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肉的师傅也不含糊,拿了切肉的刀,先在磨刀棒上刺啦刺啦擦两记,这才提着又重有大的切肉刀朝着那片正在卖的猪头挥了下去。
只听到“哐哐”两声响,肉排上的骨头就被砍断了,接着就见他划拉两下将剩下的肋排和肉割开了,这时卖肉的师傅提起秤杆直接用秤杆下面的钩子去勾肉,然后提着肉称了起来。
“小姑娘,不多不少正好两斤。”那人高高提直接就开口道。
“师傅,你能不能给我看下称。”那么高若绯视力再好也看不到,于是笑着冲那师傅开口道。
“你这孩子,我还能骗你不成,喏,两斤。”说着那人就将称放低了,用手捏着挂秤砣的绳子,直接将秤杆递给若绯看。
一看这人的动作,若绯就知道这人不老实,虽然说上面的读数不错,可是这人将称递过来的时候,是将肉搁案—无—错—小说板上,直接把秤杆递给自己看,在过程中若绯可没有错过对方扒拉手指的动作,这样稍微挪一下,这肉就缺斤少两了。
若绯心下有数却也没说破,而是看着卖肉的人乐呵呵地开口道:“师傅这切肉的手法真好,一刀就两斤,这可真是跟水浒里的镇关西一样厉害啊,我回去可得好好跟我家婆说,不晓得师傅听没听说过小郭湾的赵翠英啊,那就是我家婆,我家婆是做衣裳,认识老多人了。”
若绯脸上在笑,心里对这欺负小孩的人很是不齿。当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么?
“啊呀,这么小的孩子还晓得水浒啊。”那人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却也没有变现出来。而是也乐呵呵地回着,接着又问:“是不是郭三哈屋里啊,说起来还是本家呢。”
若绯笑眯眯地点着头,这边那卖肉的师傅却已经拿起了之前放下的割肉到,又从之前切肉的地方切了一小块下来,笑着说:“你是不是舒云家的闺女啊,说起来还要喊我一声舅舅呢。喏,多给你搭块肥肉,回去让你家婆炸油渣吃。”
显然这人也不算蠢。已经知道若绯识破了他手上的机关,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又切了一块肉搭进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跟若绯说着话。
这时候虽然说不像以前那样。肥肉卖得贵。瘦肉便宜,可是肥肉依然比瘦肉受欢迎,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发达,农村人普遍缺乏脂肪,自然也就爱吃肥肉多过瘦肉。
卖肉的也清楚哪里的肉紧俏,他割给若绯这么一块肥肉,算是补上了之前缺的斤两,却也没有再搭五花肉的意思。这个时候买肉一般都会要一些添头,他这么做其实还是有些欺负若绯的意思在里头。
见了这卖肉的人将缺少的部分补上了。看样子还有些多余的,若绯也就不计较了,本着前世不爱占便宜的习惯,对方搭不搭添头对若绯来说也不紧要,只要不亏她就心满意足了,不会盯着添头看。
所以若绯见好就收,也不想真的得罪人,于是笑眯眯地开口道:“舅舅,其实你不像镇关西来着,倒是像武松。”
顿时那人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若绯会来这么一句,之前还当这丫头看破了自己的把戏,不得不给她补上缺,可是这会儿若绯加了一句,意思就不一样了,表示她不仅看明白了他手上的动作,还另外告诉他,她看明白了他补救的动作,并表示不计较他了。
如此一来那人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真是个鬼丫头,来跟舅舅说下,还要点什么。”
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机锋算是揭过去了,不过这人却是觉得郭舒云生了个聪明的女儿,能借着《水浒》里的人物来点醒自己,既不落自己的面子,又能给自己提个醒,实在是聪明的紧。
虽然说这时候的农村人普遍文盲多,可是有两个故事绝对是脍炙人口,那就是《三国演义》和《水浒》,通常会有老一辈的讲里面的故事,后来有广播和收音机,说书的节目来这俩故事特别受欢迎,所以若绯说镇关西,这屠夫自然能听明白了。
而若绯买肉的整个过程中,若绯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过,偏偏又将他缺斤少两的事儿给表示了个明明白白,告诉他,她知道肉的分量不对,后面更是报出了家门,让他不得不将肉补了回去,毕竟郭家有个三哈的事儿少有人不知道。
后面那句话又把这个事儿给圆了回去,可见这孩子的心机绝对不差,想到这里这卖肉的师傅也不敢再小视若绯了。
见对方没有生气,若绯这才接着开口:“我家婆还让我买块猪肝,这猪肝怎么卖啊?”
两斤肉花了就九块,她手里就剩一块钱了,若绯得算着买,要不钱不够就难看了。
猪肝属于内脏,虽然说比较补血,但是价钱肯定要比肉便宜,所以卖肉的师傅回道:“猪肝两块一斤。”
“哦,那再给我半斤猪肝。”这么一来正正好是十块钱。
这回卖肉的师傅不敢再做手脚了,仔细切了肉,又给若绯称了,见分量差不多,秤杆微微有些翘起。
“这回是真的正好,你看秤杆都翘起来了。”卖肉师傅可不敢再拿若绯当小孩子了。
“那谢谢舅舅了,喏,这是十块钱。”若绯甜甜地开口。
卖肉的师傅也笑着接了过去,然后麻利的拿稻草将肉扎了起来起来,随手捡了一块卖相不怎么样的五花肉搭了上去。
“喏,你提得起来不?”那人此时是真的有点喜欢若绯了,心里暗自遗憾,这不是自己的闺女。
若绯点了点头,就将肉装进了篮子里,然后跟这人道别后,就转身朝来路走去。
望着若绯离去的身影这人微微有些叹息,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说郭舒云家里不穷,可是离了婚终归也是孩子受磨难,要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养得这么精明。
不说外人是如何看若绯,只说若绯一个人提着篮子往回走,却不知后面跟上来了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