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死的时候也不会太痛苦。韩素馨啊,其实有时候做人呢,要识趣,不是你的呢,就别占着。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刘晴芝一定会喜欢我的这个礼物,顺便问她要点好处,她一定会很乐意的。”程紫雪娇笑,欢快的走了出去。
韩素馨的心沉了下来,王妃的顾虑果然没有错,程家已经将她们母女看作了眼中钉。
程紫雪居然还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毒计。不过,王方叛军占了京城,难道就会放任王府?赵家的子孙难道能轻易的进出?略略一思索,韩素馨明白,程紫雪是漏网之鱼。
对了,王妃和王爷是不是也身处险境?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只顾逃走,却没有关心外祖母与外祖父。
但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有什么本事去救二老?
“什么?”一座小院子里,沈星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动韩素馨。从血衣卫的情报来看,那些人不是王方的人,王方虽然有称帝的野心,但为人并不阴险,还不至于用这种无下限的手段。
那么还有谁?他默默的思索,那么就只有刘晴芝了,只有她与韩素馨有仇怨。
“三殿下那边有没有消息。”沈星问道。
“主人,三殿下的人已经到了京城,希望与您亲自谈。”
“现在请他来。”
过了片刻,一个蒙着面的人被带了进来。进来之后,此人才将面具揭开,露出一张俊美温和的脸。沈星一震,无语的问道:“三殿下,以身犯险,果然豪迈。”
“哈哈哈哈,沈兄,多日不见,神采奕奕啊。”三殿下大笑,寻了个位子坐下。
“哪里有三殿下自在洒月兑。”沈星硬生生的回了一句。
“好了,沈星,咱们是不是好好谈谈。”三殿下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沈星坐在对面,招了招手,外面的人走了进来,抱着一坛酒。沈星淡淡说道:“三殿下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把酒言欢,有些事急不得。”
三殿下微笑点头:“说的是,如今天下不是你我一时半刻就能解危的。我也好久没与沈兄谈笑风声,论天下大势了,今日本殿下就不客气了。”
沈星倒了酒,端起碗,三殿下也端起,示意一下,然后一口喝干。
二人就这样默默的端酒,然后喝下,一句话不说,仿佛在比试酒量。如此过去五碗,足足有三斤酒,三殿下脸微红,摆摆手,笑着说道:“我还是比不得沈兄的酒量,不能比了。沈兄,你我也算有缘,同窗三载,也算有感情。如今可否帮我?”
若韩素馨在场,一定惊讶,沈星居然与三殿下有同窗之情。
沈星挑了挑眉头,说道:“前几日,王方找过我。”
三殿下的脸顿时难看起来,问道:“你答应了?”
沈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说道:“他放了我的妻子朋友,我不得离开京城。”
三殿下松了一口气,笑道:“说实话,王方也是一方枭雄,虽然大逆不道,但不得不承认,他有太祖遗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可惜了,这样的人,永远都做不了皇帝。”
“你呢?一直希望逍遥自在,为何又独处一州?”沈星淡淡问道。
三殿下笑笑,知道沈星问的什么意思。咽下茶水,三殿下叹口气,恹恹的说道:“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若是有的选择,绝不生于帝王家。可奈何,我并无选择。有时候,你想要的和你得到的是不一样的。”
“当年,我母亲过世,无人问津,我心痛不已,痛恨皇家的薄情寡义。后来我想通了,既然无法改变,为何不出走,离开那个牢笼?”他神色凄苦,昂着头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后来,我真的离开皇宫了。但是,我却更加心痛,因为没有人挽留我,就连父皇都视而不见,就像赶出了一个贱奴。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也许喝了酒,也许见到沈星,三殿下的话多了起来。
“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没有人可以诉说,这种痛苦你理解么?离开皇宫之后,我感到惶恐,感到孤独,于是我就开始赚钱,开了万花楼,挣许多许多的钱。可是日子长了,忽然发现,钱也无法排出我心中的寂寞。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我,呵呵,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有人打着主意。那些人都想出人头地,都想找个靠山。”三殿下讥讽的说道。
“后来,我也觉得不公平,也许被他们蛊惑,觉得该走一条不一样的路。沈兄,天下不在于谁做皇帝,而在于谁能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加富裕,饿不着,冻不着,有饭吃,不是么?”
沈星默默的看着他,双手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大宋的江山,谁做皇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圣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却不能忘恩负义。”
三殿下哈哈一笑,眼泪花转了出来:“谁对谁错呢?你自然没错,错的是天意。沈兄,我想问你,若圣上不在了,你可帮我?”
沈星双眼猛然一收,定定的看着三殿下,忽而难受起来。他默默的站起来,背着手转过身,低声说道:“到那个时候,我只希望我的亲人平安,谁能保得我的亲人,谁就是朋友。”
“好,此事包在我身上,谁敢动他们,就是和本殿下作对。”三殿下猛地站了起来。听到沈星的话,如同天外来音。
“素馨失踪了。”沈星说道。
“什么?”三殿下猛然看向沈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沈星竟然这个时候打他个错手不急。沈星这意思很明显,既然你方才答应了我的条件,韩素馨的事就不能袖手旁观。
沈星转过身来,犀利的看向三殿下:“你到底是喜欢素馨多一点,还是喜欢江山多一点?”
三殿下默然,沉默片刻,说道:“她是你的妻子!”
沈星笑了,笑得很好看,三殿下终于有了自己的选择,至少不会因为韩素馨而让这个江山更乱。
三殿下内心其实也很纠结。他现在需要沈星的帮助,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沈星交恶。曾经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到底是喜欢美人还是江山。但自从王方占据京城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或者说赵家子孙的使命让他无从选择。
“陈国我也不需要了。”沈星淡淡说道。
三殿下神色一喜,说道:“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什么,也许某一天,我会被人五马分尸,或者某一天,我能登上大位。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所以只要我还在,就保你们一天平安。”
“不送了。”沈星淡淡说道。
三殿下点了点头,重新戴上面具,然后走了出去。
“主人,主母她……”黑衣人走了进来,默默的看着沈星。
“不用操心,没有消息是就是好消息。如果有人针对我,就会有举动。况且,三殿下也会帮我。”沈星说道。
“塔汗,你跟我多久了?”京城外一处庄园里,耶律石斜躺在榻上,闭着眼睛问道。
塔汗跪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将军王,心猛然一颤,低头说道:“末将跟随将军十一载,东征西战三百余战,身上五十多处刀伤。”
“我以为,你懂得我的心意,以为你不会违背我的任何命令。”耶律石淡淡说着,就好像和朋友聊天。
塔汗额头上冒出汗,耶律石越是平静,他就越紧张害怕。跟了将军王这么多年,他怎能不了解将军的脾气?这是爆发的前兆啊。
“将军,末将该死,末将该死!”塔汗猛地磕头。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耶律石睁开眼,斜着眼睛看塔汗。
“是末将故意放走了那贼人,让他带走韩素馨,是末将的错。大将军,末将也是为了我大辽着想,希望将军不为所迷。大将军,末将忠心可鉴啊。”塔汗喊道。
“呵呵,是么?你家里那些金银珠宝,难道也是对我的忠心?”耶律石猛地坐了起来,厉声问道。
“啊……”塔汗震惊的看着耶律石,他……他怎么知道?
“进来说话。”耶律石招招手。
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人,一个女圭女圭脸的男子。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九月初九,塔汗与左将军王于大拉尔山谷秘密相见。九月二十三日,与左将军王心月复相见,十月初二,与……”
尸狼一件一件的说,塔汗居然与左将军接触的次数有十多次。塔汗震惊的看着尸狼,头顶的汗像瀑布一样流下。
“还有何话可说?”耶律石眉角挑起。
“我无话可说,将军,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末将也不瞒着了。耶律石,你刚才的茶里,我已经下了药,左将军许诺属下,只要捉了你,就让我统领你的军队。”塔汗猛然抬起头,大笑起来。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条件。”耶律石讥讽。
“当然,现在你是我的了。”塔汗拔刀向耶律石走过来。尸狼一动不动,好像忘了护主。
“哦,你当我很傻是不是?难道我知道了你有问题,还会那么傻?”耶律石站了起来,哗啦啦,从门外涌进来十几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塔汗。
“你……你居然没事?可我亲眼看到你喝了!”塔汗不敢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