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公夫人脸色也有些难看,这叶府外有个人说找叶四小姐是什么意思?可碍着叶老夫人的面子,只得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叶老夫人微微一怔,不悦的皱眉,这又是生了什么事端?然而不等她多想,那丫鬟已然又继续磕磕绊绊的说着:“老夫人,那人被家丁拦在府外,可是他仍旧口出狂言,扬言说是不见到四小姐便不罢休。”
说完后,自觉的站在一旁,这巧林氏走过来,甚是不解的瞧见老夫人阴沉的脸色,于是便纳闷问道:“母亲,怎的了?可否让儿媳为您解忧?”她一脸担忧之色,望着老夫人的眼神尽是关切。
叶老夫人沉吟片刻,“你怎的办事的,门外有人闹事,竟不知晓吗?”。便是有些迁怒林氏了,今儿可是叶蓁的大好日子,却有人在府门外找茬,而林氏作为操办人怎会不知晓此事,竟还说不知晓。
=.==林氏听罢,甚是委屈的张口:“媳妇的确不知晓什么事,媳妇这便派人去府外瞧瞧。”
夏国公夫人对林氏这般伏小做低的姿态很是满意,想着自己家媳妇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下便对林氏心生几分怜惜,忍不住道:“二夫人也不是故意知情不报,你呀,还是先派人出去瞧瞧吧,今个可是来了许多人。”
林氏一脸感激神色,看的夏国公夫人更是熨帖,叶老夫人无奈,正准备派人去瞧瞧情况,却只见大厅已然乱开了锅,有一尖锐男声语气饱含讥讽大声说着:“这叶府外有人要进来看望嘉敏郡主,怎的不让放行入府阿!莫不是看不起平民?”
叶蓁眉头一拧,饶是这般微妙的表情变化缺被那些个夫人看了去,理所应当认为她是心虚,有人在府门外要见叶蓁,偏生又不得入府,其中的猫腻,几乎同时一个荒唐却又旖旎的想法涌上她们的心头,莫不是叶蓁的情人?
叶老夫人见事情已然闹大,索性也不能安然无恙静静坐在这,便起身,面色仍旧祥和,强撑着冷静,安抚道:“不过是有些小矛盾罢了,老身真是让众人笑话了。”
可是,那些个好事者哪里会善罢甘休,只吵着说着自己的猜测,其中那个男声又继续猜测道:“莫不是嘉敏郡主的心上人不是?”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各种更加夸张又荒唐的说法,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叶蓁冷眼对着众人,定定的看着,一直等到叶老夫人面色终究有了丝着急之色,她这才慵懒的开口,带着嘲讽,她道:“既然大家这般好奇府外之人,何不出府一看?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呢!”说到最后,她咬重了后几个字,又仿佛漫不经心的扫了林氏一眼,端的是风轻云淡。
既然叶蓁本人都开了口,众人也可得看戏,更是异常配合的说好,于是叶蓁率先出了大厅,叶老夫人不放心,便也由着林氏扶着出了大厅,她生怕叶蓁年小无知,受了欺负。
林氏扶着叶老夫人,心里好不得意,叶蓁阿,叶蓁,我看你如何逃过此劫。
王氏与叶眉,叶容等得了消息,个个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连忙跟着来了府门外,一时间,叶府大门真可谓是水泄不通,频频引来路过百姓的围观,原先叶蓁被封郡主,叶府便出尽了风头,叶蓁也成为这几日卞京百姓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今个叶府又闹这出,到底是怎的回事,大家也很好奇。
只见叶府门外,一个身着半旧不新灰色儒袍的男子,长的还是眉清目秀的,面色着急,与一旁的家丁争执不下,只是他乃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哪里敌的过家丁的蛮横力气,故而只弱弱的叫唤着叶蓁的名字。
一旁围观的群众皆摇头叹息这书生的痴情,于是他们能想到的便是张口打骂叶蓁的无情,嫌贫爱富,就算她贵为郡主又如何,悠悠之口,难以堵之,况且百姓们可是些市井之人,骂的那些话皆是难听的,那些个夫人方来到府门,便听了这些话,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甚至觉着来叶府自个也受了辱。
叶蓁走至那书生面前,定住脚步,冷冷淡淡的盯着他看,清冷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她道:“我不认识你。”只一句,很平淡的语气,而那眼里也都是陌生以及疏离的神色,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定定的瞧着他。
那书生在看见叶蓁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失神了,他那满脸惊羡的神色被叶蓁尽数收入眼里,顿了顿,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暗自吞了吞口水,想要打乱原先的计划,这般清秀佳人,又是郡主身份,若是娶回家,自己还愁没前途么?
便深情款款的望着叶蓁,苦涩的勾唇道:“珍珍,你为何躲着不见我?”又想着走上前来伸手模叶蓁的脸,他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神让叶蓁几乎作呕。
珍珍?这个乳名他怎么会知晓,这分明是叶府中人才能知晓的,哪里轮到一个登徒子也敢这般唤她,眸光骤然转冷,她对着那男子,一字一句说着:“公子我与你可不认识。”
那书生一副痛心模样,用手捂着胸口,似乎难以置信的倒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口吐鲜血,“你竟然如此绝情?”
叶容上前几步,走至叶蓁身旁,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神色,佯装羡慕不已,“四姐姐你瞧这公子对你一往情深,妹妹好生羡慕。”
她这状似无意的话传入众人耳中却多了几分意味,分明是坐实了那男子就是叶蓁的情人,而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与人私相授受,定然是对女子名声不好的,更不论叶蓁名声本就不佳。
叶蓁却笑了,她笑的很轻,几乎不可闻,可是那眼神分明是冰冷的,她伸手指着那男子,厉声道:“我说了不认识你,你非得颠倒黑白,诬陷我的清白,你可知诬陷皇家郡主的罪责有多重!”
她这话却让众人觉着叶蓁是在用郡主名号威胁男子,那男子更是得意不已,他可不是口说无凭呢!他是有证物的,于是,他愤怒的从胸口衣襟处掏出一方帕子,扔在地上,愤懑不平得仰着头,故作清高,道:“我也是好面子的人,四小姐既然看不起我,我自然不强求,只当是看错了人!这帕子你收回吧。”
他口口声声说是爱慕叶蓁,却这般不管不顾的将她处于风口浪尖,这帕子带给众人的遐想可是巨大的,私相授受的不贞罪名,足以将叶蓁处死,真是好狠毒的心。
不过,叶蓁却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捡起帕子,细心的用手拂去雪白帕子上的灰尘,勾唇一笑,缓缓的开口:“真是奇怪呢,这帕子却不是我的!”
宛若一记平地炸雷,男子心里一咯噔,顿觉不妙,但心念一转,以为不过是叶蓁在做最后的狡辩,便不在意,仍旧一脸愤懑,总归今个最好能抱得美人归,不然弄些安抚费也是好的。
叶妙不知何时凑过来,从叶蓁手中拿过帕子,惊呼一声,尖声道:“呀,这不是五妹妹的帕子么,你瞧,这帕子底部绣了个容字。”
叶容慌了神,连忙上前几步,盯着那帕子仔细看着,这帕子的确是她的,可是怎么会呢,她的帕子如何在叶蓁手中?这不可能!便慌慌张张的辩解:“这,这,我的帕子如何在此?谁人陷害我?”又红了眼眶,双眼泪盈盈的,看着好不让人怜惜,一时间,众人皆以为她被人算计了。
那男子更是心惊胆战,这帕子分明是有人给他的,说是让他来诬陷叶蓁,怎么又变成了这叶容的帕子,莫不是有人诚心耍他?只是如今他已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叶容的话,唯唯诺诺的回道:“怎么会呢?我分明拿的是珍珍你的帕子。”
这意思便是想将众人的视线与猜测转移到叶蓁有可能中途动了手脚,换了帕子上面来,他可是清楚的知晓,若是现在服软,他可没好果子吃,左右也得拼一次。
“哦?是吗,如此,那你说说我的帕子上绣着什么?”叶蓁仍旧不紧不慢的问着,仿佛这事与她无关,一副置身于外的模样,而叶容则没那么淡然,阴沉着张脸,恨恨的盯着那男子,眼神若寒冰,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她的俏脸看起来十分狰狞。
男子冷汗直冒,当初那人可没告诉自己叶蓁帕子长什么模样,又不能胡诌一个,顿时有些语塞,讷讷的站在原地,眼珠一转,苦涩的一笑,“果然,珍珍你看不起我,何苦挖苦我?”
他想用这话搪塞自己?那么真是太可笑了,叶蓁接连不断的开口,问出自己心中疑惑,言辞凿凿,字字珠玑,直逼的那人恨不得立即逃离。
“我可有疑问,你既然说与我相识,是何时何日?”
“你可否告知我,我最喜欢什么?”
男子心虚的避开叶蓁的视线,不冷不热的回答:“自然是此月三日那天,你与我在湖心小筑认识。”又接着说:“至于你爱吃什么,你不曾告与我,我哪里知晓。”
叶蓁嗤笑起来,眼中墨色翻滚,酝酿着若狂风袭来的风暴,她笑了,不同往日淡淡又疏离的笑,而是狂妄肆意的真心笑容,仿佛这才是她的本色,她只是冷冷道:“来人,给本郡主把此人押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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