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七月,从俞州回来的那日萧惜蕊倒没觉得热,可闲下来之后却是有些坐不住了,前几日见着爹爹便提了句关于余念儿的事情,萧毅风满心欢喜的认余念儿为义女,除去让念儿改为“萧”姓之外,名字便是没有变。
说来也巧,那日正是萧念儿的六岁生辰,几个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的吃了个饭,在夜间萧念儿抱着萧惜蕊直说自己好幸福。
萧念儿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萧惜蕊也了却了一桩心事,可却还是有件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听爹爹说,圣上罢免了王敷的知府之位,又选了位较为放心的人派去了俞州,对于此事萧惜蕊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本身在俞州时,她已经隐隐的感觉到圣上会罢免王敷,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回京,当然要立马解决此事了。
这~日,萧惜蕊懒懒的起床,碧茉端上一杯水略有些担忧,“小姐,这大夏天的您总不能一直闷在房里啊,多出去转转多好呀。”
萧惜蕊接过茶杯将水一饮而尽而后道,“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家小姐我可是最怕热的了,恨不得将这屋子里放满冰块,这样我就可以盖着棉被睡觉了。”
早起空月复饮一杯水是萧惜蕊在现代多年的习惯,如今在古代生活了十四年,这习惯却是一直未曾忘记,不过是从五岁那年开始这个习惯的。
水是碧茉早已晾好的,只等萧惜蕊醒来就递上去,萧惜蕊睡醒的时间很准时,每天几乎都是同一个时刻醒来,即便是哪日晚了些时候可也总能喝到水温正好的水,对于此萧惜蕊很清楚,是碧茉准备了很多杯水,就算是醒来得晚也能喝到水。
穿好衣服,碧清为萧惜蕊绾了个简单的百合髻,上戴有一支紫色的发簪,萧惜蕊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去,就见到了桂花树下站着的萧惜夜以及两个小丫头,萧惜蕊忙抬步走了过去唤道:“哥哥,怎得站在这里?”
萧惜夜看了一眼萧惜蕊深感无奈,“你这丫头,懒床的毛病倒是一点没有改,念儿与月儿起得都比你这个当姐姐的早。”
萧惜蕊不满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道:“哥哥,我这叫养生,早晨要睡到自然醒,然后数银子数到手抽筋,这乃是人生两大乐事呢。”
“你总是多般理由,好了,今儿不算太热,我带着你们上街转转,念儿才到帝京也正好让她熟悉熟悉。”萧惜夜边说着边一手牵着一个率先往前走去,萧惜蕊忙跟了上去。
晨起的街道总是忙碌的,摊贩忙着搬运货物,茶馆、酒楼等等忙着清扫与开门,一群的孩子成群结队的往学堂的方向跑去。
萧惜蕊莞尔一笑,“念儿,你瞧,他们都是学堂的小哥哥与小姐姐,待念儿去了学堂可要乖乖的,不许调皮哟。”
“你倒是有个当姐姐的样子,我记得六岁那年你也是刚上学堂,头一日便把学堂闹了个底朝天,原本爹是请了教书先生来府里,你倒好气走一个又一个的先生,爹索性将你丢进了学堂,本以为你能消停,可你却是一点也不安分。”萧惜夜回想往事只觉得恍若昨日。
萧惜蕊吐了吐舌头,“那些个先生都古板得很,一个个的都降不住我,爹爹也是没法子了,不过我也是闹了一次学堂,再去学堂时我就安安分分的了,先生们可没少夸我呢。”过了年之后,萧惜蕊便没再去学堂,因着萧惜夜的意思,读书不能太过于死板,所以便让萧惜蕊回家,自己由着喜欢再学些什么便可。
“是,是,你最乖了,念儿和月儿有什么想吃的吗?”。萧惜夜询问着两个小丫头的想法,月儿指着糖葫芦道:“哥哥,月儿要糖葫芦,嗯……六串!”
萧惜蕊眨眨眼甚是不解,“月儿,我们只有四个人哦,吃不完的。”
谁知月儿看了一眼萧惜蕊得意道:“姐姐笨,我和念儿一人两串,姐姐和哥哥一人一串,六串刚刚好。”
“呃……”萧惜蕊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都是她的错,不该把妹妹教的如此鬼灵精的,可是,女孩子太实在很容易被骗的,她不想妹妹被骗啊,所以就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唔……说到底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错。
萧惜夜走上前挑好六串糖葫芦付了钱,月儿咧着小嘴拿过四串将两串递给了念儿,“给你念儿,这是我最爱吃的糖葫芦,你快尝尝,若是不够再让哥哥去买。”
“谢谢月儿姐姐。”念儿接过凑上去轻轻的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散开在嘴里,萧惜蕊拿着糖葫芦只觉得心酸不已,她的萝莉妹妹啊,如今是萝莉姐姐了,甚是心酸。
“真的吗?前面有个盲眼画师吗?可是盲眼的话怎么样画像啊?”一个女子好奇的问着自己的同伴,恰巧被萧惜蕊听进了心里,她看向萧惜夜还未说话萧惜夜便道:“我对画师没兴趣,我带着月儿和念儿去喝豆浆,你快去快回。”话虽如此,可心里早已确定下那画师的身份。
萧惜蕊将未吃完的糖葫芦塞进了萧惜夜怀里之后提起裙摆跟上了那女子,走了没多远便瞧见了一个摊位,只是眼前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
有男有女,不过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与小姐,萧惜蕊见状扯着她前面的一个女子问,“那画师什么来头?怎得来了这么多人?”
被问到的女子秉着有问必答的素质回答,“我也是听人说的呀,听说这画师目不能视物,但却画得一手好画,据说连宫里的画师都甘拜下风呢,所以我便来瞧瞧,若真是这么神的话我可要他给我画一幅画像。”
盲眼画师啊……萧惜蕊点了点头道谢,倒是不知是个怎样的人呢。
队伍渐渐减少很快便排到了萧惜蕊,她坐下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一身白色锦袍,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没有束起,白色锦袍上仅有一朵刺绣的木兰花,栩栩如生彷如木兰在眼前,腰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但以萧惜蕊这个角度瞧不清是什么东西,至于眼睛……虽是睁着但却毫无光彩……可惜了,这般的一个男子却是盲人。
“不知您想要画什么?”白衣男子开口问道。
萧惜蕊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公子不如猜猜可好?”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来人会这么说,不过很快他又道:“来在下这里的一是求画像,二是代人写信,今日每一个人都是求一幅画像,姑娘是第十一个,在姑娘之前的十个人在下都是画了像的,姑娘似乎也是要求画像的吧?”
“可惜,我不只是要求一张画像,二是两张,一张画我,一张画我爹爹与娘亲,公子以为如何?”萧惜蕊不顾旁边小厮不满的目光缓缓的开口。
白衣男子还未开口,旁边的小厮便急急道:“姑娘莫要难为公子,来人都是求一张画像,哪有像姑娘这样的?我家公子双目失明,一幅画像都已是艰难的了,况且公子今日已经连续画了十张一直未曾停笔歇息……”
话未说完,白衣男子抬手喝道:“住嘴,谁让你乱说了?姑娘莫要放在心上,阿钰,说说姑娘的长相吧,待这一幅画完之后,还得有劳姑娘描述下令尊令堂的长相。”
阿钰不满的嘟囔了几句而后将萧惜蕊的模样几句话便描述了出来,片刻的工夫,萧惜蕊便见到了自己的画像,拿在手里萧惜蕊揉揉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双目失明,明明瞧不见她的长相,只是通过小厮的描述,只是片刻便画出了她的模样,萧惜蕊不禁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是失明了吗?
“今日多谢公子,至于父母的画像,公子便先欠着吧,若是有缘再向公子讨。”说完萧惜蕊放下一锭银子连人带着画像一并离去。
“公子,那位姑娘留下了一锭银子。”阿钰道,白衣男子微微点头心里却是对那位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若是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的。
萧惜蕊拿着自己的画像晃悠悠的出现在萧惜夜面前,萧惜夜只瞧了一眼道:“你的画像?”
“嗯嗯,哥哥我跟你说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说那人明明看不见我的样子却能画得丝毫不差啊!”萧惜蕊边说着边将画轴展开,萧惜夜随意的看了一眼随口问了句,“蕊儿,那人长什么样子?”
萧惜蕊细细的想了想道:“嗯,一身白衣,上面绣着木兰,五官……五官很俊美,堪比女子,身边有个唤作‘阿钰’的随从,怎么了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萧惜夜将目光从画像上移开点了点头:“蕊儿,你可知月诸山庄?”
“月诸山庄?那是什么东西?”
“江湖上盛传,月诸山庄的庄主明明是双目失明,可却与常人无异,耳力更是惊人,不但如此,还画得一手的好画,最为擅长为人画像,据说他只穿白衣,而且每一件白衣上都绣着木兰花,但没有一件衣服上的木兰是重复的,蕊儿,你遇见的恐怕是月诸山庄的庄主沈浪幽了。”萧惜夜定下了结论,可心里却加了一句,蕊儿遇到的绝对是阿幽。
月诸山庄……日居月诸,照临下土,出自《诗经》,是取自这两句吗?萧惜蕊猜测着,只穿白衣……上绣木兰,哥哥说的与那男子的装束分毫不差。
“这些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是宫廷画师,宫里的画师没一个是能比的过他的,可是几年前不知是何原因,他向圣上请辞,辞去了画师一职回归山林,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再无人知晓他的踪迹,如今,他又回来了。”萧惜夜言语中颇是感叹。
宫廷画师、月诸山庄庄主,一个男子有着双重身份……那个男子竟是这般的优秀吗?萧惜蕊一想到他那毫无光彩的双目只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上帝在关上一扇窗时同时会打开另一扇窗,那男子虽是双目失明,但画技却无人能比,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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