生惊讶道,这是怎么会回事,对了,好像在雪崩来临之际他就站在上官将军身边,雪压过来的时候,江生顺势将上官将军护在了身下。
“呼……呼……”上官将军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然后干咳了两声,怅然笑道:“你小子,立功了!待本将回朝就请求皇上封赏你一个官职!”
江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救了上官将军,他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将军赏赐。”。
他们站起了身子,也顾不上身上的雪,直直的看着四周苍茫一片全是大雪,他们也不知道被雪崩带到了何处,一眼望去除了他们以为没有一个生物的存在。
其他的将士呢?
江生将手放在嘴的两边作势就要叫喊,忙被上官将军制止住了,“你这样会引起第二次的雪崩,不可在鲁莽行事了!”说罢上官将军叹了口气,“照这样来看,这支军队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什么?”江生难以置信的问道。
上官将军目视着远方,满眼的沧桑与深沉,遇到这样的事情何止是一次两次,只是自己命大在每次的险象环生中都存活了下来,他带着一抹幽沉的语调说道:“看日头,这下山的方向应是西面那条小路,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可再回到南城,祁雪山上的残兵若有命活着,本将也暂且放过他们,只是这南城中的残兵败将,我上官定要他们为我死去的将士们陪葬!”
江生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真不知上官将军是怎么想的,单凭两人怎么去歼灭王族,现在也不知南城有多少剩余王族,就连下山的路也是他凭着太阳推算出来的,还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
“将军……”
“救命啊!”江生刚刚张嘴,就被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打断了。
“救命救命啊!”江生和上官将军闻声寻去,只见西头那边不知何时起围了几个牧民,中间跌坐着一个姑娘。
天呐!她这样叫喊会不会引起再次的雪崩,江生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所以他没有去请求将军的许可,而是独自一人以飞奔的速度向人群中跑去。
江生跑上前去才发现这几个牧民是想抢劫那姑娘的财物和粮食,穿着蓝青色棉袄的女子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中间**出了大饼的一角,江生吞了吞口水,他单手不自觉的扶上肚子,是啊,他有多久没吃饭了,现在想想好饿啊。
姑娘看到有人奔了过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开口说道:“他们要抢劫我,如果你可以帮我,我会把粮食分你一半!”
女子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江生看着周围站着的五个粗壮大汉,再看看瘦小的自己,真想说一句“姑娘,爱莫能助啊!”
可现实并不容许他这样做,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而围着姑娘的五个大汉听闻那女子这样说,便转身对着江生面露狠光,一个个抡起拳头就要砸向江生,他从缝隙中看去,只见那姑娘收拾起包袱,拍拍身上的落雪就要开溜,他心里又咒骂了一句“该死!”
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