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和护法……我大概有点了解了他们的体制构成。
那位创出秘术的经理似乎还不是千叶真嗣口中的前辈高人,那么经理的修行境界至多不到掌握心念的阶段,我心想,即便如此也能创造出那样的秘术,可见这位经理是个不能用寻常眼光对待的特别高手呀……
“剑持小弟是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千叶真嗣说,“勇敢、果决,最重要的是脑袋好使。”
“是啊,他当然特别有主意。”
“呃……请原谅剑持的冒犯,他对一切事物保有强烈的警觉心,”千叶真嗣将二话不说兜头便扔法宝的作为叫做警觉心实在让人无法正面反驳,可他显然抱着护短又企图熄灭前辈被冒犯的怒火的心思,“平日里他也不会选择在招收新成员时动粗,我猜他之前已经察觉到了前辈的气息,以为被敌人盯上,所以动了昏招向小黑猫出手。”
“我看他是急着立更大的功,你们的互助团体果然深具凝聚力。”
“巫女大人明鉴。”
“废话有时候不是好习惯,”我用语气将不愉快的心情传达给他,“我可以不追究剑持青年的冒犯。你说说看,他的玉块法宝到底从哪得来,莫非是得自你们的经理赏赐?”
“的确如此。”
“经理又是从何处获得玉块的?又是谁将使用方法告诉他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位不肯透露身份的前辈大人?”
“后一个问题请恕我碍于誓言不能回答,”他的话其实变相告诉了我玉块法宝的是使用方法多半就是那位给他们留下心念印记的前辈大人所赐予,“至于获取那块玉的过程,我不是很清楚,却知道那是某个世俗邪派团体的上供物,巫女大人,剑持小弟虽然冲动又自作聪明了一些,他不可能犯下灭门重罪。”
若他说的是实话,那么江户川大叔对东京邪教展开调查的行动方向竟然是正确的,我本以为他只是无奈地广撒网碰运气而已,“什么教?”
“被确认为贵重的法宝的物品,经手人一般都是经理本人,我不知道也会过问内情,这是纪律。”
“好,这一关算你过了,我暂时不追究灭门案,那本来也不是我的事。”
“大人明鉴。”
“嗯、那么你们是否还打算向小黑猫下手?是否加入一个组织,按照你们的理念,更应该看重对象本人的意愿才对。”
“巫女大人英明,强迫的确不是值得提倡的做法,剑持小弟只是一时昏头。”
“你这是怪巫女大人收敛地不够惊吓了你们的黄金兄弟吗?”。
“不敢。”
“你是否认为我应该将法宝归还?”
“这是哪的话,一旦龙神成为我等敬奉之神,巫女大人是与神最近的人,组织中的一切将与巫女大人不分你我,一块法宝而已,即使我们所有人也将供奉巫女大人,听候吩咐调遣。”
“这么说你不担心经理和护法的权利被剥夺掉?”
“精神的领袖无与伦比。”他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千叶真嗣似乎念念不忘将我拉入伙,难怪在自以为猜对我潜入此处的目的之后“巫女大人”长“巫女大人”短地叫得十分热情,显然打着通过尊称来提醒我考虑加入组织的主意。
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互助团体具有多么强烈的发展壮大的意愿,无怪乎剑持青年在听阿一自称背后有强大的主人时迫切地把主意打到了那背后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主人的头上,而眼前地位更高的千叶真嗣更是反倒积极主动地邀请一个来意可能不善的擅闯者,难道他们的理想真的只是不停地扩张?这对应当具有更高端追求的妖类而言可不算是康庄大道。
“哈,我明白了,你为什么对夫道甘先生的态度不同寻常,那不像是普通的生意合作伙伴之间的交流,”我说,“你也对他教派精神领袖的一面感到渴望。”
“巫女大人明鉴,”他点头,“夫道甘先生的确与其它普通的邪派首领不一样,他才具有真正的精神领袖气质,其余俗人至多不过是催眠大师而已。”
“催眠大师在另一个意义上可也算是极高的评价,其它邪派首领看来不是一无是处。”
“是的,所以我们组织需要……不、与他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背后的意义就是你们需要他们,因为你们从世俗邪派团体中获取的利益让你们不可能舍得割弃。”
“巫女大人明鉴。”
“嗯不错,我就是如此的英明神武。”
“……”
“聊了这么久,其它成员该回来了吧?”我转而说。
“很不巧,之前我也告诉了大人,今天有些事情需要大家去处理,所以大概在入夜前没有人来得及赶回来。”
“老实说,这里肯定不是你们组织唯一的基地。”
“的确不是,此处是组织的藏宝库,另外经营一点租赁业务补贴日常开销,真正的组织中心在另一个大公司总部,那里也是组织的金融业务中心。”
“让我猜一猜,大公司的总裁、呃、会长、控股人、董事长什么称呼都无所谓,莫非就是论坛置顶帖的发帖人小林?他是不是经理?”
他第三次用类似的话交待道:“请恕我无可奉告,这同样是组织成员们的誓言,不过巫女大人若事实上成为我们组织的神的代理人,所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您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轻松地了解。”
“你在逼我携着神灵投靠你们?”
“不敢,请巫女大人恕罪。”
“你这语气从夫道甘先生那学来的吗……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再说更多了?”
“能够坦言相告的,我一定不向巫女大人隐瞒。”
“你口口声声要敬奉龙神,可据我的了解,外界人几乎不能提供多么虔诚的信仰,它们显然更加愿意相信催眠大师,而你们,修行至少有所成的人,习惯了外界的生活和生存法则,更不大可能真心实意地在心中树立一个神明,小真先生,”我说,“你觉得你们、你们这类人对我来说……有用吗?”。
他似乎陷入思考,又似乎转着坏主意,空气中飘着宁静的气氛,主观意识中似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他说:“巫女大人说的是实话,而且、很打击人。”
“嘿,”我说,“如果我的目的的确如你所言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信仰,你们这些人几乎不可能合格,我又何必找你们帮我敬奉神明。”
“大人教训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