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见澜姐儿在端王妃身边打量,以为澜姐会开口先于端王妃说话,恐怕端王妃占了先机,便轻轻一笑,甚是妩媚动人。
“早就听说妹妹是江南第一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妹妹长得真真标致。”虽然信王妃里瞧不起端王那副小家子气,但还不至于忘了此行的目的,不过是瞥了端王妃一眼,便亲亲热热地拉着澜姐儿说话。
那一口一个妹妹,活似失散多少年的嫡亲姐妹。
端王妃心里无法沉不住气的,刚刚便被信王妃白了一眼,这会儿又被她抢了台词儿,心里一时气不过,道:“明妹妹确实标致,我还怕妹妹初来乍到,赶紧过来给妹妹解解闷儿,不成想竟跟姐姐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位姐姐,气度雍容华贵,天生丽质,自然不是妾身这种小家子气比得了的。”澜姐儿有意称小,就连今日特~意准备的衣服也不过水蓝色,平添几分清雅,却也少了几分富贵。
澜姐儿这样说本是溢美之词,只是信王妃却是不屑跟端王妃放在一起的,“妹妹太客套了,明将军是我大楚栋梁,听闻明小姐更是才貌双绝,和明小姐以姐妹相称,也是我的福分。”
见澜姐儿有意伏低做小,信王妃甚是满意,又见澜姐儿梳妆打扮清雅,完全没有将门之后的风骨,更觉澜姐儿是个好拿捏的,心想事成已是十有**,只是这个端王妃却不是个好糊弄的,虽出身不如自己母家,却是脸厚心黑的主儿,又有孟贵妃撑腰,着实下了信王妃不少脸子。
信王妃心中思忖片刻,已然决定先拿下端王妃。
“倒是端王妃妹妹今日怎得有空儿到驿馆来探望明小姐,我倒是记得妹妹在端王府,向来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的。”
只那端王妃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不过是听人说姐姐过来送贺礼,妹妹岂能落下,我过来凑凑热闹,怎么说陵王殿下也算是我们王爷的堂弟,明小姐孤身一人在帝都,我来照应照应也是理所当然。倒是姐姐,听说母后今日微恙,你这嫡亲的侄女儿也不去看看吗?可见母后平日里都白疼你了。”
“哈。”信王妃一声冷笑道:“倒还知道那是母后啊,我自是晨昏定省,每日都要去的,倒是端王妃妹妹不见人影,可见母后疼我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说到这儿端王妃倒着实有些理亏,她自然是跟孟贵妃更亲近些,只是皇后那里却是进宫才去请安,便是皇宫也是不常去的,这会儿倒似被信王妃抓了把柄一样,有些透不过气来。
信王妃见她不言语,知她没醒过神来,“妹妹今日穿得衣服可真是漂亮,这么鲜艳的大红妹妹还是赶紧多穿几天,恐怕过几日便穿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饶是端王妃再厚的脸皮,事关终身的大事也是丝毫不敢马虎。
心中得意,信王妃也不理会她出言不逊,“呀,妹妹难道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给端王另娶一个王妃,妹妹有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娘家。”
若说之前端王妃还以为信王妃在耍手段,这会儿却被她提到娘家,端王妃脸色便白了白,有一个不争气的弟弟,便是她再怎么用心还是被他连累了。只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人都道端王是个敦厚老实的,只有她明白端王并不是这样子。便是孟贵妃也被他骗了过去,自己却是清楚的,能坐上王妃这个位子,并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抬举自己,而是端王想借她母家的势力,为夺嫡增加几分筹码。
如今皇上赐婚,端王已是成功取得了皇上的信任,位子不保是大有可能的。只是端王妃并未退缩,她清楚的知道,若是这趟差事办砸了,没有拉拢到陵王妃,回去之后不仅她的王妃之位没有了,便是在端王跟前也没了立足之地了。
旁人都道是她敬重婆婆才四处替端王奔走,结交贵妇,岂不知这一切若不是端王默认或是推波助澜,她又哪里来得银子?可笑这世人竟觉端王鲁钝敦厚。
端王妃不过片刻便已想通其中关节,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抬起头来已是泪眼汪汪,“姐姐说得是,太后薨了以后,我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幸亏有一个叔叔掌管禁军,比不得姐姐父亲官拜候位,位居一品,手握重兵,更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信王妃听她说官位还有些小得意,听到后边的话脸色大变,朝堂之中最忌位高权重,一时间忍不住喝道:“住口!”喊将出来信王妃又觉不妥,“妹妹可不要道听途说,毁人清誉。”
之所以因为这一句信王妃便暴跳如雷,除了位高权重,实是缘于慕容靖天最忌臣下中饱私囊,如今国库空虚,早已入不敷出,京中经济凋敝,便是程家有些积财平日也是节衣缩食,富可敌国可是真真讽刺。偏生皇上生性多疑,倘若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命人暗地里查探,后果不堪设想。虽然程家确无如此庞大的私财,但却有李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信王妃一声大吼将人震住,其实不过色厉内荏,这下两人互揭伤疤,倒是谁也没有心思拉拢澜姐儿的话语。
到这里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倒是澜姐儿优哉游哉喝茶,平白看了一出戏,不用打听便将两人的关系捋了个透彻,心情颇好,见两人也差不多了,恰巧有人来报午膳已是备妥了,澜姐儿赶紧站起来,“两位姐姐莫要伤了和气,府里的厨子已将饭菜备好,两位姐姐也尝尝我从江南带来的手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说到这里,两人自然没有再留下的意思,只是又生怕自己走了,对方留下了,白白让人捡了便宜,敌不动我不动,两人就这样愣了起来。
到底端王妃稳重些,“谢谢明妹妹好意,出来时已经交代午时便回,我和信王妃姐姐便走了。正好顺路,就不劳烦妹妹了。下次再邀明妹妹去我端王府赏花。”竟是连信王妃一起捎上了。
虽然心有不甘,信王妃也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又见端王妃主动提出来,也算是有个台阶下,便顺杆儿爬了下来,“明妹妹留步吧。”
二人走后,澜姐儿唤来玄武,问其今日之事的看法。玄武道:“皇上年迈,却未立储君,目前端王信王势力最大,最有可能是储君的最大人选,此番来怕是有拉拢之意。”
澜姐儿笑道:“的确如此,信王妃的父亲无佞候有兵马大权在握,端王妃的叔叔鲁凤直统领禁军数十年,京中关系众多,若是有一方能将明将军收入队中,必然略胜一筹。”
玄武道:“此言甚是,只不过,慕容靖天为何要将明将军的势力送与陵王,这便是很难理解。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难得慕容靖天想借端王信王之手除掉陵王?”
“这也是未尝不可的。”澜姐儿随想起来今日在端王妃身后看到的的那个熟悉的侍女,唤来雪绣一问,雪绣笑道:“那便是几日前与我们争抢珊瑚簪子的彩蝶,她有意避开小姐目光,我和素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彩蝶若是看到簪子在我们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发昏。”
素锦接道:“平白无故赚了五百两银子,有什么好气的,要是我,高兴都来不及。”
玄武不明白这主仆三人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雪绣笑着将日前遇到傻子陵王买簪子的事情,然后道:“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陵王傻傻的,记性蛮好。当日小姐说让他送与自己的新娘,没想到,隔了一日,这簪子果然送给自己的新娘。”
玄武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雪绣素锦也在一旁看着澜姐儿偷笑,澜姐儿禁不住一脸羞涩,瞬间多了几分女子的温柔娇俏。
“你们这两个丫头,真是吃里扒外。这么会就向着那傻子,开始取笑我。”澜姐儿娇嗔着斥责二人。
雪绣素锦自然明白澜姐儿说的玩笑话,本来还想说今日秋兰送簪子时候,澜姐儿对秋兰的维护,生怕澜姐儿难堪,便忍了下来,却是越发忍不住偷笑。
主仆几人闹了一会儿,玄武突然眉头微蹙,徐徐而道:“若是陵王真傻,就算机缘巧合遇到小姐,今天送簪子这件事定不会如此出现。”
“对!”澜姐儿也突然醒悟过来,那日为何陵王一直捂着额头,让人看不出自己样貌,避讳的并不是澜姐儿,而是怕那彩蝶认出来。也许陵王故意和自己偶遇,想看看自己的王妃是什么样子,不巧遇到端王妃的丫鬟彩蝶。
这陵王是真傻还是假傻,外间也有人众说纷纭。有人说陵王被慕容靖天弄废,不能入道,陵王才变得疯疯癫癫。也有人说陵王是装疯卖傻以求自保。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没有了床笫之欢的功能,不疯不傻倒是不正常了。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澜姐儿心中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酸楚。
此事暂且不提,转眼间已到晚间,澜姐儿洗漱了正要入睡,馆丞夫人来求见,澜姐儿心想这么晚定是有事情,便让雪绣将馆丞夫人迎进客厅。
澜姐儿来到客厅,才发现馆丞夫人并不是一个人前来,身后还多了一个年轻女子,正是端王妃的丫鬟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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