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说话倒是还好,一说话,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个看似女人打扮的白衣人,居然是男子音腔。
“把头抬起来。”萧槿晟不瘟不火的开口,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他的情绪是好是坏。
白衣人浑身已经在颤抖不止,惶恐中,他似乎很纠结,看样子他应该是惊慌不安,但是又更像似很纠结。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屡次装神弄鬼恐吓贵妃?”
萧槿晟见她迟迟不语,他也不恼,而是又起浑厚的音声中,依旧是不带任何情绪在其中;就好像是在审一个跟自己无关的犯人。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白衣人惶恐不安的连连叩首在地,并没有抬起头来。
萧瑾晟嘴角勾勒一下,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想避免遭受酷刑,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刑部八十一刑罚,朕会一一赏你尝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敢了,奴才也是被逼的……”白衣人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萧瑾晟闻言,他微闭着眸子,深深的吸了口凉气,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神色已经不再是平和,而是犀利的冷意。
“把指示你的人招出来,朕饶你不死。”萧瑾晟压着内心的盛怒,依旧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既然小宫人说是被逼的,显然还有幕后主使,这点他不至于听不出来;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谁人胆敢做出这种装神弄鬼的事,而且争对的对象是贞岚。
按理来说,以贞岚在后宫的地位,以及人际关系,应该不会跟人结下这么大的恩怨;所以这件事,应该有点内幕。
“皇上说的是真的吗?”。白衣人因为一时激动,所以抬起头看向萧瑾晟。
这不抬头没事,可一抬头来,又把萧瑾晟吓得不轻;他眉头一皱,有点不敢相信眼前那张脸。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眼熟?萧瑾晟默默的在心里问自己,骤然间他心里又猛地一颤,这白衣人那张僵尸脸上居然画的是郝若初的容貌。
虽然是画出来的容貌,但是相似度明显,只要是认识郝若初的人,恐怕都能看出来。
萧瑾晟深邃如潭的眸子,微微的缩了一下,神色中洇上一丝异样,眉眼间又泛上一层凝重。
在旁的贞岚窥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她的神色中却荡漾出一抹阴笑。
当萧瑾晟再转眼看向贞岚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副愕然的表情;虽然贞岚和郝若初交际不多,但是对于一个曾威胁自己的女人,想必她一定印象深刻吧!不然又怎会是这种表情。
“说,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又是什么人把你画成这幅模样的?”萧瑾晟耐住最后的性子询问,如果这个白衣人再不从实招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白衣人惶恐不安的眸子看向萧瑾晟,又瞟了眼贞岚,许是被萧瑾晟阴凄凄的语气吓到了,白衣人又叩首说道:“奴才交代,奴才什么都交代。”
萧瑾晟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才压住内心浮躁的情绪。
“回皇上,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奴才一家老小全都要受牵累,求皇上饶奴才一命吧!”白衣人哭天喊地的连连叩头。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萧瑾晟承认自己已经沉不住气了,所以那双怒焰燃烧的眸子,已经充血般吓人。
“回……回……回皇上,奴才也不认识那个公公,只听说他曾是负责北宫那边,具体姓谁名谁,奴才不得而知;也就是这个人安排奴才装神弄鬼来吓唬娘娘,说是有人要试图想找娘娘复仇;奴才只要把这件事办好,奴才的家人就可以幸免一死了。奴才实在是别无选择,求皇上开恩。”白衣人脑门上已经磕出了血迹。
什么样的恩怨,要如此冒险前来找贞岚复仇,可想这个人与贞岚之间恩怨不浅;那么这座宫里,和贞岚结下血海深仇的又有几人?
只要有心的人,恐怕都不难想象到郝若初;主要是这个人画着郝若初想象的容貌,且又是在人人都以为郝若初葬身火海之后,这件事计划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萧瑾晟不免怀疑到,难道真的可能是郝若初背地里计划了这一切来报复贞岚?
“既然你说你不认识那个指示你的人,那么他又怎会找到了你?你们之间又是用何联系?”萧瑾晟不愿相信这件事和郝若初有关,所以赶紧收回思绪,还是把重点关注在这个白衣人身上,以防被这个人蒙骗了。
“回皇上,奴才因为从小学了点三脚猫功夫;那天奴才在池塘里捉两条活鱼,真好被这位公公看见,于是他就找机会让奴才装神弄鬼来吓唬娘娘,当时奴才也坚决不同意,可他却用奴才家人要挟奴才,奴才逼不得已,便只能答应下来。但是奴才真的没有想吓唬娘娘,而且奴才也没有照他们说的那样去伤害娘娘,求皇上饶命。”
“他们?又是指什么人?”萧瑾晟在他的一串话中,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两个字。
白衣人眉头一皱,一双不安的眸子在眼底转动了几下,看似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大胆奴才,皇上问话,还不快快回话。”万福在旁怒色斥道。
“回……回……回皇上,奴才只知道和那个公公接头的是名女子,其它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衣人由于惊吓过度,他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和郝若初关联就更加明显了几分。首先是画着一张郝若初的脸,来吓唬贞岚,并扬言要报复贞岚;其次是,这个幕后指示人是一名女子,而且可能就是北宫那边的人,北宫也不就是冷宫嘛。
苗头越来越靠近郝若初,萧瑾晟心里也就越烦躁不安起来。刚刚才很不情愿把郝若初留在身边,他万万不希望这件事真的是她所为。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谁人都不许接近。”萧瑾晟悠悠的开口说道。
“皇上,臣妾要求彻查此事;否则臣妾死不瞑目。”贞岚赶在那白衣人被带下去之前,她先起身激动下跪说道。
好不容易才露出点苗头,萧瑾晟便想包庇过去,贞岚才不会就这样草草了事;要是萧瑾晟表现的重视她更多一点,她兴许还会把事情压一压。
“此事不过才刚刚开始,爱妃不必如此激动,况且就算是有人恶意恐吓爱妃,爱妃还不是也好端端的站在这,何来死不死之说。”萧瑾晟的语气明显有点不佳,连同脸部的表情都冷的宛若一潭冰水。
找萧瑾晟这么说,她除非是被吓死了,这件事才能得到他重视。或者说,眼下她好端端的样子,貌似并非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贞岚心里一寒,这么多年的守候,她第一次感受到萧瑾晟的心,已经渐渐离她远去。
“照皇上这么说,臣妾一定要被吓出什么好歹,皇上才会重视此事吗?”。贞岚凝重眉眼,一脸失望的说道。
“你……”萧瑾晟一气之下,差点没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不过看贞岚那副伤心的样子,他还是忍住了发怒。
“爱妃先别急,朕说了,这件事才刚刚开始,不管怎样,朕会给爱妃一个满意的结果,爱妃就别过分纠结此事了。”萧瑾晟不得不耐住性子,语气温和的说道。
贞岚倔强的心理已经很难被软化,她索性强势的说道:“既然皇上无暇过问此事,臣妾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妾派人去卓查,不管事后有无结果,臣妾绝无任何怨言。”
“爱妃既然态度坚定,还有必要再征求朕的意见嘛!哼!”萧瑾晟留下冷冰冰的话,怒哼了一声,直接拂袖离开。
这件事,原本他对郝若初存在的隔阂比较深,但是贞岚异常的态度,让他非常不能接受;再怎么说,这天下人都给敬畏他几分,她一个后宫人,仗着深受宠爱,便这边为所欲为,简直不该是识大体的人所能做出来的行为。
贞岚玉手紧扣在掌心里,浑身因为愤怒而有点颤抖,此时此刻,她心里所有的怒恨,都渗在她那对嗜血的眸子里。
也许是被捧在手心习惯了,突然遭到这样的冷落,她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她已经在心里警告自己,她必须习惯萧瑾晟的各种态度,因为她也会擅用各种行为去报复他。
萧瑾晟匆匆的回到宣明殿,竟发现床榻上只有枫儿一个人睡的正香;他轻手轻脚在殿内找了一下,很确定郝若初不在殿内。
郝若初一再要求,在没有一个合适身份之前,她暂时不想出面示众;而且这些日子,她可以说是从未踏出这里半路,偏偏在这个深夜,趁他不在的时候,她消失不见了。
想到刚刚岚菱殿发生的一切,在将她的行踪连起来,貌似是有点一拍即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