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醒来,披着外衣就出了门,打开门,冷风一下灌进来,我瑟缩了一下,梗着脖子,看漫天大雪,这么大雪也不知琼林宴在那个大殿摆。
“公子醒这么早做什么。也不怕冻着”药菊拿了大氅来盖在我身上,拉着我就要进屋,“衣服可领回来?”
“领回来了,公子可要试试合不和身?”
“恩,去拿来看看”我坐在塌上等她吧衣服拿过来,半晌,药菊端着走了过来,我站起身让她替我更衣。
“怎么是绛紫色,不是银灰吗?”。解开脖子上的盘扣,将衣服披上,又一粒一粒的扣起来。
“夫人说,紫色华贵些,不失身份。”
“哦,也好,随她吧”我转了个身,袖子口有点紧。
“袖子紧了。”
“啊,那要改改吗?”。药菊伸手扯了扯,是有点紧,愤愤的骂道:“这些师傅,也真是偷工减料。”
“现在该也来不及了晌午的琼林宴呢”。我无所谓的扥了扥袖子,大不了少穿一件衣服。
“去传饭来,宴会上怕是吃不饱,你也去吃,到时候随我一起去。”。我朝外间挥了挥手,药菊一惊,连忙摆手。“进宫,我?这怎么行。”
“行的,能带家眷,再说了我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事要你帮忙呢。”
“那好吧,药菊要注意什么?”饭菜端了上来,药菊替我成了碗饭。
“不要说话,站在我身边就行了。”
药菊点点头道:“知道了。”
晌午,外面的小厮进来催,马车行的快,没一会就到了长和门。这一段路是要步行进入的,天还在下雪,药菊撑着一把红伞,踩得两只鞋都是湿的,过了五龙桥,积雪被清除,空出一跳干净的长道来。
前方踩着小碎步的太监笑盈盈的走过来,我拿出请柬,太监领着到了雨花台,禁卫军核对过姓名便放行了,药菊没进过宫,有点战战兢兢地。我朝他点点头示意别紧张。
入了席,对桌的是薛景任,上前方是书呆子,子墨在我下手方,其他的进士第按排名入座,薛景任,举起杯子瑶瑶的与我对酒,我笑着点头,也举起酒杯。
“小清好酒量,也与我同饮一杯如何?”梓墨离席,晃着吧扇子风风流流的搭着我的肩膀。
“梓墨兄请”,刚饮完,前方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陛下到,跪礼”临走,梓墨拿着扇子骨敲一把我脑袋,回到了自己位子上。我吃痛,扶住脑袋就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今日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不必拘礼”卫子端站在高处朝下方的招了下袖子,撩袍坐在了位子上,
弹琴着陆续进来,歌舞者伴着琴曲缓缓进来,一曲祝酒词,舞者挥袖舞绸。
手里端着一杯酒,我目光四下游弋起来,撞到了卫子端哪儿,我谦恭的笑了笑,目光下移,旁边坐着个着粉裙的女子,看着有些眼熟,半晌又猛然看回去,这人不是我赶紧看向书呆子,他也看见了那女子,眼神错愕的等的老大。
卫九歌低着头,坐立不安,一双小手紧紧的揪着衣角,不时抬眼看李荣,李荣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卫九歌知道他是生气了,越发不知所措起来。
酒过三巡,卫子端站起来,“苦辛垂二纪,耀第却沾裳。春榜到春晚,一家荣一乡。题名登塔喜,琼宴为花忙。今日,朕再此得良才”卫子端说完,长贵展开圣旨,念到:
“李荣,入国子监,为监丞,愿不负朕所托,榜眼薛景任,入翰林,为修撰,探花阮清,入翰林院,为侍读,传胪上官梓墨,入翰林,为编修,进士第,极士第,前二十名者此进士身份,上一百金”
“臣等,谢主荣恩”一番热闹过后,歌舞依然。
“公子少喝点”药菊接过我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我摇头笑着说“没事儿,今儿高兴”
李荣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前方的粉色身影,行了歌礼愤然离席。卫九歌见李荣走了再也坐不住,早知道会这样,赶紧嘴了出去。
见他们两人走了,我赶紧从梓墨打眼色,梓墨摇摇头示意他不去看,我鄙视他一眼,偷偷模模的跟了出去。
卫九歌小跑的跟上前面的人,一张小脸通红,“李荣,李荣,你给我站住。”
他回头行礼,“郡主有何事?”
“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他嗤笑一声,
“郡主那里隐瞒了什么,是在下愚钝而已。”李荣说完拂袖就要走,
“你不准走,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哇,没想到书呆子这么厉害,我趴在墙角听了个大概,嘻嘻笑笑的继续看。
“呵,臣下配不上郡主,郡主就当我未说过。”
“你,李荣你,你还亲过我的。”还亲过,厉害啊厉害,李荣抬步就要走,卫九歌哪里肯,两个人当下就拉拉扯扯起来,
我一看,哎呀不对劲啊,这是要打起来了?赶紧撩起袍子就冲了过去。
“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嘛。”卫九歌瑶瑶的看着一人影扑过来,当下皱眉,“什么鬼!”话未说完,一脚就把阮清踢了出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劝架,扑通一声就被卫九歌踹下了御池,冰冷刺骨的池水涌入鼻腔,眼前一片朦胧。
“救命,我不会水,救命。脑袋在水里沉沉浮浮,耳边是水灌入耳膜的唔鸣和岸上人的呼救,我坚持不住了,眼睛慢慢的黑了下去,大爷的这次死定了。
一圈人急急忙忙的将人拖上来,卫九歌吓的躲在书呆子后面,书呆子敷敷她的手安慰她,着急的问“小清怎么样了?”
太监探了下鼻息,松口气,“还有气。”
几人抬着进了外院,宫人拿来干净衣服就换,衣服月兑到一半吓的摔到在一边,太监被他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宫人抖着手将衣服掀开,颤动着声音,“公,公公你看。”
那太监看过去,眼睛瞪的老大,“快,快去叫长贵公公。”
李荣几人等在们外,见太监打开门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心下就要进去看。
小太监挡着门不让进。急到:“他可是出了事?”“监丞放心,并无大事。”
雨花台,小太监匆忙赶来,战战兢兢地凑到长贵耳边耳语了几句,长贵一下没站稳,吓的倒退几步,
卫子端皱眉,“何事这样惊慌?”
“陛下”长贵近身低语,卫子端猛然站起,脸色巨变。沉着脸离席。
“皇上”李荣正急的团团转,卫子端就来了,赶紧上前行礼跪拜。
卫子端一扬手,快步的上前,李荣跟着上前。
“你呆在外面”。李荣一顿,忙停下脚步。道了声,“是”
内殿跪着两个宫人,卫子端朝长贵使了个眼色,长贵点点头,将人拖了出去。踏上的人衣衫凌乱,一头青丝散落两侧。胸前的衣襟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裹胸,卫子端缓缓的往前走,每走一步心都剧烈的颤抖,最后坐在床沿,食指颤抖着挑开外衣。
那双凤眼随着挑开的衣襟放大着,惊奇着,狂喜着,不可思议着,只是一秒就将眼光隐藏。扶着她的脸,慢慢说了句,“去雨花台,把他的丫头叫过来。”
药菊迷迷蒙蒙的被叫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的情景吓蒙,长贵唤了句。
“还不跪下”药菊六神无主的跪下,呆愣半晌,“皇上饶命,公子,公子他是无辜的,皇上饶命啊。”
药菊狠命的磕着头,已经不知道,国公府怎么办,公子怎么,只是不停的磕头。
长贵暗暗一叹,倒是个衷心的丫头。
卫子端,看着阮清,语气清冷的说,“她醒了,你知道怎么说吗”
药菊抬起磕的微红的头,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卫子端看过来,“今晚的事你若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她还是阮清,懂么”药菊一怔,抬眼看着卫子端,半晌才明白过来,留着眼泪的脸欢喜起来。
“奴婢知道了。谢陛下。”
“恩。她醒了,是你在照顾她,我不曾出现,可知?”
“知,奴婢知道了,谢陛下”长贵如有所思的看着自家主子,偷偷的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有戏。
卫子端将阮清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来,换上干净的,呆了一会儿。见她要转醒,领着长贵回了雨花台。人走了,药菊手脚并用的爬到床前,擦了擦眼泪,拍拍脸,安安静静的服侍在一旁。
肺不有点灼烧的痛感,眼皮沉重的像在打架,我迷迷蒙蒙的睁眼,药菊惊喜的脸在我眼前转,看样子还哭过,真是傻丫头。衣服!我猛地伸手模衣服,是干的,我怵的一下坐起来,问药菊,“谁给我换的衣服”。药菊见我醒来欢喜的问,“公子没事了?”
我点点头,“是谁换的衣服?”药菊眼色一闪,“是药菊换的,没事的”
我抬眼看看大殿,确实没人,胸中一口气松下来,药菊一张脸又要哭,“公子吓死我了,您要是出点事,药菊怎么办?”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见她难受我调笑他,“怎么怕本公子死了,没人叫你暖床?”
药菊一巴掌排着我肩膀,“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好了,我没事,回雨花台吧”药菊便收拾我的衣服边说。
“陛下说,公子落水受了惊,准许您回府呢”
我点点头,任由她拉着我,出来殿,行止五龙桥,带路太监牵了两马车过来,我受宠若惊,坐着马车出长和门可是一品大员的福利啊。
一路扑通扑通着小心肝,回了府,大概是太累,躺着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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