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既然已经同意让息妫在议政殿服侍,并将那凤印亲手交给了息妫,这无形中也就说明了息妫逐渐开始要涉及这楚国政务了。但是这楚国文化息妫是完全不了解,先前在陈国之时,虽遍览群书,但大多礼法政策都是适用于北领这样的诸侯国,在周天子脚下的分封制度,而楚国地处南领,与诸侯礼制全然不相似,原来的那些书籍在这边使用起来是远远不够的。
自那之后,息妫便在宫殿内堆砌了很多竹简,一份份仔细看阅,不断充实自己的知识。白天服侍着熊赀,与大臣商议之时间或问及息妫的想法,起初息妫是有些羞涩,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放开了。夜晚回来之后便挑灯苦读,时常研读到半夜子时还未歇息。这些事情熊赀都是有所耳闻的,心中深感欣慰,但是也是无限不忍。
今夜,息妫还是像往常那样在案桌上研读竹简,听的门外的宫人+.++恭敬地说道:“参见大王!”不禁抬起头,熊赀来了。
息妫放下手中的竹简,笑着站起身来,对着走进来的熊赀一欠身,温婉可人,“臣妾,参见大王。”
熊赀抬手轻轻抚模着息妫的脸庞,觉得近日息妫的气色是越变红润了些,看上去也更多了一份娇媚,息妫心中很开心,说道:“瑶儿,我感觉你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啊,这脸颊比以前丰润许多了!”
息妫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娇笑道:“大王不要取笑我。要是我身体不好,怎么养好这月复中的孩子呢?”
熊赀顿时眼中冒出了精光,握住息妫的纤肩。止不住脸上的喜悦,确认道:“你是在说真的吗,不是在骗我吧,你怀孕了!”
息妫看着熊赀脸上的喜悦,点了点头。下一秒熊赀真的是开心疯了,他猛地抱起息妫在原地转圈,口中大呼着:“太好了。我又有孩子了,太好了!”但是随即又赶紧将息妫平稳的放在地上,口中念叨道:“不可以。不可以,你有了身孕,不可以这样剧烈的运动。”
看着熊赀这份过分的担心,息妫心中阵阵暖意。心中真的很想说。这怀孕只不过是才两个月,哪来的这么多担忧,但是看到了熊赀脸上的兴奋,还是止住了想说的话。
熊赀平息兴奋的心,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长长的精美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宝贝,将它拿到息妫面前,道:“送你的。刚刚的事情我都快忘了,打开看看!”
一直以来熊赀为了取悦息妫就不断的送些精美的小玩意。但是息妫都没有什么兴趣,这次又不知道是个什么,“你每次都送这些东西,我又不喜欢,还是这么执着。”
熊赀摇摇头,非常自信的说道:“你打开看看,这件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息妫看着熊赀如此笃定的表情,心中倒是燃起了一丝好奇,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不是像以往的那些华丽的虚无,盒子里面只是一根玉簪,上面只是有些细琐的纹路环绕,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坠饰,但是那质地的纯粹颜色却是一下子抓住了息妫的眼球,翠绿的如水一般清澈,令人心醉,息妫不禁一声感叹,“好美啊!”
熊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这便是和氏璧!”
“这便是和氏璧吗?”。息妫只是知道了这命名为和氏璧的玉石的确是一块美玉,却没有亲眼见过,如今一见真是旷世美玉啊,但是随即便打碎了自己的念头,转头对着熊赀说道:“大王,这和氏璧乃是我楚国至宝,你怎么可以这般随意的就将它制造成玉器了呢?岂不是饕餮天物啊!”
熊赀轻笑一声,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别担心,我没有那么愚蠢,和氏璧没有被制造,还是一块完整的玉璧,我只不过是让他们省出一部分,给你做了这个玉簪,毕竟这和氏璧也是因为你才得到的,功劳归你啊!”
熊赀这番完备的打算也是让息妫无话可说,含笑着看着手中的玉簪,心头被这样的爱护迷着,一顿喜悦,但是随即心头又泛起一番苦涩。看着手中的玉簪,精美无暇,心头猛然间出现了那只木簪。心头涌起了对已故恋人的情愫,伤楚含恨,自己现如今真的已是家破人亡,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蔡献舞!
心中顿时升腾起浓浓的恨意,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想要报复一个人,但是她现如今势必要报复蔡献舞。
心中计谋顿生。
息妫美目含伤,仰起头看着熊赀,哀叹一声问道:“大王,你对我这般好,你心中是如何看我的?”
息妫的这样问话让熊赀有些迷糊,不解道:“瑶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息妫没有直接回应熊赀,道:“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罢了。”
熊赀轻轻揽住息妫的肩膀,脸上展现出一丝轻松的笑,仿似回忆到了两年前,“你不是一如两年前的那般吗……”
息妫打断了熊赀的话,眼中氤氲出一圈水气,无奈道:“你看我是在看两年前的我,若是常人那些与我并不相识的,他们会如何看我?”
见到息妫眼中的水漾,熊赀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当下担心的问道:“瑶儿,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息妫抬起明眸,语道:“大王,只是那些风言风语实在是太伤人了,臣妾虽身处深宫,但是也实在难以忍受旁人这般说我!”
熊赀心头一紧,万分怜惜,伸手替息妫拭去脸颊落下的泪珠,心疼的说道:“旁人说再多你也不要在意,做好自己随他去吧。何必苦了自己的心呢。”随即一声叹息继续道,“我把你带来郢都是为了爱你护你,却不曾想让你伤心至此。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难道你我前世的怨债吗,要你今世来偿还尽!”
听着熊赀这般动情的话语,息妫的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但是也止不住内心的委屈,别过头香肩微微的颤抖,却越发的惹起熊赀的心疼。他心中腾起一阵怒火,究竟是何人的言语如此重伤息妫,却让她再次这般伤心。怒道:“究竟是何人说了你什么,让你如此委屈?”
息妫一手揩去脸颊的泪痕,凝视着熊赀道:“我被你带来楚国,已然诞下一子。这常人不清楚你我之间繁琐。如此看来不过会认为我乃是水性杨花之人,根本不会念及旧日息侯的情谊,一朝得势就悉数忘却了。”息妫说着眉头微蹙,让熊赀看着就更是不忍心了。
熊赀安慰道:“这些俗世庸人说辞,皆是在嫉妒我得此佳人,心中不平罢了,不要在意!”
岂料息妫一把推开熊赀,闪烁着眼中的泪珠。有些怒意,道:“大王。如此恶言我真的难以忍受,那些谦谦君子以嬉笑之态,精华言辞加以粉饰,处处扬言宣假,我虽是一介女流,但是这样的言语中伤不免心中受辱。而这时间庸人却偏偏只信假话不信箴言,无知的贬低我国主,羞辱我,岂不是让我子孙蒙羞。”随即低头看向自己月复中的孩子,又看向熊赀,泪道:“大王,你愿意让你的孩子在出世之后沉浸在的都是一片虚假的辱辞之中吗?”。
熊赀听出了息妫这些话的含义,也心中明了了息妫的用意,叹息道:“你恨蔡献舞!如果我不知道那是你,或许我就不会收了息县,或许你和姬息还在那过着安宁的日子也不会由此波澜,姬息或许就不会郁郁而终,你就不会如此心伤,但是这一切都已是定局,也不谈这些虚无的。我既知道了这是你,夺回你便是必然的,你现在如此伤心我有着不可月兑离的责任,你既恨蔡献舞,那我便替你出了这口恶气,我定会叫蔡献舞终生不得安宁!”
熊赀眼中的神情决绝,息妫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作废,眼中闪现出一丝感激,轻唤道:“大王……”
熊赀回应给息妫一个温柔,道:“我既答应你替你出气,就自然不会反悔,只是这件事急不得,等我找到一个契机吧!”
熊赀心中知道息妫恨蔡献舞也恨他,他想要一点一点磨灭息妫心中的愤恨,而蔡献舞你就要沦为垫脚石。
很快,这北领的各些诸侯就成功的给了熊赀一个名义,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北杏盟约。
楚国在近几十年的时间内,广大的壮大了自己的势力,现如今已经名至实归的成为南领的霸主,但是这和北领又有什么关系,齐小白起初是只准备称霸北领,南领d事情先歇歇,但是谁知那熊赀来了一招灭息,无疑是让齐小白感觉到楚国对自己的威胁,这恨恨牙爪已然伸来了他北领,侵犯了他的利益,他哪里还能坐以待毙。
公元前681年,是齐桓公霸业的开始之年。在此之前,齐国曾经几度与邻近的鲁国交战,结果都没有占到上风,南领的楚国也是气势汹汹。这使得齐桓公与管仲意识到,仅靠齐国自己的力量,是不会称霸于天下的。于是,他们想到了周天子的作用。齐桓公首先与周室结亲,他迎娶周庄王之女共姬,以把周天子拉自己的这边,向天下诸侯表明自己与周天子的亲近关系。在拉拢到了周天子之后,刘桓公又开始以尊崇周天子为口号,争取各国诸侯的支持。正好在这个时候,宋国发生了宋万之乱。齐桓公就以帮助宋国安定政局为由,在齐国的北杏(今山东东阿)借天子之名,召集诸侯会盟。
参与了这次盟约的有陈、蔡、宋、邾等国,但是以鲁国为首的一些国家,却没把齐国的野心当回事,齐小白心中气愤,在那些附属国中随意便挑选了一个国家,遂国,以此为突破口当年便灭了遂国,并成功的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最终制服了鲁国。(当然这是题外话)
各国家国主坐在清水河畔,环视周围后宋国国主故作惊异的说道:“咦,这诸侯国会盟,怎么不见这遂国国主啊!邾国国主你与遂国国主相交较为密切,这遂国未曾来此,邾公可清楚其中缘由?”
宋公这句话是话里面藏刀的,这邾国与遂国皆是鲁国的附属国,如今各国应齐恒公所约,来此北杏做盟,彼此心中都是清楚此次盟约的意义以及齐桓公的目的,齐桓公的野心天下皆知,故意也派人去请了鲁国的附属国,这样的行为其实也是齐桓公对鲁公的挑衅,却不曾想着邾国国主大脑不灵光傻乎乎的来了,还是一脸的优越感,这无疑是在自己打脸。
宋公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深重,任谁都听得出来,邾公听后也是一肚子火气,但是宋国毕竟也算一个大国,邾公即使是仗着鲁国也是不敢太放肆,只得说道:“虽然相交不少,但是地理位置相据还是较远的,遂国的事情本侯也不是很清楚的。”
此时齐小白出来道:“寡人这次会盟也是应天子之情,个诸侯国理应到场,这遂国不至真是有些藐视王威了啊!”其他诸侯国心中清楚这齐小白的隐晦意思,不敢多言,皆点头默认。
这会盟正直春季,周围景色甚好,诸侯国间大事谈完自然是要闲聊几句的,这风流韵事是免不了的,而息妫这件事就是近来最火的一件奇闻,肯定是会被拿来当作笑话一谈的。
邾公为人轻浮,拿着这件事随口便说道:“蔡侯可真是一个多情种啊,自家美人放着,还对表妹们念念不忘,不知道看过了表妹和夫人,哪一个的姿色更是让你着迷啊!”
陈宣工听闻此言,心头大怒,虽早就知道来此盟会此时必定会被提及,但是却不知道是这般生气,怒目圆斥的瞪了蔡献舞一眼。
蔡献舞知道这件事错误在他,但是仿若不自知,嬉笑道:“美也,美也,夫人表妹具是美,但是美在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