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薛伯伯也很忙,但薛伯伯可以隔三差五的来看望枫儿。”枫儿一张稚女敕的小脸,布满了不高兴的表情。
不等易呈墨开口,也可见他有点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这时郝若初在旁一脸严肃斥道:“枫儿,不许跟易伯伯这么说话,快向易伯伯道歉。”
枫儿吓得压低着小脑袋,一双唯唯诺诺的眸子,偷偷的瞄着郝若初的表情。
易呈墨见郝若初认真严厉的态度,他不得已放下枫儿,轻声的劝说道:“若初,枫儿还是个孩子,况且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什么严重的话,你何必这么较真。”
枫儿楚楚怜人的想伸手去拉郝若初的手,却被郝若初狠狠的甩了过去,而且一脸冷冰冰的说道:“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所以枫儿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要依赖别对你的好,因为那些都不属于你,而是别人对你的施舍。”
“若初!”易呈墨剑眉一皱,因为不满郝若初的苛刻的态度,所以他加重的音声提醒了一句。
“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请你不要干涉。”郝若初依旧是清冷地说道。
越是在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让枫儿心存依赖的心理,不能让他产生渴望得到同情,渴望得到呵护,只有这样他才会独立成长,早点强大。
“若初说的对,没有人有义务对他好,所以他要学着自己独立成长。”从院门口传来的音声,同样不带一丝感情的传了过来。
只见薛子沐双手负后的走了进来,一张俊脸的脸庞显得格外清冷,甚至从他靠近的步伐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薛伯伯,连你也不疼枫儿了吗?”。枫儿迎上去两步,嘟着小嘴,一对楚楚怜人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薛子沐半蹲在他面前,大手轻抚着他女敕女敕的脸颊,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枫儿,不是薛伯伯不疼你,而是薛伯伯希望枫儿能早日成为强大的男子汉,只有自己努力强大起来,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才有能力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你明白嘛?”
枫儿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即便懂得多一点,经历的苦一点,但毕竟孩子的承受能力有限,思维逻辑也不够充分,所以枫儿凝着小眉头,耷拉着脑袋,半响才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早点回去吧,枫儿,跟娘亲进屋学习去。”郝若初话毕,拉着枫儿便转身进屋去。
要不是身在的处境特别,郝若初又何以忍心这样苛刻的对待自己的亲身骨肉,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她不能永远都指望薛子沐或者易呈墨,人家没有义务对她们好,更没有责任照顾她们一辈子。
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间存在至死不渝的情或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未来,所以她不敢将未来建立在别人的关心或同情之上。
枫儿可以说是被郝若初强硬拉进屋,看着他回头楚楚怜人的样子,易呈墨心有不忍,反倒是薛子沐显得有点无动于衷。
房门被碰的一声关起,这一声,也恼了易呈墨平静已久的心弦。他充满凝重的目光还没有收回,便直接投降一旁的薛子沐,只是目光已经完全变得冷厉可见。
薛子沐将冷漠的眸子低垂了下来,好像能感觉到一股寒光在投来,所以他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易呈墨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放弃去揭穿他,反倒是心里憋着一口怒气,想要找地方发泄出来。
“站住!”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程,易呈墨终于先发出一声有力的提醒,而非是命令。
虽然易呈墨的语气不太好,但薛子沐却也不恼,他只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停在原地,没有转身,而是等着易呈墨主动走上来。
“我们有必要谈谈。”此时的易呈墨,不再是郝若初面前那个温文尔雅,无微不至的暖男,而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深沉男子。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薛子沐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以往和易呈墨之间还可以算的上朋友可称,但当他发觉易呈墨对郝若初的感情并不次于他,甚至有时候他发现自己做的不如易呈墨好,没有他颗包容心,没有他那份体贴耐心,所以不知不觉中便会对他心存排斥,日积月累,也就变成今日之状。
“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此次迎战的主力,你也是不想知道了。”易呈墨微勾着嘴角,一对厉目中噙着隐约的一丝兴味。
薛子沐横目瞟向他,双眸中同样不失阴凄凄的寒意,不过放着对自己重要的事,他也不得不先退一步。
两人一路又来到僻静的一个小河边,此时正是柳芽盛放的节气,河边垂着一颗颗茂盛的柳枝,随风舞动着妙曼的身姿。
河水荡漾在清风中,鸟儿时而拂过水面,勾勒起一圈圈浅浅的波澜。
雨水冲刷过的景色,仿佛将一切都焕然一新,唯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压抑的宛若随时而来的雷暴雨。
“别卖关子了,此次出战的主力到底是谁?”薛子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是谁,何必还要从我这里再证实一下。”易呈墨一副无谓的说道。
这件事有关薛子沐今后的发展,所以他格外关注也是正常事,只是他明明已经查出了眉目,却又这般紧张,很显然他对自己的判断分析不够把握。
薛子沐本来就是勉强跟他见面,这会也已经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我没有耐心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你还想保她们母子平安,你最好先保证我的权势稳固;否则,谁都保证不了她们母子今后的前景。”
薛子沐语气透着一味警告,甚至还带着一味威胁的口吻;他相信,郝若初和枫儿的安危,绝对可以说是易呈墨最大的软肋。
当然,薛子沐的话,也不并非有意争对易呈墨;其实他们俩的共同目标都很一致,无非是为了各自心中守护的一个女人;为了给她争取一份安逸的生活,一片自由的天空,一个长远的未来。然而,能给她这些的前提下,必须先巩固一个坚实的后盾,这个后盾的建立者,眼下无疑是薛子沐最有资本。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的将枫儿指引进皇上的视线,然后再经营你的下一步计划,直到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捅破为止?”易呈墨虽然带着一味疑问的口吻,但心里早已有了确定的答案。
要不是因为薛子沐对郝若初真情真意,且又手握重兵,易呈墨也懒得跟他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打交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万一郝若初真的选择重回曾经,薛子沐的确有实力保护她们母子。
薛子沐冷厉的眸子瞟向他,像似在不满,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这件事也不是能瞒的事,所以多一个人知道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不觉得五年的等待,如今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相认了嘛!”薛子沐一副无谓地说道。
“你认为这样相认能给她们带来什么,会改变她们的以后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将她们往火坑里送!”易呈墨板着个脸,却是一脸严肃又气愤的斥道。
就算郝若初一直对过去念念不忘,兴许她不能忘怀的是她所受的委屈,或内心积攒的怨恨,但是只要她一天不亲自开口要回去,他都不会让她重回那段痛苦的过去;原以为薛子沐也是一样的心理,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以为。
明明也是迫不得已,明明也心痛万分,却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弄的他自己像个卑鄙的恶人,薛子沐心里当然是极度不平衡。
所以他也有点激动的怒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把她们母子藏在这里又能给她们什么?你能保证永远都能像现在这样照顾她们嘛,你能保证枫儿长大后不会心存阴影,万一他自己要去寻找真相,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易呈墨也曾考虑过长远的事,但郝若初已经开始动摇离开的念头,为什么薛子沐偏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枫儿带到萧瑾晟面前;这让他怀疑,薛子沐究竟有没有真心想让她们母子月兑离这里,还是他自始至终都存有私心。
“你确定你的所作所为,真的都是为了她们母子好吗?”。易呈墨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怀疑我对若初的感情不如你?”薛子沐厉目微缩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将问题抛了回去。
“请你不要拿我对若初的感情跟你对她的感情相提并论,我和你不一样。”易呈墨自信十足的说道。
他对郝若初的感情,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不求回报的付出,只要看到她开心,他也会跟着笑;看到她难过,也便会情不自禁的心痛,哪怕一件小事,他都希望能为她分担,因为他只想给她一份没有任何负担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