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骊的双手指甲尖锐冗长,泛着黑色的淬光,极为阴森异常,浅沫此时的心却定了下来,杀杀杀,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不要这个杀了花栩的凶手如此逍遥在世,张狂傲物,既然玉骊已经死了一次,她就不信不能送她归西第二次,更不信这次她还能找出什么妖术来维持她这个恶心人的躯壳。
玉骊的速度极快,手上寒光闪过,连连攻向浅沫要害,在地上的紫焕等人只能看的见两人在空中盘旋,黑色的寒光划过,看不清楚轨迹,更看不清浅沫是否已经躲过。
只有紫焕才能完全看的清晰,不由得心惊肉跳,每一招浅沫看起来都是看看闪躲,紫焕深知此刻的他都已经不是玉骊的对手,浅沫的修为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他心中没底,因此他一路维护仙兵一路飞驰闯进两个女人的战圈。
离君、凤鸾、战彧、魔宇也柄辉级??暮妥匣酪黄鸬搅苏蕉啡Φ耐馕АⅫbr/>
可是不管一股无形的力量却迫使他们所有人根本进不去,只能站在外圈干着急。
紫焕可以感知到这股力量的中间两个女人的力量足可毁天灭地,而阻止这争斗能量外扩殃及池鱼的力量正是浅沫的。
紫焕松了一口气,万幸,即使今日发生了再多的事情,浅沫依旧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子,即使怨恨仙道不公却依旧还是保护着所有人,包括误解她的人。
其实紫焕不知道的是,浅沫根本没那么多高尚的想法,她不亲手动仙界的人就已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怎还会主动救他们?只不过是她想护住冥界和魔界中的人罢了。
那些人中很多都曾经跟她一起战斗过,她不愿他们也全部受了连累。
见浅沫不知为何,只守不攻,且躲避间有了仓皇之态,众人都是心焦不已。
突然离君一拍脑袋,瞧他这脑子,别人进不去,不代表他也进不去啊,他可是跟主人签订过生死盟契的,血液相通。
显然战彧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幻出刀来各自在手腕处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汹涌而出,他们的鲜血汇在一处,在无形的境界中撕出一道口子,两人迅速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结界之内。
玉骊正在为自己久攻不下而气恼,突然一阵震荡,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浅沫的帮手来了,冷冷一笑,:“又来了两个找死的!”也好,不管是谁,只要曾站在浅沫的身边,就拿全部都是罪不可赦,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她的身形一顿,出现了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玉骊,三个玉骊互换,速度极快,很狂又变成了六个,六个‘玉骊’都嘴角都讥诮的笑着,反佛在嘲笑面前人的不自量力。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浅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每一个‘玉骊’,想要看一看哪个才是真正的本体。
离君和战彧则配合默契,直直的挑选了其中一个开始战斗,在战斗中,本体和虚体是肯定存在差异的,即使他们挑不对,至少也还能让浅沫更快的甄别真伪。
却不想不管哪个‘玉骊’好像修为都很强大,还没等战彧和离君近身,便已经早早的先发制人,直接拖住了战彧和离君,一旁的浅沫却看出了破绽。
这些人看似表情动作招式都极为一至,可细分起来,依旧有所不同,战彧和离君都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她多少都有些感应。
浅沫不由分说的也加入了战圈,有意无意的朝着那个藏在几个‘玉骊’身后的那个进发,战彧和离君也是极力配合,却不想浅沫刚刚朝着那个既定的目标进攻,身侧的玉骊阴狠一笑,便朝她发难。
身侧的玉骊和浅沫的距离极近,浅沫的暗叫不好,躲避和反攻皆已来不及,在战斗圈的战彧和离君,在圈外的紫焕和凤鸾都看到了这一情形,不由得屏气凝神。
时间就像是凝在了这一点上,紫焕更是睚眦欲裂,幻出真身死命的想冲进去。
可是显然一切都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玉骊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狞笑,狠狠的朝浅沫打过去,这一下子落在实处,浅沫怕是也只能香消玉殒了。
可是就在这时,浅沫的肚子突然射出强烈的红紫两光,绚烂非常,刺眼夺目,晃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六个玉骊转眼只剩下了一个,滚落在地,痛苦的抱着身子打滚,再看向地上,红色亮光所到之地,黑烟之人全部臣服跪立,紫色亮光所到之地,黑烟尽消,无踪无影。
可是这两道光的力量好像还在继续的增强,且就好像是竞技的两人一样,互相攀比,此刻就连仙魔冥三界的所有人也都在这光的笼罩体异样,痛苦难当,最可怕的是身体像是在慢慢的变淡,除了浅沫、紫焕、战彧、离君四人,其他所有人都惊骇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惊恐万分。
这两股力量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广,强度也越来越大,每个人的心中此刻都充满了恐惧,这危险的一切好像都在昭示,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出现了一朵白色祥云,不知他们做了什么,天空恢复一片安宁。
血腥之气全部散去,玉骊也晕了过去,浅沫茫然的站在原地,显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紫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顾不上许多,便幻出人形,欲冲上去看看浅沫如何。
却不想他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紧紧禁锢在原地。
众人抬头看向空中出现的祥云,这才发现这祥云后隐有神迹,都是齐齐的拜倒在地,心中一片祥和,再无半点暴戾。
浅沫在一瞬间的惊慌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终究还是惊动了神族,她和紫焕之间,怕是真的要再无瓜葛了。
可该做的,她依旧要做。
浅沫一袭红衣,眼神坚定,转眼已经闪至玉骊处,单手掐着喉咙提了起来,直到她听到玉骊的喉管劈裂,脑袋耷拉下来才把她甩了出去。
此时,暗痕的脸、闵阳的唠叨、花栩的痴情、亲人的欢笑放佛都还环绕在她的周遭。
她的眼睛又留下两滴骇人的血泪。
紫焕心如刀绞,他此刻一点都不为玉骊惋惜,她错的太多,也害苦了浅沫,他只心疼此时无泪只剩鲜血的浅沫。
他总是保护不了她,让她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痴儿,到现在还是看不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浅沫的耳边响起。
浅沫不可置信的看向云端,这不是那个在冥界的自称是孟婆的老太太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婆婆?”浅沫酸涩的嗓音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如何才能放开?”
那么多人死在她的手上,那么多的亲人朋友为她而死,遍地尸骸如何能忘?她的祸乱之命如何可改?即使玉骊死了,也依旧不能换回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
‘孟婆’慈祥的笑笑,“我在地府的时候曾经跟你说过,不论你什么时候想讨那孟婆汤,都可来找婆婆,婆婆会多给你备上几碗,现在,是你该取舍的时候了,孩子”
浅沫不舍的看向紫焕,然后缓缓的跪下,:“婆婆,我我愿意放弃一切,只求婆婆能让那些枉死的人活过来,浅沫做什么都愿意,求婆婆成全”
“唉,终究还是放不下这情感的痴儿,死去的人岂能复生,一切变数,皆是天命,怎能强求?也罢,我问你,你可舍得下性命?”
浅沫点头,:“浅沫可舍!”
紫焕摇着头,撕心裂肺,:“不可!”
这痛彻心扉的嘶喊浅沫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却充耳不闻,并未抬头,她只怕再看一眼紫焕,就再无勇气舍弃。
“你可舍得下情爱”
浅沫沉吟片刻,微微的闭上双目,:“舍得下”
紫焕颓然的放开拍打着禁锢的双手,她说她能舍得下,那自己呢?又算什么?
‘孟婆’似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狠下心来,:“那孩子呢?你和紫焕的孩子,你可舍得下?”
浅沫讶然的看向她,:“婆婆,您是说”
‘孟婆’点点头。
浅沫不舍的模着自己的肚子,又惊又喜,她原来时常在想,如果她和紫焕有个孩子,那孩子会是像她还是像他?该是怎样的眉眼,该是怎么样的个性?可是现在
“只要你全部能舍下,死去的人虽不能复活,但他们却能转世投胎,再不受玉骊妖邪之气的控制,可是代价,是你和你孩子们的性命,你的命你能舍得下,你的情你能舍得下,孩子,那你的骨肉,你可愿意舍下?”
他们?浅沫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游离,刚刚那两道光芒就是她的孩子发出的么?他们?那是兄妹还是姐弟?因或是兄弟还是姐妹?
她不自主的看向被困在原地的紫焕,她看到他焦急的落了泪,他的眼光在她和他们的孩子之间逡回,不断的摇着头,她知道,他不愿意,时到今日,他终于是自私了一回,只想跟心爱的女子孩子相伴,不愿再管什么苍生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