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玉骊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情绪越来越失控,周遭的景色也画风突变,飞沙走石,戈壁荒滩,浅沫的眉头渐渐蹙起。
“你想知道为什么?”
“想!”
“因为我是浅沫,你是玉骊,就这么简单。”
玉骊思索片刻,刚刚受到的刺激也在这短短的对话中消失殆尽恢复往日的平静:“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事到如今,我已经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算前面是悬崖峭壁,我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看我如今的样子,想必以你的聪慧也能猜到大概了?”
浅沫摇头,:“我大概能知道仙界此时的混乱定是与你有关,可是至于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真是想不通”浅沫迟疑道。
“哦?那你离我近点,好好的感受一下。”玉骊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与浅沫猜谜到底,又像是在享受猫捉老鼠玩弄的快意。
浅沫心中惊疑不定,也没有因为玉骊的口气便心生不快停滞不前,反而真的朝玉骊走近了些许。
玉骊也并无闪避,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处。
就这样,两个女子相视而立,浅沫脸色惊变,:“你怎么会”
“怎会什么?怎会有一中若有似而无的死亡气息?怎么会有死尸独有的气味?怎么会阴寒似冥界小鬼?”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死人啊!呵呵”玉骊笑的自然,浅沫却听的胆颤。
死人,两百年,浅沫恍然大悟:“原来在蓬莱的时候那个血池根本就是你的?那萨米怎会?还是说你们都一样?”
“她?那个蠢女人怎会与我一样?那血池确实是我放在那里的,她不过是为我顶了黑锅。”玉骊道。
浅沫不解:“她怎么肯?”
“她如何不肯,我手中可是有她那见不得光的情人的魂魄,再者,她早已经是生不如死,那是成全了她。”
玉骊继续说道:“知道么?现在仙界的情况也不是与你完全无关的。”
“这是何意?”
“若不是你当时带人查到了我的储藏室,现在我也可能不会想着孤注一掷的拼这把。时间到了,我还不想归于尘土,我不甘心。”
浅沫即使再把自己的心包裹在硬硬的外表之下也不免动容,:“就算是你不想死,可是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待你的师妹们,还有你蓬莱的弟子们?”
“不忍心?你说的真是有趣,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在这世间我唯一在乎的就是紫焕,除去他别人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奥,对了,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么?”
“也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浅沫已经没法形容眼前的女子,她绝对是已经疯掉了,很多她都不清楚的事情玉骊都能把这事情推成她的原因。
这究竟是因果还是执念,浅沫觉得这是玉骊的自己给自己做的监牢。
在玉骊那里,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围绕着紫焕的,而得不到紫焕的心所有的原因都出在她浅沫的身上。
“是呀,因为你,对了,你知道你的族人们都是因为什么死的么?”
浅沫的身子一僵,除了玉蝶和月复中孩儿的原因,浅沫觉得应该还有自己的原因吧,她想知道,却害怕知道的那么清晰,害怕自己的猜测就是事实。
“浅沫,也是因为你哦!呵呵,你看,如果你早死了,那就不会出现以后那么多的事情了。你前一世闯进了神山,发生的事情就像你刚刚经历的事情同出一辙,只不过当时你也是个少女,那个境界时间是错位的,你不过觉得在那里几日,紫焕却已经看了你三千年,紫焕还是喜欢上了你。”
“我一直陪在紫焕的身边,最是知道他的一喜一怒,但是却总看不透他的心思,他总是看似亲近一触碰很遥不可及。我也知道他心中定是有着什么人的,因为他总是会出神傻笑。”
“那样子,像极了我想起他的样子,于是他在临走之前去找你表白心意的时候我就悄悄的跟在他身后,我看着他笨拙的关心。”
“你可能不懂,我当时看见他那时的样子心中的五味杂陈,原来他不是不懂的关心女子,只不过,他想关心照顾的女子不是我,呵呵……”
“他说要带你离开,你断然拒绝,我暗骂你没有眼光的同时心中窃喜,可是我听见他哀求你的声音,我怕你心软,毕竟他是那么出众的男子。”
“知道泉玄是为什么会来的么?”
浅沫冷笑:“你带来的。”虽这段往事浅沫根本就不记得,但是一想到前世就跟着个女人纠葛起来,现在依旧为了紫焕不得不与这么恶心的女子斡旋,这是天意么?
“是我带去得没错,紫焕不记得你了,还刺了你一剑,最高兴的就是我了,这证明他真的对你没有特别的感觉了。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到最后泉玄那老东西竟然发了善心,还是给你了转世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在蛮芜是泉玄的安排?”浅沫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但是这一个消息我却是查了上万年才查出来的,如果不是如此,你哪里还能活到成年!”
浅沫低下头,思索着这混乱的关系,而玉骊就像是话匣子一般还在不停的说着。
“你一出现在紫焕的身边,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又阴魂不散的来跟我抢紫焕了。虽当时紫焕对你还没表现出什么不正常来,但我却知道他一定会再次喜欢上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思忖着怎么能不暴漏自己借刀杀人在紫焕还没爱上你之前让你们再无可能,我寻找良机寻的我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终于机会来了,我无意中发现我的师父,蓬莱仙界最神圣的尊者她竟然有了身孕,且都有三个多月了。”
玉骊说着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病态的兴奋当中。
“师父她老人家常常说我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她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但是为什么她还要有自己的孩子?她为什么还私下要把仙尊的位子让给我的小师妹而不是我?!”
玉骊冷笑:“她是个骗子!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帮我解决了你,这是她的荣幸也是她的价值啊,你说呢?”
“你这个疯子!”浅沫找不到任何词语能形容的出眼前女子的阴毒,就连培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师父和一个刚刚成型的小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嘘!别吵。”玉骊神经兮兮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在给你讲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呢,你不要打断我,好好听着就好了。”
浅沫压住心中的怒火,不断的提醒自己冷静,浅沫从来就不相信蛮芜中的任何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一个孕妇,原来竟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栽赃陷害,这笔帐总之今日一定要与她清算,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听完,不留任何的疑虑。
“可是我的师父,说我是她的骄傲的那个女人竟然拼着最后的一口气也把我杀掉了,幸好我之前有偷练禁术,只是这禁术你也知道,是有条件的,所以我就地取材,取了师父的血、心和脑汁,这一幕被玉环看见了,我也是不得已……”
浅沫不说话,不得已?不得已的把自己的师妹弄成那个鬼样子扔在那暗无天日到处都是血腥味的密室?那明明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魔鬼是有多厌恶自己的师妹才能做出那种凶残的事情。
“不过都无所谓,只要你死了,只要紫焕的身边没有你,一切都值得了。我让泉玄上仙相信蛮芜的人是因为你才要取孕妇的心等喂养,正好那阵子你为了讨好紫焕去取琉璃盏受了很重的伤却不知为什么好的那么快,我便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本来蛮芜的人就都是些罪人,那么你们都死掉正好给我的师父和她月复中的孩子赎罪,也为了那些死在蛮芜众人赎罪,再者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红光普照却被蛮芜的人过海瞒天?那是大祸乱的征兆啊,这么多的理由叠加在一起,你想不死也难啊。”
玉骊脸上的表情享受,围着浅沫转了一圈,:“更何况你还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杀了那么多的仙兵仙将。”
说着这些的时候,玉骊是轻松而愉快的,这是她的开心和高兴的源泉。
突然,玉骊的脸色变得很宁静,额头的青筋都全部暴起,加之她脸上那深深的疤痕,看起来比浅沫看到过得小鬼还可怕阴森。
“浅沫,我明明还可以像之前那样,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然后杀一两个人就能供自己所需,这样我还是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时候把自己暴漏出来么?”
“我也很想知道。”浅沫笑笑,笃定她会自己说出来。
“因为我在冥界的眼睛看到了斗兽场的那一幕,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原来你能活下来是紫焕拘了你的魂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