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告一段落,叶蓁便整日沉浸在书籍中,昨日傅老学士说明个要进行学检,她不得不尽心努力看书,好歹也不能在拿倒一才是。
妙蓝她们仿佛也知晓叶蓁最近忙,便自觉的不敢去轻易打搅叶蓁,与绯红整日谈谈趣闻,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叶蓁小声道:“小姐,昨个我听冬棉说二少爷快回来了,便是这几日呢。”
叶蓁心思一动,若有所思的从书中抬眸,叶萧这个人,她前世了解的不多,只是知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本以为王氏这般书香门第出身的贵女,万不会将叶萧教育成个纨绔。
不过后来得知,原是叶萧自从去了王氏的娘家过了些许日子,染了些恶习,又是觉着新鲜,才变得不思上进,自甘堕落,现儿叶萧快回府,不知王氏可会觉着惊讶?
…………
翌日,叶蓁方以手按摩额头,缓和了疲劳的神经,一旁书桌上的油灯早就燃尽,她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不过须臾,妙蓝便进了内室手端着水盆,见了叶蓁衣着整齐,面容疲倦,仿佛是挑灯夜读的模样,忙上前不解的道:“小姐何苦如此?仔细伤了身子!”
叶蓁摇头,只淡淡的与她解释道:“无妨,今个学检,我定然不能出丑。”
妙蓝闷闷的点头,便又道:“那奴婢帮小姐梳洗罢。”说着手脚麻利的帮叶蓁梳头。
今儿国子监的皇子皇孙都知晓要学检便都有些紧张,谁都知晓傅老学士为人呆板严肃,偏生出题又难,很少有人能入了他的眼,露香公主蹙眉:“不知今日傅老学士会出什么题目。”
雪然郡主便接着道:“不过都是那些而已,年年如此,哪有什么新意?”
君雨瑶有些羞涩的红了脸,有些憧憬的想着,心思微动,兴致勃勃的与她们说:“你们说,今年射箭谁能折冠?”
女儿家的学试都是些关于女红,妇容妇工等内容,无趣的紧,她们更是期待男儿家的学试,尽是什么射箭,比刀剑的功夫,到底是更刺激些,况且那些个皇子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也是赏心悦目。
露香公主百无聊赖的敷衍道:“定是大哥了,年年不都是他?有何异议?”年年射箭,君临天皆是出类拔萃,独占鳌头,谁人敢挑战他的威严?便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也得让他三分,收敛锋芒,省的让皇后惦记上了。
君雨瑶便讪讪的一笑,附和着露香公主,笑着说:“自然是的呢。”
待叶蓁来时,国子监已然是热闹的很,少女们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日的试题,便有人苦恼的说着:“我自然是过不了的,不知学士今日会出什么难题。”
雪然郡主不屑的挑眉,“你可莫谦虚了,次次都是得前三甲的人,好意思这般说么?”她那淡淡又饱含讥讽的语气,直直对着那少女说着,竟是毫不留情揭穿她那谦虚的把戏。
少女羞涩的一笑,全是应承了话,露香公主眼尖的瞧见了叶蓁,便故意大声嚷嚷着对着雪然郡主说:“你呀,可别这么肯定,叶蓁这次可说不准会一鸣惊人。”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语气,面容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的雪然郡主一阵心慌。
“怎么会呢,叶蓁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不等雪然郡主回答,叶蓁抢先答道,缓然一笑,端的是谦虚又内敛的神色。
露香公主很满意叶蓁这般话,便也不与她多计较,反正叶蓁今个也要出丑,自己只要看好戏即可,不知叶蓁今天又会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文章来。
…………
傅老学士来的时候,端的是意气风发,简单的说了规矩与时间后,便自个挥笔在一张素洁的白纸上,草草写下两个狂草大字,又朗声念出:“天下”顿了顿,又接着道:“何为天下?各位学子们便好生思考一番罢。”
跟随的太监一一分发了试题纸与他们,又有两个太监抬来一个巨大的沙漏,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屋子前方,以沙漏滴完最后一粒沙为期限,全体学子交卷。
众人也不多耽搁时间,略微思考一番,便下笔写着,叶蓁静默的想着“天下”两个字,心里一阵突生的悲凉,为了这天下,父亲长年驻守塞外,饱受风霜,历尽艰难,也不过为了这北楚的江山盛世无忧,可是,父亲那般的付出,又换来了什么?
随着沙漏一点一滴的流着细沙,已然有不少学子胸有成竹,奋笔疾书的埋头写着,自然也有些颇为苦恼的咬着笔杆,皱眉思索,傅老学士悠闲自得的坐在讲桌旁的太师椅上,将众人神色收归眼底,暗自有了计较。
最后一滴细沙滴落,便有太监用那若粗嘎的公鸭声的声音道:“时辰已到,众位停笔。”
遂缓缓退后几步,傅老学士这才站起身,吩咐收卷,捋了捋白长的胡须,板着张脸,又接着严肃道:“女子组琴棋书画,男子组刀枪剑戟,请各位学子做好准备。”
叶蓁心道琴棋书画她可谓样样不通,只是她现今骑虎难下,容不得不展示一番,幸而前世她一时兴起在后宫学了些琴艺,虽说算不得绝妙貌若天音,但也可以拿的出手来,总之能应付这场学检。
露香公主选择的是琴艺,她几乎是听了叶蓁也选择琴艺的同时便诧异极了,叶蓁不擅长琴棋书画早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犹记得去年学检叶蓁自信满满,一脸骄傲神色,胸有成竹的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分明是一首名曲却被叶蓁硬生生的弹的七零八落,杂音百出,甚至听不出原本该有的韵味,怎的今年她依旧自找霉头?
君雨瑶想了想,依着自己擅长的,便选择了棋,她自是不会傻到与露香公主抢风头,况且有着露香公主与叶蓁同组,定然不会放过奚落叶蓁的机会,她便看着就好,叶蓁带给瑞王府的痛,她永生难忘!
母妃整日萎靡不振,甚至羞愧的不出府门,整日觉着外面流言蜚语甚多,瑞王府已然被中伤,而自个大哥更是一反常态的变得暴躁易怒,一有不顺心便会斥责来人,不论是谁,皆不给好脸色,哪里有当初意气风发的高傲贵公子形象?
这一切,都拜叶蓁所赐,她怎能轻易放过她!
叶蓁果真被分为与露香公主一组,她叹气,只盼着今日莫生事端便好,露香公主饶有兴趣的一笑,笑靥如花,眉目如画,她高傲的扬扬下巴,“叶蓁,本公主可是看好你的表现。”
这满满的幸灾乐祸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与鄙夷,露香公主只想用此来刺激叶蓁,让她心生退怯之心,最好能乱了她的心境,这样她力不从心,自个也能趁机奚落嘲讽她一番,出出恶气。
“承蒙公主厚爱,叶蓁自当全力以赴。”少女微微颔首,笑意浅浅,端的是风轻云淡,淡然处之。
…………
男子组那边更是热闹,大皇子君临天身旁围聚着一群人,皆是些皇族后裔,世子等人,趁着此机会,忙不迭的巴结着君临天,赞叹不已,“今日射箭比赛,定然还是大皇子夺的头彩,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望着一张张谦虚又带着敬意的脸,君临天忙拱手,故作谦虚的摇头道:“哪里,各位都要全力以赴才是。”他一身一袭墨色龙纹锦袍,脚下是一双云色黑底金靴,端的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尊贵,他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眸淡淡的扫视着众人,谦和的语调更让他显得平易近人。
君承轩面容染上浅浅笑意,轻笑道:“大哥谦虚了。”
君临天眸光尽是柔和,低低的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今年的射箭比赛仍旧是射靶子,每人十只箭矢,君临天依旧是率先做范,接过弓,搭箭,拉弓,瞄准了靶心,手一松,箭已然离弦,安安稳稳的插在靶心,于是,有太监查看一番大声道:“正中靶心。”
接着他又连续射了九箭,有七箭正射靶心,有两箭失误与靶心擦边,但也算是成绩不错,就连傅老学士瞧了都暗自点头,君临天不骄不傲的仍旧一脸谦和,淡淡的接受众人的夸奖之词,将弓递给君承轩。
露香公主等人正悄悄的躲在一旁偷窥,君雨瑶便感叹道:“到底是大皇子英勇过人,我可真是佩服。”
露香公主颇为自豪的扬扬下巴,睨她一眼,“自然是,你也不瞧瞧大皇兄是谁!”
君雨瑶讪笑,眼底到底划过一丝不悦,暗自月复议这露香公主自视清高,又不好发作,故而沉默不语。
“你快瞧,三皇兄也要射箭了。”露香公主兴奋的说着,她丝毫不觉君雨瑶的情绪,半晌,得不到回应,便诧异的转头一瞧,只见君宁澜懒懒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们。
君雨瑶已然看呆了眼,君宁澜今日一袭红衣愈发如火,晶莹耀目得灼伤人眼球,阳光柔和的照耀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端的是眉目如画,少年的五官妖冶明艳,忖着那双潋滟生姿的桃花眼,更是显得耀眼,所到之处,只觉着有百花开放的盛世视觉冲击,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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