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南锡又继续道:“至于眠雨,也是我嫁祸给你的。是我把她的尸身放到了地狱岩,也是我操纵了灵镜,这夕水天涧你也是呆不下去了。我玉丰门广罗天下英才,你不去就去我那里,绝对让你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木邪一兮抱紧了膝盖,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凉意。他怎么会如此冷血,他那美好的皮囊下怎么会有一颗这么丑恶的心呢!她现在回不去幻灵圣境了,黑衣人不见,她也无法洗月兑杀害眠雨的罪名。仅仅有玄心的说辞,谁都不会相信!
她的身体颤抖着,呼吸的动作也无法连贯,她呆呆地看着脚尖,从未感觉如此的无助,她该怎么办,离开这里,她又该去哪里?她现在就想大哭一场,但又怕丰南锡发现动静。
片刻之后,外面没了声音,玄心悄悄从缝隙向外面看去,已是空无一人。
他坐回到木邪一兮身边,看她空洞而茫然的眼神,心中一紧,柔声道:“丰门主已经走了,你想哭就哭吧。”
木邪一兮再也忍不住了,瞬间眼前被水雾模糊。她哭着,痛着,竟不知不觉地睡去了,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她的父亲,有她的母亲,还有婆婆,他们在一片花林里,十分开心地笑着……笑着……如果可以,她想让这场梦一直做下去,但是梦毕竟是梦,终会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洞口几丝日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她伸手遮挡,才发现此时正躺在玄心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白袍。一抬头,便迎上了玄心关切的目光,她忙起身,竟是有些尴尬,她与他在这里呆了一夜……
“你还好吗?”。玄心道。
“我……没事。”木邪一兮忙坐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我们回去该怎么说?”丰南锡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跟族长他们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玄心微微一笑,活动了一下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嗯……昨天,谢谢你……”
“没事,也没什么……”玄心说着看向洞外,声音竟是小了下去。
“你……”二人同时说道,场面顿时尴尬不已。玄心忙道:“你先说。”
木邪一兮定了定心神,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呢?”
玄心看了一眼洞口,不好意思道:“这个洞……其实是我小时候自己挖的。”
“啊?!”木邪一兮惊道,“挖这么大的洞……”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小时候不开心就会自己躲过来,然后就好了……哎,不说了,我们该走了。”说着便站起来扒开洞口,一束阳光照在他脸上,无比明亮。木邪一兮竟看得有些呆了。
玄心回头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忙疑惑地喊了一声。被他一喊,木邪一兮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忙点点头,跟着钻了出去。
二人刚走到山腰,便听见山下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木邪一兮疑惑道,怎么会有这多人在喊他们。
玄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下了然,忙喊木邪一兮快步下山去,“一定是我二哥在找我们!”
果然,他们刚下山,两个男子就兴奋地迎了上来。
“玄心长老,我去告诉族长!”一人说着飞快地跑了。
玄心忙另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男子回答道:“族长一大清早就派了人出来找你们,没说原因。”
“嗯。族长呢?”
“族长在长老院。”
玄心点点头,“你去把人都喊回来吧,我们这就去长老院。”说着便看了一眼木邪一兮。木邪一兮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跟着他向长老院跑去。
长老院的大堂,族长与长老们还有善休正忧心忡忡地等着人回来禀报结果,没想到人没等来,却等来了被找的人。
“二哥!”玄心还没进门便喊道。
善休立刻迎了上来,“哎哟,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啊?搞成了这幅样子!”
木邪一兮低头一看,白色裙子上满是泥巴与树枝的汁液,玄心身上也都是,真是狼狈不堪……
“善休,丰门主可回来了?”她问道。
善休点了点头,“回来了,昨晚上就回来了。说是你们可能遇到危险了,他一直没看到你们。而且还说……说凝水珠在你们身上。”
“是么……”木邪一兮心下冷笑,他这是想让族长问她要凝水珠呢。
这时,族长走了过来,“一兮姑娘,黑衣人呢?”
木邪一兮从怀里掏出凝水珠递了过去,“黑衣人跑了,我们没追上,还好抢回了凝水珠。”
族长接过凝水珠,也没说什么。
这时,天行长老上前对玄心抱怨道:“那你们怎么不早点回来,我们都急死了!”
“是啊是啊!”其他几个长老也都附和道。
玄心笑了笑,“我们也是确定黑衣人真的走了才回来的,没成想天就亮了,实在抱歉。”
地慧长老上前说道:“你道什么歉啊,我们还得好好谢谢你才是。昨日要不是你跟一兮姑娘,还有丰门主,我们这些老骨头可一个都留不下了!”其他长老们都点头赞同。
“对了,丰门主现在何处?”木邪一兮忙道。
善休抢先答道:“还在天医阁休息呢,怎么,你找他有事情?”
“嗯,有点事情想当面问问他。”木邪一兮随口答道,心下却是有些紧张起来,丰南锡这个人让她感觉十分危险。
“一兮姑娘。”族长突然严肃道:“还有一天了。”
善休疑惑道:“什么一天?”他疑惑,木邪一兮却是心下了然,“我知道了。”无非是眠雨的事情。
“对了。”玄心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我也有事找丰门主,一兮姑娘,我们同去吧。二哥,我先走了。”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木邪一兮便顺势走出去了。
善休在背后大喊道:“你们不回去休息休息啊!”却注定没人理他……
大清早一路上也没什么人,木邪一兮与玄心离开了大堂便慢了下来。
“玄心,你去找丰南锡做什么?”木邪一兮问道,她尚且对丰南锡有心无力,玄心一个凡人岂不是更危险?
“你又去做什么?”玄心淡淡道。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去看看。”
玄心突然停下了,皱着眉道:“算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小心。”
“你怎么了?”木邪一兮疑惑道,看他样子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没什么!”玄心说着快去转身向大堂而去。木邪一兮楞了一下,摇了摇头向天医阁去。
天医阁大门紧闭着,长廊上的窗户也没有一扇是开着的,丰南锡,真的在里面吗?
她走上去,“吱呀……”一声推开了门,阁内十分安静,只有她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
木邪一兮放慢脚步悄然走到丰南锡的厢房门口,正欲推开房门,却犹豫了。她心中自是十分恨他,可是见了他又能做什么呢?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正当她犹豫之时,房门突然大开,一股强力袭来,她毫无防备地被吸了进去。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形站住一看,丰南锡正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她。
“怎么,想通了?”丰南锡说道。
“想通什么?!”木邪一兮大声吼道。她一看见他便想起了昨晚,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顿时怒火中烧,凝聚灵力一掌便袭了过去。
丰南锡脸色一变,侧身躲过,“既然没想通,今天怎么敢来!”
木邪一兮不理他,张开双手便是无数银针,一转身尽数向丰南锡射去。丰南锡立在原地,在身前结出一个红色屏障来,法针一接触屏障便被他的法力融化开来。木邪一兮继续加强法力,就算打不过,她也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丰南锡冷冷一笑,屏障顿时延伸开来,越来越大,瞬间便围在了她四周。木邪一兮凝视着周身地屏障,在胸前结出一个法球便扔了过去,屏障顿时震动起来,却还是把法球融化地无影无踪,她加大灵力,又结出了三个法球立刻扔了出去,屏障剧烈震动起来,眼看着就要瓦解,却突然又完好如初。
“一兮姑娘,你别挣扎了。”屏障外传来丰南锡含笑的声音,“现在你的身体,根本无法使用降神之力,你!打不过我的!”
“丰南锡!我与你何怨何仇?”木邪一兮喊道,此时的无助,委屈,以及愤怒同时涌上了心头。
“无冤无仇。”
“那你为何陷害我!”
丰南锡哈哈大笑起来,“陷害?我只不过是说了点事实而已。”
木邪一兮哼了一声,“那眠雨呢!你又为何害死了她!”
丰南锡止住了笑,突然不说话了,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木邪一兮在屏障之内看不见他,此时安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丰南锡走了吗?
突然,善休的声音传来,“丰门主!丰门主!族长来啦!”哒哒的脚步声却是朝着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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