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伤寒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风寒,为风寒袭表、营卫失和的外感表证,症见发热恶风寒……”常御医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的医学术语,最后白了一眼秋色,“风寒与伤寒不尽相同,不懂就不要乱说!”
“常御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秋色皱着眉头直接问道。
常御医却又不乐意了,直接冷哼一声,“若是不信老夫,何苦请老夫来?”
秋色一噎,整张脸红了又白,气的不知该说什么话好。
到是常御医身边的小童,笑着安慰了秋色一句,“夫人放心,我太爷爷医术精湛,保管能治好小少爷的病的。”
“那就麻烦二位神医了。”秋色勉强扯开嘴角,冲二人送了一抹笑容。
只见那小童将百岁轻轻的翻过身来,常御医执起一根银<针在百岁后背的正中央扎了一针,轻轻的捻了下,过了会儿拨出针来,小童将百岁翻回来,常御医又在百岁的两边耳尖上分别刺出了血,然后收针道:“好了,一会儿这女圭女圭的烧退下来你就先喂他喝些米汤,之后再喂些药就行了。”又对小童道:“小八,这药方你来开,你先说我听听。”
“是,太爷爷。”小童很是激动,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只听他说,“桂枝九克,芍药九克,生姜六克,大枣掰开四枚,炙甘草六克。太爷爷,孙儿说的可对?”
常御医点点头,“嗯,小八说的是桂枝汤,可是床上的娃子身上和头上并未见汗,因此不若麻黄汤退热见效。不过太爷爷刚才以针帮他散热,用此汤也未尝不可。你可懂?”
“是,多谢孙儿教诲!”
“好,小八将药方写了吧,记住,女圭女圭小,剂量一定要放到最小。”常御医教孙儿教的很满意。
秋色在一旁听着这祖孙两说话,模模百岁的身上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热了,虽然不见出汗却也有些发潮便微微的放了心。
小童写了药方,常御医看过之后交给秋色,“拿去抓药吧,退了烧后可以再服两天,然后小心看护应该就无碍了。”
“多谢常御医!”秋色将从妆盒里模出一张百两银票来递过去,“一些薄礼还请笑纳。”
常御医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起身颤微微的往外走了,秋色只能将那张银票给了后面的小童。
“太爷爷,是张二百两的银票。”小童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被秋色几人听到了。
只听常御医不甚在意的道:“你收着去买糖吃吧。”
秋色看了眼杜娘子,二人同时一撇嘴,二百两买糖吃,这御医是诚心的气人吧。
两人将常御医祖孙送到大门外,看到艾老虎仍和卫二在对峙着。
“丁……”艾老虎本想咆哮,可看到一旁的御医又不情愿的闭了嘴,将御医送上车,不知说了些什么,看着马车走远才臭着一张脸回过头来喊住要进门的秋色。
“这就是你的意思吗?以后都不打算再见我了?”艾老虎冷声问道,除了一双紧锁的眉头,秋色竟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原本这就是秋色的意思,可此时被艾老虎这样问,她反倒不知该怎么答了,犹豫了一下,“我……”
谁知艾老虎根本就没等秋色回话,直接道:“如果你真的希望这样,那一切依你!不过孩子得交给我,免得你看护不好!”
“你少他妈放屁,我看不好?我看不好你能看好?”秋色当时就炸了,直接爆了粗口,吓了旁边的杜娘子和卫二一大跳。
“起码方素能比你细心一些,承禄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生过病,要是……”
“艾老虎我去你妈的!”秋色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要敢把我的孩子交给别的女人我扒了你的皮!”
杜娘子这次真的有些吓到了,就是自己招赘也没这么骂过自家相公啊!秋娘这是闹什么啊?卫二先是侧目描了秋色一眼,随后,上前移了一步,以方便艾老虎出手打人时自己能及时救人。
被自己的女人指着鼻子骂,艾老虎别提有多郁闷了,他也想直接出手教训人,不过考虑到刚才都没占到便宜,要是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就更郁闷了,便暂时息了打人的心思,可两只手却攥的嘎嘎响,一双眼睛能喷出火来,“死女人,你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敢满嘴喷粪胡说八道我就抽你!”
秋色冷哼,“我胡说八道?艾老虎你凭着良心说,你也是在后娘手底下长大的,你就那么敢保证你那个方素一定会对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好吗?”。
“我……”艾老虎一时语塞被问住了,想起自己的娘亲活着时和自己受秦氏气的场景。
“就算她真那么善良,可若是她的孩子跟我的孩子一起生病,她会管谁?”眼见艾老虎没有只顾发火真的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秋色也软下了语气,继续道:“若是我我就只会管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不要想着把我的孩子抱去给别人养!当然你还是孩子的爹,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后你可以过来看孩子,不过必须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艾老虎的火又起来了,“放你娘的屁,老子见自己的儿子还得提前说?”
秋色一叉腰,强横的道:“对!你要是再带着你那个小老婆跑来气我可怎么办?万一她再使点坏,到时连我儿子都给她哄走了呢!”
“你……”艾老虎一指秋色,你了半天后说了一句最近新学的词“简直不可理喻!”上前两步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万员外给自己出的主意又住了嘴一点头,“成,那就一切依你!不过你可不能拦着我见儿子。”
“那是自然。”秋色不知道艾老虎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过他能同意是最好,这样先分开,以后再慢慢的和离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暗自庆幸中的秋色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你得把千千给我送回来,我可不想让她跟人学着去做妾!”
听着秋色意有所指的话,艾老虎脸色也不好看,“你少扯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可以去看承寿了吧?”
“可以。”
艾老虎果真说话算数,看百岁退了烧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有和秋色说。接下来的几天也一样,他会给百岁买玩具买帽子买鞋,来了也会逗儿子玩,尽管百岁根本就不理他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百岁病好好,他也遵守承诺将千千送了回来,一起来的还有吴氏几人。
吴氏等人来是辞行的,和秋色说的最多的话还是劝她主动认错与艾老虎和好的,秋色权当听经,左耳听右耳冒了。对于千千,秋色的心思微有些复杂,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转眼叫了别人娘,就算是二娘,她也会伤心啊!
“千千,你才是你娘,你为什么要叫别人娘呢?”秋色怕吓到她,尽量放软声音道。
千千抬眼看了秋色一下,又迅速的低下头,两只手用力的揉搓着衣角,在秋色的又一次追问下才道:“娘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都不理我。”
秋色心中一痛,看来是自己在不经意的时候冷落了她啊!忙抚着她的头笑道:“你是娘亲的大宝贝,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和弟弟都是娘的孩子,娘亲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只是最近弟弟生病娘亲才特别照顾了他。那以后千千和娘亲一起照顾弟弟好不好?”
千千用力的一点头,“恩,千千也来照顾弟弟。”
恢复健康的百岁无聊的一撇嘴,实在不懂这些女人,成天就为着这么点儿事斗气!
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年,秋色依旧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居住在竹简巷中,她提供给杜娘子的新衣图样已经快是江郎才尽了,由原来的每月一张到现在的半年一张;不过她和刘松办的印刷厂却正红火着,秋色将现在耳熟能详的一些童话写出来,再让刘松用活字印刷印出来,既干净又快速,成本还低,卖的十分抢手。
艾老虎仍是经常过来看孩子,与以往不同,近来他经常没事儿和秋色找话说,对两个孩子反倒不那么关心了。方素也来过几次“请”姐姐回家,不过全被卫二挡了回去,连门都进成。
千千七岁,秋色托杜娘子请了绣娘教她刺绣,自己教她识字术算,但千千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反到愿意跟着王婆子往厨房钻。
这两年中百岁又生了几场病,都是请常御医来看的。时间久了,秋色也有些品了出来,人家是御医,眼光高,对一般的银票金银珠宝之灰的自然是不太在意,但是对自己送的其他东西却很感兴趣,如让刘松做的木制手摇轮椅,女乃油蛋糕等。后来秋色就投其所好,既省了银子又讨好了难伺候的御医,一举两得。
虽然百岁已经会讲话了,但他却很少开口,整日板着一张小脸窝在房中,十分的不讨喜,就连千千都不愿意跟他玩,偶尔开口也常常是一语吓人,根本就不像这么大的小孩子。在这个家里,惟一能制服他的也只有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