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陈修儒走近,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跪在了地上。那恭敬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十分的不忍心。
上官梁晨双手扶着他的胳膊,阻止他再继续往下跪的身子,用力将他扶了起来。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来说道:“修儒,辛苦你了。”
“皇上没事就好。”
陈修儒又继续回答道。君臣二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人最容易联想到无数画面的话,也一点儿都不避讳。
天色已经暗黑一片,跟着陈修儒来的军士看着这样的场面,齐齐俯身跪下,眼睛里却都闪烁着好奇。眼睛不时抬起,瞄向花仟阎、慕容瑾等几人。
这些人里,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偏偏只有那么一个人,十分的特殊,似乎嫌自己不够惹眼似的,一件艳红的衣服,怎么看在这些黑色劲装打扮的人当中都十分的惹眼。尤其,他还一脸的调笑,那张脸又生得那么好看,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不由得更是让人想要多看两眼,确认一下他到底是男是女。
还有,他们明明看见这些人刚刚是从天上飞下来的,而且还有个东西在他们的头上,怎么这会儿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呢?难道那真是是他们的翅膀,可以让他们像鸟儿一样飞翔?可他们的皇上似乎也是跟他们在一起的,难道他们的皇上也是神仙??
这些想着,这些军士的心中对上官梁晨更多了几分敬畏。上官梁晨自然不知道这些军士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对自己会有那样的评价。只是赶紧伸手虚扶起一众军士,嘴中说着:
“大家请起吧。先回营,其他的再行细说。”
“是!”众人齐齐躬身应答。陈修儒忙吩咐身边一个显然级别稍高一些的人说道:“你先带几个人回去多搭几顶帐篷。”
“是!”
小将得了命令,连忙带了几个人急匆匆地跑了回去,心里却是十分的欢喜。他们的皇上居然是神仙,那这一仗,他们就一定不会输了!漠族这些年老是不停地骚扰他们大梁的边境,这一次,一定让他们好好的尝一尝他们大梁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他们大梁的军民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的激情高涨,这样的士气,是上官梁晨和慕容瑾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仅仅因为一次略显慌乱的逃离,却间接地起到了打击漠族和鼓舞大梁士气的作用。
上官梁晨等人由陈修儒陪同着向营帐走去,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向陈修儒解释了一番,进入营帐后,便安排着将舞儿等一众人进了各自的帐篷。舞儿在帐篷内照看着孩子,便没有再出来。其余几人将包袱放下,略微休息一下之后,便齐齐聚集到了上官梁晨的营帐外。
此时,慕容瑾却在同上官梁晨争论着自己的去处,两个人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愿意退步,众人都聚集在帐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暗暗偷笑。
“告诉你,我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陈修儒请本小姐来的,你别说的好像本小姐在求你的施舍似的。本小姐不是没地方去!”
慕容瑾气极了。明明每个人都安排了帐篷,凭什么就没有她的啊!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说,他们带的帐篷不多,不够了!这是一个行军大总管说的话吗?陈修儒那个混蛋,分明就是向着上官梁晨,故意的!
一个几十万人的大军,会连一顶多余的帐篷都没有?蒙谁呢?
“这不是太穷了吗?你毕竟是客,总不能让你跟那些兵士谁在一起吧?活着让你去跟陈修儒挤一间帐篷?”
上官梁晨的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他爱死这个女人脸红的样子了。陈修儒真是越来越懂他的心了,这件事情他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从今以后,这个女人休想再离开他的视线,一秒钟也不可以!
上次就是因为她受伤,他太过痛心才会让人抓了空子,将她带走,害得他整整五年见不到她,还无法知道她是死是活。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坚定地想着,她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活着。他真的难以再继续生活下去。夺得了天下,丢了她,那他要那天下又有何用?又有什么意义?
“放P!上官梁晨!你真当本姑女乃女乃是三岁的小孩子不成?没有更多的帐篷?太穷了?你骗鬼呢!你堂堂一个大梁,连行军打仗的钱都抠,都省,你是想让这些军士们跟着你去送死啊?!别跟我耍花招,要么给我帐篷,要么你滚去跟陈修儒,或者找别人睡去,把帐篷让给我,否则,本姑女乃女乃今天晚上就走!漠王把江府围了个严实本姑娘都能带着你们这些人跑出来,你一个普通的军营,难不成本姑娘还会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慕容瑾是满腔的怒火,站在床上俯视着上官梁晨,叫嚣着。打死,她都不可能跟这个男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谁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憋着什么坏呢,万一她真的被困住,这一辈子可就真的完了,还有什么指望啊?
她可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呢,还没有真正去闯荡一次江湖呢!
“你敢!朕不准,谁敢放你离开?这天下都是朕的,谁若是敢收留你,朕就闹得他鸡犬不宁!”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再次离开。可是偏偏,这就像是他的一根软肋,无论她捏多少次,无论她多少次以这样的方式相要挟,他心里都该死的想要妥协。可是妥协的结果,却依旧是她的离开。
“你!上官梁晨!你无耻!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你有点儿魄力好不好?谁家当皇帝的跟你似的,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吓人,怎么着,也应该是这样说的”
慕容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在床上,清了清嗓子,便学着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霸道帝王的样子说道:
“‘这天下是朕的!谁若是敢收留你,朕就让他知道收留你的后果!’这样才对嘛!照你这样说,闹得人家鸡犬不留?你以为你是黑社会的地痞流氓,专门做些偷鸡模狗,不入流的事情的啊!”
上官梁晨皱眉。“黑社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听明白了“地痞流氓”和“偷鸡模狗”、“不入流”,这个女人是在鄙视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威严吗?
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让人看着就觉得全身不由自主地想要打冷战。慕容瑾自然也已经感觉到了一道危险的眼神,正在穿透空气,直直地射向她的心里。心中一颤,眉飞色舞的样子瞬间便偃旗息鼓了下来,看看上官梁晨脸上的脸色,突然盈盈一笑,抚媚地说道:
“那个我就是随口说说别当真别当真啊。你是皇上,我不过就是一届草民,哪里知道你这个皇上应该怎么做呢?呵呵太晚了先休息吧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晚安!”
说着,慕容瑾早已经踮着脚从床上慢慢移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外挪着,生怕引起上官梁晨的注意。脸上依旧是那样讨好的笑容,看上去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喜欢了。
上官梁晨只是冷眼随着她的身影转动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和她小心翼翼地动作,心情极好地扬起了唇角。
账外的几人听着里面的动静,纷纷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本来在讨论慕容瑾应该住在哪里才好的吗?怎么才三两句话,就变成了一个帝王应该怎么样有威严地说话?而且,慕容瑾那话,似乎是在教上官梁晨应该怎么才能像个帝王一样把她留下来吗?
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十分的别扭。而这时,帐内也传出了上官梁晨地笑声,与慕容瑾的声音一样的平静,却又可以让人感觉到那股平静之下所蕴含着的无尽的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你想去哪里啊?”
这样的声音,无论怎么听,都似乎透着一股子阴险。慕容瑾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如同初春刚刚绽放开来的花朵一般,她伸手指指门外,似乎是看白痴一般地看了上官梁晨一眼,显然是对上官梁晨问出的这话无比的鄙视。嘿嘿笑着答道:
“当然是去睡觉啦。累了一天了,困死了。”
说完,也不等上官梁晨回答,眼睛朝门帘处看了一眼,慌忙三两步跑了过去,伸手便将门帘掀了起来。心里嘿嘿笑着,得意于自己出色的表演以及计谋重要得逞的喜悦。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身子猛然一颤,握着门帘的手指也猛地僵住。慕容瑾整个人便保持着一个始终不便的姿势,看看帐篷外的众人,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身体猛然腾空,慕容瑾知道必死无疑了。挣扎着看着帐篷外一个个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人,喊道:“花花,救我!救命啊!上官梁晨,你混蛋!放我下来!上官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