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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姬息进入了内室,太医赶紧走到息妫身边诊断,姬息瞥了一眼床上的息妫,从上次犯错被罚到现在不过才半个月,居然憔悴了这么多,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派人留意了,知晓她的一切活动,她的委屈他也知道,也一直等着她向自己哭诉,但是她却迟迟没来,自己的感情也是很复杂。自己是君侯,一个国家的统领者,怎么可以放低身段去向一个夫人言好,这成何体统。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一阵心痛,毕竟是欺君之罪,如果什么惩罚都没有,难以服众啊。自己年轻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切不可犯这种事端给人抓住把柄。
息妫苍白的脸色让姬息于心不忍,不由得垂眸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太医的动作让息妫稍微有些清醒,一转头便看到了姬息的身影,嘴上说着自己已经释然了,不在乎,但是事实又怎么会是那般轻松。他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啊,哪会那般淡然。
几乎是在这边的每个日夜自己期盼他会来看望,哪怕只是一眼一言,但是都失望了,现如今自己病了,他来了,却还是背对着自己,为什么,趁着我对你的感情还没有加深,为什么不离我远些。难道非要等到我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时候吗?非要我被伤害的那般惨吗。姬息你现在是以什么态度到我这边来的,一阵心痛,息妫背过头去。
姬息转过身来,冷眼看着那个太医,沉声道:“怎么样,有什么大碍吗?”。
那个太医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回侯爷,若是老臣没有诊断错,妫夫人这是有了身孕了。”
“什么?”
“什么?”
姬息和息妫同时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御医,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表情是一样的复杂。
那个御医双手握礼横于胸前,回答道:“回侯爷,这是千真万确的,老臣不敢乱说,就臣诊断的结果看来妫夫人是最近心神不宁,导致体质下降,但要归咎这最大的原因就是怀了身孕。”
听着御医充分肯定的话语,姬息和息妫都很吃惊,双方机械式的转过头对视,眼神中的感情十分复杂,脸上的神情也难以诉说。
送走了御医,太医院的狗眼看人低这件事也被遗忘了,丢在了脑后,姬息当即下令让息妫回到了原来的住所,这里的条件设施这般差,阴雨天潮湿的厉害,实在不利于养胎,至于其他的那些人的反对,在姬息看来全都不是事,即使息妫有再大的过错,也都与她怀孕的功劳相抵销了,任凭其他人的如何反对,全都是无用,毕竟他姬息才是这个王宫的主人。
息妫凭借着怀孕的功劳重新会到了这个地方,在太医和众宫人的照料下修身养性,只为了月复中的那个生命,她抚模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涣散的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感慨道:“孩子,你还没有出世就帮了你的母亲啊,但是你的母亲无能,也许并不能给你一个很高的地位受万人的敬仰,你的出世究竟是对还是错…”
见息妫醒了,音梦走上前,柔声说道:“夫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息妫浅笑道:“让你担心了吧,放心我好多了。倒是你,先前没有精神也不曾细问,现在好好和我说说,邓夫人她怎么对你了?”看着音梦雪白的脸上,平添了几道鲜红的伤痕,息妫一阵揪心。
音梦浅笑,轻轻摇头道:“没有怎么样,夫人莫要再担心了,不管怎样那不是都过去了吗,我现在不是都回来了吗。”
息妫看着音梦如此乖巧,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些许的泪花。
此时的气氛太过的沉闷,音梦便转移了话题,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息妫没有任何起伏的肚子,骄傲的说着,脸上满是兴奋,“夫人,这个孩子真是个福星啊,还没有出世就给你带来了好处,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下咱们可就是翻身了,看还有谁敢瞧不起我们,哼。”
息妫看着她这般孩子气,真是哭笑不得,“你啊,报复怎么这么大呢?当心隔墙有耳,被人家听见了当作以下犯上论处,把你抓了去!”
音梦不服气,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说错了吗,先前他们不就是那样对我们吗,哼,现在夫人你重新得宠,让他们在嚣张……哦,对了,夫人,侯爷他在外面,让我去通知他如果你醒了的话,你说……”
息妫透过那面墙看着外面,想着他会在外面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息妫撑起身子,依靠着床边,看着姬息走了进来,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没有开口。
姬息走进屋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第一眼就看到她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仍旧是那般美,却美得凄怆。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先开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姬息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他不愿意面对她,不愿意去看她的那双眼睛,因为里面毫无情感。你依旧不肯原谅我,我把你退到偏殿也是情非得已啊,你骗了我犯了错,不作出一定的处罚难以服众啊,为什么无法理解我呢,我也是一个君侯,管理这息国必须要有法度,倘若自己都不遵守,如何让天下人遵守呢?姬息必须转过身去,否则下一秒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上去抱住她,想她道歉,那张憔悴的脸让他不忍,但是他是君侯,必须要有君侯的威严。
沉下心神,姬息拧着眉背着身子,沉声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
息妫看着姬息走了进来,多么希望他可以坐在自己的床边,与自己交谈,但是他没有,不但没有反而离自己那么远,还是背对着自己。姬息,我是骗了你,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也是权宜之计,为了保全自己啊,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是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直到现在?那你让我回来干什么,养胎,对你来说我是否没有任何价值,只是为你养育后代的一个工具吗,姬息,你太伤我的心了。
强忍住悲伤,吞下了那滴滑落的泪水,不想让自己的软弱呈现,息妫撇过头去,稳住语气说道:“恩,好多了,不劳侯爷费心。”
多么苍白的话,没有情感在内,姬息听了一阵心痛,转过身去,只看到息妫面朝内侧,不曾看他。你现在连看都不想在看我一眼吗,你就那般恨我吗,翟儿?姬息叹了一口气,失望的往外走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下一句话,“那么,你就好好休息吧,安心养胎,我就先走了,等你身体好些我再过来看你吧。”
息妫转过头,眼泪早已经断线,止不住了,强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姬息的那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息妫,“姬息,你就果真如此绝情,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成为了一具,养育体内的那团活物吗,你对我就再也没有情感了?”等我好些,是否只是敷衍,是等到我生下月复中孩子的时候,你再来?
看到姬息走出去了,音梦感到疑惑,进内室一看,息妫靠在床边泪流满面,眼睛看着门口,失了焦距。音梦赶紧跑过来,关切的问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摇晃着息妫,却失了神一般没反应,说话间,自己的眼泪也不自主的淌下。
息妫任随着眼泪的流淌,像是对音梦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他还是没有原谅我啊,这次的事件已经成为了一条鸿沟,我究竟该怎么样越过,还是将会永远存在无法消逝……”
音梦哭着叫喊道:“夫人,夫人你不要吓我啊。”
话分两头,息妫因为怀孕搬回原来的住所,重新得宠,这件事在宫中散播的到处都是,邓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在行宫中恨得息妫是咬牙切齿啊,“这个妫翟,是存心和我作对的吧,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与我的时间差不多,正好就借着这个名义抵消了她的欺君过错,现在又重新得宠,怎么好事都降临在她身上,气死我了。”
月弗带着她那张狡诈的嘴脸,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夫人,她重新得宠那倒是没问题,反正论宠爱她是不可能挣得过您的,息侯肯定是会更宠爱您啊,问题是倘若她的孩子先出世,那可就完了。周天子定下的嫡长子继承制,现在侯爷还没有孩子,若是她的孩子先出世,那么就是嫡长子啊,将来可是要继承爵位的,到那时您和您的孩子可就没有地位了,那么那个日子可就难过了。”
邓夫人一听,倒吸一口气,显然是看到了事情的严重,当时就下定决心,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以比她的孩子晚出世,否则……整理一下着装,“月弗,走,我们现在去看看刚回来的妫夫人和她那个注定活不长的孩子。”眼中寒光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