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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烈日,将军府外围着的禁军笔挺不动的站着,汗水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印记。时间久了便有人忍不住骂道:“这见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话之人正是禁军首领,他这段日子没有旁的差事,仅仅只是候在这将军府屋外。上面之人未说如何处置,他也只能整日无所事事守在这将军府门口。
立在首领身的前副将刚刚从太子处归来,见老大满脸不忿,悄声对首领道:“我过来之时太子正与周先生说起此事,听太子之意,怕是要动手了。”
禁军首领一惊,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副将,问:“周先生怎么说?”
副将颔首,道:“周先生未说什么。”
没说便是默认之意,首领顿时觉得胸中热血沸腾,面上也带了几分激动。这边禁军首领与副将二人之言说罢便随风散了去,无人听见……
而金陵城中为将军府造势之言也渐渐了无声息,就好似前一段时间根本未曾发生。于此同时,以刘业为首的前朝旧臣却聚在一起,商讨着大事。
前光禄勋刘业、前郎中令魏言、前奉常柳文书。
这三人俱是司马氏旧人,因着种种理由被如今天子或罢免或贬职,多年来小心避世,只为保司马氏最后遗脉——司马纯,也就是王列的身份。
三人此次相见不禁感概岁月无常,年长者魏言叹息一声:“我等一别数十年。如今再见却是物是人非,唉……”他被贬官许久,如今的官职……不说也罢。
柳文书也是叹息一声,他与魏言同样也是被天子贬官,只不过魏言依旧留在金陵,而他却是如同被驱逐一般,一走便是数十年。如今他悄然回来,连家也不能进,如何不感慨?
刘业见两位老友叹息不止,他也是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之感。道:“一别多年。不曾想我等还有相见之时,苍天不负我等,我等有颜面去见先皇了。”
三人叹息过后,一直未曾说话的冉覃却是说道:“今日请三位过来并非叙旧。先说正事罢!”
三人闻言目光倒是一凛。齐刷刷看向冉覃。若是往常。冉覃或许会面不改色,但这三位其中有一人他却是不敢不敬。
若不是造化弄人,魏言便是他泰山。女婿见岳父,总有几分心虚,况且他还将魏言的女儿送进那样的地方……冉覃轻咳一声,妄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却是不想魏言根本未放过他,眉头一蹙,问他:“你主家是谁?”
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冉覃颇有些头疼。虽说卫衍并未勒令他保密,但时机尚未成熟,以这三位老人家蹉跎半辈子的心态,知晓卫衍身份后指不定会坏事。不过也不能一字不说,冉覃念头一转便拱手一礼,回答:“时机尚未成熟,恕无双不能言说,但无双主家与在座诸位身份相同,亦是前朝旧人,这点请诸位勿要质疑。”
冉覃这话更是让三位生出疑虑来,刘业更是质疑道:“既然同为旧人却是为何遮遮掩掩不敢见人?以往前朝血脉有难之时为何又不见他出面?此时才来说前朝旧人,呵!老夫却是怀疑你主家动机不纯!”
冉覃被刘业这般质问,额角沁出冷汗。心道:老家伙果真是心机深沉,一句话便问出问题关键。如将军府的郎君与娇娘,二人对卫衍的动机却是深信不疑,只当卫衍君子之风,背地里说不定还要赞赏一句……
冉覃暗自月复诽不停,话说出口却是正当至极:“时机未成!”四字说罢,顿了顿,继续:“司马氏遗孤未长成,若是贸然出手,只怕江山未夺回来,还要将司马氏唯一的血脉赔进去,这是在座诸位愿意看到的吗?”。
冉覃反问之言说罢,目露肃然,一派正经。在场另外三人被这话倒是问住,一齐没了话音。
沉默许久后,冉覃才说起正事来:“今日请三位共聚,主家有话交代,请三位一听。当今天子年岁已高,其身下三皇子因着屯兵之实被天子驱逐,想必诸位已经听说。”
三皇子被驱逐一事他们知晓,但却是不知三皇子是因为“屯兵”之因而得天子厌弃,三人一时生出惊讶来。
冉覃只做不知,继续道:“三皇子一走,如今只余太子与二皇子二人。二皇子求仙是假,不愿面对灭门母族元凶是真。如今二皇子高调入世,只怕是为复仇而来。”
二皇子预言之事成真,一时风头无限。太子以无子嗣为由妄图羞辱二皇子,却是不想二皇子将计就计,在宴上与太子仇敌君子联手,高调示人,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一时在金陵风头无限。
卫衍与太子一开始联手才做出敌对之态,后来因着卫衍与二皇子联手,这假象便成了事实。这其中曲折在场三人不知,冉覃也无心去解释。但是说到二皇子入世报仇一事却是生出感慨来。
当初虞氏未登基,二皇子生母也只是庶出之女,不受重视。后来虞氏野心暴露,二皇子母族鼎力相助,虞氏登基后这庶出之女便一跃成为淑妃。本是双赢之事,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二皇子母家便遭遇灭门之祸,至今不明缘由。
冉覃又是叹息一声,继续道:“二皇子一心复仇,根本无心他顾,如今虞氏也只剩太子这一位皇子。”
冉覃话还未说完,刘业便道:“太子这些年来荒唐之事无数,人心尽失,根本不足为惧。”
刘业说过这话冉覃却是摇头,道:“刘公错矣,太子荒唐不假,但其人并非不足为惧。正相反,太子若非荒唐。以他的处境,只怕这大霖早已容不下他了。”
三皇子能力出众不假,但野心同样可昭,这些年来笼络朝臣,笼络民心之举不在少数。与其相反,太子荒唐至极,时常弄巧成拙,最后民心尽失。以天子好疑之心,更放心谁一目了然。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荒唐至斯,天子却依旧没有罢免他太子身份的缘由。说到底还是放心……太子知晓藏拙。隐忍至今。这份胸襟、这份手段,便不足以为惧?
蹉跎至今的三人闻言又是一惊。随即刘业生出苦笑来,道:“枉我在官场数十年……”
冉覃呵呵一笑,道:“刘公近些年来为生计碌碌奔走。如何能静下心来细细谋划?”刘公两餐不济。虽是抱负不减。但有心无力。能支撑到如今,冉覃都要说上一声佩服,不知道一些事也是正常。
刘公听的出来冉覃话并无贬低之意。坦然受下冉覃之言,问冉覃:“我们如今能做些什么?”
冉覃一笑,答:“造势!”
王恒北上一事比想象中更久,因此当初造势一举到显得多余。如今卫衍与王羡鱼婚期将近,王恒那边也已经有了进展,为后面筹谋之事大成,这势还是要造。冉覃继续道:“造势一举仅仅只是鼓吹虞氏不好显然用处不大。我们既是为正体统,自然也要将司马氏拿出来一说。届时司马氏遗脉一出,比较之下孰好孰坏高低立现。”
有比较才能体现可贵之处。而且司马氏再登民众口舌,二皇子那边也好行事。天子强纳王羡鱼,“正体统”这话总要再搬出来言说一番才好有后续……
“主家还有一事吩咐,前朝旧臣几多未有善终,郁郁不得志者不计其数,若是能请这些人出山,于司马氏也是一项助力,还请诸位多多费心。”
冉覃这话说罢,在场三人都是颔首应下。
卫衍数月前匿名写信于这三人时,他们起初肯定不信。后来冉覃与刘业见面后说了一些话,才让刘业起了正视之心,在那时他便已经有所行动:死去的旧友暂且不论,至今还活在金陵的他一一前去拜访过,如今说来已是有了不少盟友。
事情虽然并非迫在眉睫,但有盼头的日子总是好过些。三人皆是生出感慨,之后又与冉覃商谈许久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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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燕公主物色和亲之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多数人却是避之不及。能与君子比肩之人金陵城中有几个?比不过丢人不说,比过了娶回来一位和亲公主……怎么看也是麻烦啊!
金陵儿郎纷纷躲避之时,姬芜却是恨不能将这些没种的男人撕碎了喂狗。她不愿意是一回事,被旁人躲避不及又是另一回事。以她相貌、以她家世,在大燕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
带着怒火,姬芜直闯皇宫而去,只是还未见到天子却被迎面而来的马车阻住去路。能在皇宫内用如此华贵的马车,除了妃嫔便只有公主了。念头一转姬芜便半阖起双眼,心中猜测来人的用意。
未等姬芜多想,马车内传来一声女郎的软糯只声,道:“可是燕公主?皇宫路远,怀柔送公主一程。”
怀柔?姬芜立马便想起来此人是谁,被驱逐的三皇子亲妹。听说前些日子已经定了亲事,将要远嫁赵国。如今不好好备嫁,寻她做什么?姬芜可不信什么“巧遇”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多谢公主好意。”她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幺蛾子。
姬芜不客气的踩人上马,进去后见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含笑看着她,对她行礼道:“姬芜公主安好。”
姬芜也是回礼道安,两位素不相识的公主便趁着马车一齐向宫内走去。
路上马车沉默许久,车内侍候的婢子却是捧着锦盒递与怀柔公主道:“公主用药。”怀柔公主似是有些厌倦,摆摆手言说不想吃。婢子一听这话立马生出几分担忧,道:“太医令请脉之时言说公主心力交瘁,公主若是不吃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姬芜见这主仆二人如此,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怀柔公主这是怎么了?”
不等怀柔说话,那婢子便将她家公主病因说来。说起来这事要溯源至百花宴,宴会之上她对君子钟情,然君子却是对王羡鱼几多青睐。君子拒她在先,那王羡鱼后来却是故意百般羞辱于她,让她一颗颜面尽失。
以王羡鱼的脾气躲避尚且来不及,哪里敢羞辱这公主?只不过怀柔公主自傲至极,被卫衍拒绝后见卫衍身侧有女郎便生了敌视之心,因此王羡鱼的一言一行虽然没有他意,但在她的世界里已然成了王羡鱼对她的挑衅……说起来,这位公主胡思乱想的本事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这之后便要说到他兄长三皇子一事。三皇子被驱逐之时她仓皇之下去寻兄长,问起皇兄原因之时,三皇子说太子与君子二人用计害他。那段日子太子与君子二人因着争夺王羡鱼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她立马便猜到原因,对王羡鱼未消之怨便成了恨……
“太医令请脉之时言说公主心力交瘁,公主若是不吃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姬芜见这主仆二人如此,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怀柔公主这是怎么了?”
不等怀柔说话,那婢子便将她家公主病因说来。说起来这事要溯源至百花宴,宴会之上她对君子钟情,然君子却是对王羡鱼几多青睐。君子拒她在先,那王羡鱼后来却是故意百般羞辱于她,让她一颗颜面尽失。
以王羡鱼的脾气躲避尚且来不及,哪里敢羞辱这公主?只不过怀柔公主自傲至极,被卫衍拒绝后见卫衍身侧有女郎便生了敌视之心,因此王羡鱼的一言一行虽然没有他意,但在她的世界里已然成了王羡鱼对她的挑衅……说起来,这位公主胡思乱想的本事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这之后便要说到他兄长三皇子一事。三皇子被驱逐之时她仓皇之下去寻兄长,问起皇兄原因之时,三皇子说太子与君子二人用计害他。那段日子太子与君子二人因着争夺王羡鱼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她立马便猜到原因,对王羡鱼未消之怨便成了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