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华苑
婢子等人来回忙活不停,魏淑妃临盆在即,不管此胎是男是女,也会得莫大的殊宠,毕竟后宫已经许久未有子嗣诞下。
魏淑妃躺在塌上任人折腾,此时已经疼的没了睁眼的力气,可是塌下的老妪依旧说着还未到时候。魏以青恨不能骂娘,说一句赌气不生的话,但是怎么可能?
天子那边依旧未有消息,魏以青塌前跪着的婢女焦急的看了门前十几次,可是没有动静就是没有动静。
艰难时刻,魏以青月复中又是一阵痛袭来,借着这股气性,魏以青不顾阻拦挣扎着起身,哭闹道:“去请陛下过来!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她这般闹腾直让一屋子人冷汗涔涔。
魏淑妃进宫四、五年,前两年蹉跎在后宫之中。后一次求人指点,终是得天子一夜恩宠,才被封为婕妤。此后<恩宠虽是不多,但到底也是未断过。怀了龙种之后,母凭子贵,更是一跃成为淑妃。
魏淑妃本就是个骄纵的性子,成为淑妃后更是肆无忌惮,如现下这般吵闹着要见陛下一事已经见怪不怪。可如今这个时候,哪里是能闹腾的?派来服侍魏淑妃的婢子们个个青白着脸,暗道这位主子实是不懂事了些。
正闹着,孙则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魏淑妃不是体弱么?我看着怎么好的很啊?”
听到孙则德的声音,魏以青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咬着牙道:“是你!”
孙则德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道:“魏淑妃可知这般是欺君之罪?”他正说着,赵婕妤从外而进,见到孙则德在此,眉头微微一蹙,却还是礼貌的问了句安好。
孙则德见赵婕妤问好,也是冷笑一声,道:“赵婕妤倒是对魏淑妃忠心,但赵婕妤来的不是时候,魏淑妃忙着。只怕没空迎客。”
孙则德声音不小。里外之人都能听见。因着他是天子近侧伺候之人,所以婢子们即便见到他态度不恭,也不敢生出恼怒。
不过魏以青倒是没那么好的脾气,正巧里面有婢子打翻了热水。魏以青便在里面指桑骂槐的斥了句:“不过是伺候人的玩意。真当你是主子了?呸!”
孙则德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他伺候陛下多年,谁人敢这般给他气受?想着,孙则德也是冷哼一声:“魏淑妃还是好自为之罢!妇人产子。几多经受不住……”
这话却是有咒人之意了!他身后的赵婕妤冷了声音,道:“大人说话当真是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与魏淑妃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赵婕妤话说的不客气,孙则德一连被两人顶撞,更是没了好脸色。平日里不说作威作福,但后宫妃嫔们谁敢给他脸色?也就是这两个人……孙则德咬了咬牙。
也是这两人学不乖,学不乖!呵!学不乖正好!
孙则德拂袖而去,直入炼丹室。进去后,他见天子眉头蹙着,显然今日还未食用五石散。未食五石散的天子性格暴躁,倒是可以成全他现下的谋划。想着,孙则德恭敬的上前对天子道:“陛下,魏淑妃现下还未临盆,请陛下去见一面呢!”
天子沉迷修仙之道,最是不喜被打扰,如今又是未食五石散,更是比平常暴躁。因此孙则德之言将将说罢,天子便眉头一蹙,哑着嗓音道:“不是让你去了?她身子如何?”
孙则德答:“赵婕妤陪她说话,奴婢看不出来好坏!”
既然能说话,身体会坏到哪里去?天子终是生了烦躁,怒道:“不去!”
孙则德哎一声应下!想了想又道:“不若去将魏淑妃的家人迎进宫见一面罢!临盆之际,有家人在总要安心些。”
孙则德这话说罢,天子闭着的眼睛终是睁开来。陛下虽是精神不济,但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向来不敢让人直视,孙则德垂下眼睛避开,就听天子道:“她家人不是早就不在了么?”当初他们一家回乡祭祖,最后全都葬身在悍匪手下,因着这件事魏淑妃消瘦许久,如今哪里来的家人?
孙则德见天子这般问,眼中闪过精光,依旧垂着首道:“近日淑妃时常出宫探望亲人……”魏淑妃去见什么人孙则德根本不关心,但她出宫之事不假,既是出宫,生出些什么流言蜚语来也是不为过吧?
“此事许是奴婢记错了!奴婢再去查查……”孙则德又道。
孙则德在天子身侧伺候十来年,早已掌握天子德脾性。如今他这般说话,天子果然颔首道:“去查一查!”好疑之人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孙则德躬身而去。
在孙则德不知准备做什么事的功夫,那边魏以青大汗淋漓的憋着一口气,终是将孩子生了出来。一位皇子,当今陛下的第四个儿子。
婢女去天子处报喜的时候,天子也是高兴的。不过这喜悦的心情在孙则德回来后便荡然无存!
孙则德回来复命,一开始还遮遮掩掩不肯说,最后见天子怒意渐聚,这才哆嗦着禀告:“魏淑妃出宫的去处……是一座民宅!主人家是一位郎君,除去几个洒扫的仆从便没有旁人……”
堂堂淑妃,若是有亲人还在世,怎么可能让他们去做仆从?天子眸色微沉,怒道:“还有什么话?”
孙则德哆嗦着回答:“那郎君并非魏淑妃亲人,是……是魏淑妃小时定下的夫郎……”
话说到这里,天子便将一旁的案几上的东西纷纷扫落在地。孙则德见了心中暗生欢喜。说来也是老天助他,本来他是想给那贱人安排一出戏,却是不想根本不用他安排……
也是这段时间事情百出,若不然他怎么可能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想到魏淑妃与赵婕妤二人手中可能拿捏着一些事,他现在就恨不能将那二人弄死!
天子与孙则德二人的互动,一旁的二皇子虞声自始至终未出声。便是天子怒火中烧之时的动静也未让他有半分动静,他这般定力倒是让孙则德生出赞叹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