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他们离开后,小院之中就剩下宁道奇段达两个人,以及熊家三兄弟的尸体。段达想到相识一场,想把他们葬在院中。
宁道奇道:“小友不必如此,他们只是暂时假死而已,等醒来后功夫当能更进一步。”
听到如此,段达放下心来,把熊家三兄弟移入屋内。
段达出来后,向宁道奇问道:“我今天似乎第一次见到真人,真人为什么会说与在下有渊源呢?”其实他心中想的是,既然带着面具,宁道奇当不会认出他才对。
宁道奇笑道:“小友是关中剑派的少掌门段达,小友虽不认识老道,老道却认识小友许久了。”
段达苦笑着把脸上面具摘下:“原来真人已经认出我了,这面具真人是否以前见过呢?”
宁道奇摇头道:“小友的身形、体格、武功老道都相当熟悉,怎么会认=.==不出呢?”
段达更觉讶然,没想到宁道奇这样说,充满疑惑,正准备发问,宁道奇道:“小友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段达跟随宁道奇缓缓走在山路之上,宁道奇的背影有些佝偻了。只听他缓缓道:“细算下来,老道关注小友已经十年了。十年前老道在终南山中偶见小友深夜苦练,从那之后就一直关注小友。”
段达不解道:“小子只是关中剑派千百弟子中一个,真人为什么要对我特别关注呢!”
宁道奇道:“不说小友你所练的那套练体功夫本身就神秘莫测,就凭小友内外兼修这件事,已经走在最正确的武道之路上。相信小友已经知道先天真伪之分,真气先天之后为伪先天,需要用真气洗练身体,逐步使身体进入先天才能达到真先天。”
见段达点头应是,宁道奇继续道:“这种武学修炼方法流传了几百年,前期进步神速,但是却有一个大缺憾,就是最后会卡在真人境,无法达到破碎境,必须借助外物弥补缺憾,才有可能达到破碎境。”
段达皱眉道:“如此说来本因师太所走的道路并没有错?”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借助天地翻覆时重建新天地的国运之力,是能弥补身体缺憾的。”宁道奇道。
段达更是不解:“如此为何道长要联合他人定要杀掉本因师太,似乎慈航静斋的人也有参与。”
宁道奇道:“因为本因师太已经入魔了,自一百多年前,她偶然发现龙蛇起陆时察天观地有助于突破后,就不断人为制造改朝换代,短时间内竟然有十几个国家兴起和衰落,华夏汉人几乎灭种。这都没有能突破,只能说明敬斋的功法本身出现了问题。”
段达这时想到本因临死前说的“死关死关,原来是到死都突破不了的关卡”看来本因自己也意识到了他们功法出现了问题。
果然宁道奇道:“本因师太也察觉到了,只是她欲罢不能,不愿意相信罢了。结果兴盛的大隋被她暗做手脚,二世而亡。而且这些年她又认为天地大道衰落,越少人达到较高境界,越有利于突破,所以她设计毁掉了魔门天才石之轩。我们都确定她却已入魔。青惠邀请我上敬斋观看剑典,就是想确定修炼剑典是否能突破至破碎境。”
段达道:“江湖传闻真人去敬斋挑战,梵斋主让真人观看剑典,真人观看后吐血认输,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
宁道奇道:“当时一起上敬斋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天刀宋缺、霸刀岳山,合青惠我们四人一起对剑典进行梳理研究。最后都认为剑典不可能突破至破碎境界,原因就在最后一步的死关上。同时我们还发现,先练真气,后练身体的缺憾,越早弥补,越是容易。这件事之后宋缺回到岭南,从此就再未踏出过岭南一步。岳山修炼换日大法,走火入魔,最终武功尽废郁郁而终。老道则远走异域,寻找弥补缺憾的方法。”
“看来岳山失败了,但是梵斋主呢?她没有行动吗?”。
“原先我也以为如此,后来见到妃暄,我才知道青惠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妃暄身上。除了你之外,妃暄是我见过的最有可能达到破碎境之人。”宁道奇道。
段达这才有些明白这次事情的前后关系,向雨田不知道什么原因传书给祝玉妍和宁道奇,要联合这些人杀掉本因。魔门由于当年石之轩之事对本因恨之入骨,自然积极参与。宁道奇和梵青惠一直被本因压制,有了同级的向雨田参与,他们自然也胆子大了起来。促成师妃暄来洛阳选天子,入住栖霞庵应该是宁道奇和梵青惠商量好的,只有师妃暄被蒙蔽其中。
于是祝玉妍和宁道奇在远处假装互相出手,逼的最后本因师太不得不出手,这是一盘很大的棋。段达甚至怀疑最后即使向雨田不出现,他们也有杀掉本因的实力。宁道奇和梵青惠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至于他们还有何后手,因为没有使出,段达猜测不到。
这时宁道奇又道:“说远了,我们还是回到小友身上。见到小友之后,我就确定小友是华夏武林的希望,一直暗中看顾小友。”
段达忽然想到那天被石之轩袭击,昏迷前听到的清越的箫音,恍然道:“原来那天是宁真人惊走了石之轩,救了我。”
宁道奇微笑道:“何止如此,自小友出道江湖,老道一直暗中跟随,直到小友前段时间功夫入微,有了自保能力,老道才未在跟随小友。”
段达听的心内警惕之心大起,原来自己出道以来一直有一个身影藏在身后,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何其恐怖也。同时想到宁道奇下如此大的力气看顾自己,背后定然也有惊人的利益,否则以宁道奇天下第一大宗师的身份,为何要在自己身上下如此多的力气。
段达道:“如此说来,我能当然关中剑派少掌门,也是真人出力的结果?”
宁道奇点头道:“我看小友功夫虽然进展迅速,但是心智缺乏锻炼,影响以后道路,就找到常掌门说明情况。好在都是道家一脉,常掌门卖了老道这个面子。”
段达心想你是道门大宗师,当时关中剑派虽然在世俗很强大,不过在中原第一高手前面,哪有反对的资格。怪不得常忠武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他是对身后的宁道奇有信心。
听完这些事,段达脑中思路清明,向宁道奇道:“真人如此看顾与我,是认为若我突破后对真人有益吗?”。
宁道奇点头道:“当然是如此的,天道循环绝不是渐行渐弱的,应该是破碎境的人越来越少,世间的灵力才会越来越少,武道修炼才会越来越难?”
这和本因师太的理论完全相反,段达道:“真人既有此论,必定有根据。”
宁道奇道:“天下武道衰弱是从大禹想要家天下,而杀掉了接近破碎巅峰的益开始的,等到大禹离世,也再没出现破碎巅峰的高手,我想这才是武道越传越弱的源头。”
“等到周朝后期,破碎高手也不存在了,天下礼崩乐坏。但是中间武道又有一段时间复兴,就是老子突破至破碎之后。”
“老子不是只达到真人境吗?”。段达问道。
“老子肯定是破碎境的高手,当年他西出函谷关,紫气浩荡三万里,正是破碎境的特征。其后原本位于无相境的孔子、鬼谷子、墨子等不断跟随突破,都达到真人境界,百家争鸣,这些都应该是受老子突破的益处。后来突破这些人都对老子很尊重,称呼他为道祖,孔子更是称呼他为老师,这些都说明突破破碎境对其他人是有益处的。”
说完后,宁道奇进一步解释道:“据老道猜测,当有人突破至破碎境后,就会短暂打通我们这个世界和天界的壁垒,当时就会降下海量的灵气,先天紫气浩荡,所以才会促进其他人突破。如果有人能达到破碎境巅峰,甚至能够保持打破的壁垒常开不闭,天地灵气自然会大量降下,天地间的灵气自然也会越积越多,甚至能回到上古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