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飞鹰是一种类似信鸽的存在,经过训练,每一只飞鹰都会有自己固定的航道,可以负责两方的书信往来。他们速度飞快,在任务途中从不停歇,又对危险有着极为敏感的洞察力,因此惹得大陆上的人们对其趋之若鹜。
虽然有人培育传讯飞鹰,但是家养的飞鹰几乎没有防御能力,很难成事,有的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往来信件也被有心人偷了去。而野生的传讯飞鹰又极难捕捉,更难以驯服,因此价格也水涨船高,成了竞拍会和黑市上炙手可热的明星物品。
这么难得的魔兽居然被他们几个给吃了,这一口就是几十金啊!
清云无奈地摇头,出去讲给别人听,根本都没人信吧。
叶知秋用下巴指了指清云手中的书,嘴里含糊着问道:“几只鸟而已,吃就吃了呗!大不了小爷再捉几个给他们!倒是那本书,有什么讲究?”
“这是轩辕拍卖图录。”清云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翻开手中的书,借着火光给叶知秋看。
“拍卖?就是会有很多的好东西喽?”叶知秋两眼放光。
清云点头:“当然啦,每年一度的轩辕拍卖会不光是我们卡兰亚的盛事,更是整个大陆的盛事。”清云继续翻了几页图录,目光听在一页上,眉头紧皱。
叶知秋疑惑地看过去,图册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的画像,面容刚毅,目露凶光,从画册外就能感受到一股冷冷的杀气。
“你认识?”叶知秋问道。
“他是我父亲。”清云快速浏览着图册,翻到最后面容已变得十分冷峻,英招和斑斑也都放下嘴中的熟肉,围坐过来。
叶知秋捡起图录,翻到清云父亲的那一页。仔细一看,倒确实与清云有几分相像,只是气质大有不同。又向后翻了几页,才发现,二十几页的图册,一半都是像清云父亲这样的武者。
叶知秋倒是听说过有卖奴隶,卖女人的,卖高手的可不曾见过。世间高手皆冷傲,有两把刷子的又怎么会被圈起来拍卖?
“不是被京都那些人当做佣兵带走了吗?怎么到这还上了拍卖场了?”叶知秋嘟囔着。
“他后面的那些人,有几个也是我们镇上的高手。我估计是火山爆发岩浆冲天,致使高手损伤。京都豪门自然不缺后来居上的顶尖高手,只要金子给的足,不怕没人去。但是等级较低的地方豪族就不是了,他们的高手本就不多,为了夺得植楮果更是浪费了大把的人力和财力,再想招贤就没那么容易了。想必轩辕家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与京都的望族合起伙来了。”清云冷静地分析着。
叶知秋低头沉思一阵,说道:“不错,一定是的。这是一个能攀附京都望族的绝妙时机,也是一个结党的好机会。他们通过间接地买卖人情,联系彼此。”叶知秋甩了甩手中的图录,冷笑道:“还真是不把人当人啊。”
“在贵族眼中,我们就是蝼蚁一般,你能上图册卖上价,已经是对你的高看了。”
叶知秋转身把图录扔进大火里,说道:“看来要快些行进了,轩辕家和京都的公子哥们这是等不及我们了,主动邀请我们呢。”
清云眼中杀机顿现,袖中从未现世的武器嗡嗡作响。
一路夜行,清云给叶知秋简单介绍了轩辕家的情况。
轩辕家和卫东的家族颇有渊源,先祖都曾助力炎帝打下江山,也都是第一代的辅臣,卫家善武力,轩辕善谋略,两家可谓天作之合,也曾婚配嫁娶,亲上加亲。只不过轩辕家族更早退出庙堂,主动请缨来到了贫乏偏远的鸿德镇,与卫家的联系也就逐渐断了。
毕竟轩辕家几代为官,积累了极为丰厚的家底和强大的人脉,珍奇异宝应有尽有,更有天下英雄一呼百应。便迎着时机,办起了轩辕拍卖行。起初不是很顺利,在几乎倾尽财力的时候,有外戚国库之称的游家突然出现,出资力挺轩辕拍卖行。皇亲国戚纷纷前去捧场,一来二去,也就名声大噪,生意越发红火。那之后,轩辕家就与以经商为傲的游家走得越来越近,这两代更是亲上加亲。
两家卡兰亚帝国最有钱的家族强强联手,这个拍卖行只会越做越好,如今已是整个大陆最权威的拍卖行。鸿德镇也由此被带动起来,客栈酒馆鳞次栉比,青楼乐坊夜夜笙歌,欢闹程度与夜阑巷相比,只高不低,只不过没有花魁娘子的噱头足而已。每年的拍卖会时,都会涌入大批买家和游客,万人空巷,只有三年一届的联盟战能与之匹敌。
“那以前有卖过人吗?”。叶知秋问道。
“卖过,但都是女人,也有人鱼,卖出了天价。”
英招不可思议地问:“人鱼?他们就不怕与人鱼族反目?再不能出海了吗?”。
叶知秋解释道:“谁又能去人鱼族嚼舌根呢?搞不好人家一生气直接就在海下给宰了,先解解恨。”
英招缩了缩头,直说:“人类真可怕。”
清云笑着继续在前面带路,叶知秋看清云又恢复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安慰道:“现在来说,至少你父亲是安全的。”
“我知道啊,可是以他的脾气,让他上台成为商品,还不如让他去死了。”
英招脑中灵光一闪,大声道:“那你父亲可以装作同意嘛,以后再跑路不就得了?”
叶知秋用力一拍英招刚刚还骄傲的头,骂道:“你当那些豪门都傻啊?他们一定是有方法控制清云的父亲!要么是蛊,要么是其他的把柄!”叶知秋突然停住脚步,一脸正色说道:“不行,英招!你现在往回走,赶到清云家里,保护清流和他母亲。”
清云拽住英招,说道:“他们如果想伤害我们母子,早就动手了。”
叶知秋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看见你,你父亲又未反抗,母亲和弟弟不成威胁。可如今不一样了,你父亲是被拍卖的商品,药物只是一个方面,他们一定要有能把你父亲牢牢握在手心的砝码。”叶知秋转头看向英招,不再是平日里的嬉闹神色,正色认真地托付英招道:“你现在就赶回去,我会让蓝蜂派一小队跟着你,你去接他们母子,直接带他们飞到鸿德镇,千万不要大意。”
英招认真点头,道:“知秋大人,你放心。”说着拍拍清云的肩膀,说道:“我一定会把他们安全带到鸿德镇的。”
清云郑重一揖,看着英招道:“拜托你了。”
英招点点头,又模了模斑斑的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叶知秋示意清云继续赶路,两个人又再次加快速度,清云眼神闪过狠意,谁要是敢伤他家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两个人赶到鸿德镇的时候,宵禁还未撤掉。
清晨的鸿德镇安静祥和,贯穿全城的阳春湖上偶尔有几条锦鲤翻腾。阳春湖分支极多,有钱的人家将湖水引入自家园林,乘船出行,别有风趣。
酒肆茶馆,青楼乐坊,看似分布零星,并不成夜阑巷的规模。其实均是看湖景的最好地点,望湖而座,对酒当歌,吹吹夜风,看看星星,情趣颇多。
其实对于来到鸿德镇的人们来说,湖景多美,并不重要,他们爱的是登高远眺时的豪情干云,是一掷千金时的呼应追捧,是纸醉灯谜时的环肥燕瘦。湖景?对不起,老子没时间欣赏。
夜晚太过短暂,否则也不会天色逐渐大白时,芙蓉楼前的流苏大船仍在浮浮沉沉。****荡得湖水下的鱼儿都脸红了,坐在甲板上苦着一张脸的小厮,急冲冲爬到一侧,张嘴就吐。他跟着船忽上忽下一晚上了,现在只求舱内的少爷能歇一歇。他可是决定了,下回少爷再让他去买那虎狼之药,一定再顺便买点防晕船的。
小厮无欲无求地躺在甲板上,两耳不闻床上事,闭眼念着静心咒。念着念着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晕了,动了动耳朵,少爷身下的小娘们仍在呼嚎。小厮咿呀扯了扯嘴角,难不成自己真有佛家天分,念个静心咒也念出名堂来了?
“别他妈做白日梦了,赶紧给老子滚起来!”
啪啪两声脆响,小厮被抽得滚到船首处,立马清醒起来,捂着脸才看清眼前情况。
只见两名少年,正立于船篷之上,华服少年身形纤长,风姿绰约,面容隐隐有桃花笑意,肩上盘踞一只慵懒花猫,双眸半睁半闭,映衬得少年宛如谪仙。青衣少年面容冷峻,气势逼人,虽仍是上品之色,但远远不及身边的华服少年。“那位已经不是凡品之资了。”看热闹的芙蓉楼的当家花旦如是评价。
芙蓉楼门前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漏了洞的流苏蓬船,两位来历不明的少年公子,哀嚎的女人,怒骂的少爷,一青楼被吵醒的贵客和衣衫不整的烟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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