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入隔间!”
短短的一个时辰,慕容瑾除了洗漱外,便是一通的忙碌。
楚悠扬踏着方步进了隔间。隔着几道帷幔,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却可以听到一声声的撩水声,在紫色这样旖旎的颜色中,格外的撩人。
只是,楚悠扬是什么人!慕容瑾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见面环境而生出尴尬和难为情?
“楚大哥,你怎么没跟爹爹出征,反而来找我了?”
慕容瑾出生便调侃了起来。在慕容霸天和楚悠扬面前,她从来都不需要掩藏自己真实的个性和实力。因为她知道,即便他们知道她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也绝不会去阻止她!
“自然是为了师傅的宝贝女儿呗!那姑娘,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人还是走了狗屎运,太子景一直都反对的婚事,居然昨日就自己跑去皇帝面前,愣是求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让皇帝松了口,降了圣旨赐了婚。只是现在,这活泼的小猴子就要被关进笼子里了,师傅担心铜墙铁壁里,他的宝贝女儿恐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我做个英雄,保护保护这位小美人!”
楚悠扬很是随意地找了个凳子便坐了下来,自顾自得饮茶。
“嗯!你这茶不错。是什么茶?哪里买来的?”
“数落我一通,又来跟我要茶?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再说了,五行山都困不住孙猴子,那小小的皇宫,你觉得能把我慕容瑾给困住?!”
慕容瑾擦干身子,手一伸,便将那件淡色的广袖流仙裙襦穿在了身上。如玉的手指掀过层层帷幔,走了出来,一手便夺下了楚悠扬手中的茶杯,径自凑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我好不容易诳来的好茶,让你闻上一闻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你别想浪费了我这茶!等哪天我种得多了,再请你喝!”若是种得不多,你就干看着吧!
“我说师妹,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抠的人吗?!连一杯茶都舍不得,我这师兄当得也真是可怜啊可怜!”
楚悠扬无奈,眼睁睁看着慕容瑾将一杯好茶一饮而尽,咋了咋嘴。
他也是个嗜茶如命的主,见到好茶,便想品上一品,闻上一闻。好不容易这些年了,终于有一种茶能让他惊艳了,居然连味道都没机会尝尝!
“师兄,你也知道,我们慕容府里穷。昨日及笄之礼请客吃饭的钱,都是各位大人左拼右凑才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喝点儿茶也是好不容易诳来的,你说我哪里有闲钱招待你啊!倒是你,什么时候来接济接济我这个穷人啊?!”
慕容瑾眨巴眨巴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楚悠扬又是无奈又是咬牙切齿。
又来了!又来了!
成日里给他哭穷!堂堂一个将军府,从上到下不过才十几口子人,况且她还有那么大一挣钱的买卖在手里,居然每天都给他哭穷!他没在她面前哭穷已经不错了,还每天都想从他身上捞点儿钱花!
他就搞不懂了!师傅和师母那么慷慨的一对夫妻,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抠门的女儿啊?!只认钱,不认人!简直就是掉进了钱眼儿里了!
楚悠扬愤愤不平。如今他都已经快被这个磨人的师妹吃穷了!若不是宫里管饭管住,他现在怕是就要卷卷铺盖,跑到大街上去要饭了!
“你就饶了我吧!如今我都快被你坑得揭不开锅了,你居然还好意思再让我接济你,你这脸怎么比洛阳城的城墙还厚啊!”
楚悠扬哭丧着脸,伸手便捏了捏慕容瑾的脸颊。刚刚沐浴过的她,未曾梳妆,却透着一股清丽月兑俗的美。如梦似幻。
“瑾儿已经及笄了,师兄还这样捏瑾儿的脸,师兄才是厚脸皮呢!”按说这个年代的人都十分注重男女之别,这个楚悠扬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忌讳呢?
不过,这样毫不做作的人,她喜欢!
“及笄怎么了?及笄了,你也是我楚悠扬的小妹,也还是个小姑娘!就算入了宫,嫁了人,你也是我楚悠扬的妹妹,捏你脸怎么了?大不了,给你捏回来就是了!反正你也不吃亏!”
楚悠扬说着,便将脸凑了过去,满脸的嬉皮笑脸,没有半点儿正经。
然而,这么一番话,慕容瑾心底却十分的感动。不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小妹,他都拿自己当妹妹看待,当妹妹一样的宠爱!这样的宣誓,在他楚悠扬口中,却字字让人心动。
“好啊!既然是兄长,那就是该被欺负的!以后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娘,让娘修理你!”
毫无芥蒂,我娘便是你娘,你娘便是我娘,却没有半点儿儿女私情,坦坦荡荡地相处,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楚悠扬一愣,心下也是十分的感动。他自小便没有了爹娘,很早便参了军,当了兵,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选到这个女子的手下。她让父亲教他武功,教他兵法,虽然年纪比他小,却十分懂事,而且心思缜密大胆。为人坦荡,做事光明磊落,虽然也总是很月复黑的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却十分善良,总是为他人着想。有一个这样的妹妹,是他楚悠扬的福分!
“好啊!看娘是修理你,还是修理我!”
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不觉便过了半个时辰。大堂上的传旨公公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却又碍于慕容瑾是钦定的太子妃,慕容家族在朝野上虽然不争不抢,权势却也是如日中天,只得按捺着情绪,不敢发作。
“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派去金兰轩的人也回来了。”
意儿站在门外,并不进来,恭敬地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掩饰不住。
“好!进来吧!”
有了这些东西,什么大魏禁宫,还不是像自家后花园一样任由她行走?!
房门开启,园中盛开的花朵淡淡的幽香便随着来人带入了房中。
伸手接过意儿递过来的图纸,铺陈在桌子上,便凑过去对比着看了起来。顺口问着随同意儿一起进来的粗布长衫的男子:“萧公子可有什么话说?”
“回小姐,萧公子说小姐进了宫誓定是要见着太子殿下的,让属下将这盒东西给小姐,还说,若是小姐不想做金丝雀,这些东西定是用得着的。”
男子说着,便将手中捧着的镶金黑漆锦盒递到了慕容瑾的面前。
慕容瑾抬眸,伸手接过,问道:“还有吗?”。
“同萧公子在一起的公子说,若小姐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也许过两日他就会再见到小姐了。再就没有了。”
男子说完,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小姐的脾气,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说话一定要简洁明了,一定要捡着重点,而且禀报完事情,一定要主动离场,不要让小姐下逐客令,这种种条条的规矩,他们早已烂熟于心,没有人胆敢违背一条。因为违背的后果,他们每个人都承担不起!
慕容瑾缓缓地打开锦盒,一眼便看到了锦盒中放着的东西,脸上不自然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又重新将锦盒合上,对意儿吩咐道:“替我谢过萧公子。”
这个萧晨,还真是懂她的心思呢!她原本还在纠结要怎么蒙混过关,居然就给她送来了这样的好东西!若是有了这些,还愁骗不过司马景的眼睛吗?
意儿含笑告退。
楚悠扬好奇地起身,便伸手要去看那黑漆木盒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啊?”居然让她们主仆二人同时露出这种诡异的目光?好像又在算计着什么人。
每次慕容瑾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代表着又有什么人要遭殃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谁?不管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是谁都无所谓!
“师兄,七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辛阳大人应该已经找到他们家的公子了吧?
慕容瑾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楚悠扬看着,看得楚悠扬不自主地便打了一个冷噤。
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楚悠扬埋怨道:“瑾儿,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知道你是在算计谁,但还是让人觉得渗得慌!”
唉!原本他们只是打算让辛氏损兵折将,辛阳也就没有过多的精神来盯着他们了。没想到,瑾儿居然做出这么绝的一招来!这下,让辛阳亲手送自己的儿子上法场,而且还不知道暗害自己的人是谁,不知道辛阳这次会不会气得一命呜呼了?
“算计谁?我慕容瑾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算计别人?!楚大哥,你这是污蔑,你知道吗?!”若是在21世纪,就是诽谤!
“谁知道你算计了谁啊!反正今日午时便是最后期限了,你这一招,若是被辛阳知道了,恐怕就算是死了,也得从棺材里再活过来!”
虽然狠是狠了一些,但却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
“我这一招?”慕容瑾疑惑,她不过就献了个策,给辛茗挖了个坑罢了,“你不会以为辛茗是我派人”
不再继续,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不是你?”楚悠扬满腔的疑惑。
他还一直以为,这步狠棋是她下的呢!除了她,谁还能这么聪明想出这样好的计策?
慕容瑾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过,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还想不出来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跟她的目的是一致的?亦或者,他们另有打算,不过是在这件事上,恰好不谋而合。
她帮他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他们便帮她解决一个大麻烦!这一招虽然有些心狠手辣,不讲究手段。但除了这种方法,似乎也没有旁的法子可以坐收渔利了!若不是大理寺牢房固若金汤,她恐怕早就做了这件事了!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谁能有这样的能力,将人从大理寺的监牢中劫走呢?谁又跟辛家有着这样大的仇恨,一定要逼得辛家绝后?
慕容瑾摇了摇头:“我也一直很好奇,可是对方的身份太神秘,一直也都查不出来。”查是查不出来,却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开堂时,陈修儒没有半点儿惊讶,人从大理寺的牢房中被劫,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惊奇和慌张,纵然是定力再好的人,若是人在自己防守严密的牢房中被劫,怎么着也该有点儿情绪变化吧?而这个陈修儒,居然从头到尾都十分的淡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一般。
况且,大理寺的监牢可是整个大魏最固若金汤的牢狱。若不是有内应,又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将人劫出牢房?
“小姐,夫人着人来催了。说让小姐快些梳妆,莫让传旨的公公等急了。”
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林婉如也是如坐针毡。不停地劝着传旨公公喝茶,陪着笑脸,只希望能快点儿送走这尊瘟神。
“知道了。告诉夫人,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来一趟锦园。还有,让意儿去告诉那位公公,就说我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想先歇息歇息,以免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进宫去,污浊了圣上的眼睛,岂不是我的罪过。烦请那位公公先行回宫,过了午时再来接我。”
一通谎话,慕容瑾却说得十分的顺口,心口拈来,没有半点儿愧疚之心。
若不趁着现在立威,别人还都当她是好欺负的呢!到时候进了宫,一个个还不都拿她当软柿子捏?
她也不是害怕别人对付自己,但应付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她慕容瑾可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时间!麻烦这种东西,还是能避则避,能消就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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