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夜无雪 第四十七章 傅闲潭!

作者 : 求乞者

半晌,尺寸算是量完,我放下酸痛的手臂,心想宫里的衣服就是不一样,量个尺寸都那么复杂,我等着喝了一杯茶,卫子端就放我出去。

老者拿着量好的尺寸过来请示,这即是宫里第一件妃子-宫服,那就要小心对待,事事都要详细问过,卫子端挑了几块布帛都不太满意,手里摩挲着布帛自语到“即是封妃,大红不可,那就茜素红吧。秀铃兰白玉兰,她喜欢玉兰,发冠按妃子常制样式加些流苏坠子吧。”

老者拿笔详细一一记下,末了便笑着告退,卫子端请来的是宫里最好的师傅,一般皇上大婚便由他来制衣,卫子端心满意足,这样的特列,她会喜欢的。春宴一过,她便是自己的了。

三月最后一天,起了药浴,在桶里熏了一个时辰,裹上布帛,拿来了那件新制的春衫,春衫上身,药菊眼睛亮了亮,暗叹,“公子好漂亮啊,这+.++件衫子真好看。”

银色暗纹织锦,外罩白色流云纱,确实好看!我在镜子前来回流连,又叫药菊拿来绿色坠子挂在空落落的腰间,恩,完美!

“公子路上小心些啊,宴上不要喝太多酒。”我点点头坐在马车里朝外面站着的一行人告别。入了望月阁,远远就看见梓墨风流的一抹背影,我连忙喊住,“梓墨兄!”他自一片杏花里回头,笑的是墨迹轻点,扇子摇着轻风带白花。

他停住上下看我一回,小着说:“小清今日是要艳压全场?”嘿嘿,好看吧,我拉着衣袍在他面前晃荡,“不错吧,我也觉得不错嘞。”

他扇子骨低着下巴,又巡视一眼,啧啧几声,“若为女子,唉,定是祸国殃民。”

哎呀,这么说就太过啦,我笑呵呵的拍拍他的手臂,得意风流的走。“嘿嘿,走吧走吧。”

递了名帖,太监笑着领路,走了一半还没停下来,与梓墨错开身来,我看梓墨,梓墨也奇怪,我拉住那太监,“哎哎,公公,是不是走错啦,前边的位子不是我小七品坐的。”

小太监满眼带笑,解释道;“陛下有旨赐侍读阮清于御座伴身旁。”

我啊一声,这是要和皇帝并排坐啊,又回过神来,那不是离傅闲潭很近,也好也好。我在一片探究的目光中,浩浩荡荡的坐到了御座下首,我冲傅闲潭挑挑眉毛,快看快看,我离你不远哦。

他敛袖子挡住脸喝酒,看着他弯下去的眼角,我的得意的笑了笑,端来一杯酒前去敬他,“臣,敬丞相一杯薄酒。”

他借着视线的遮掩,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与我交头接耳,“小清是不是使了美人计?怎么到前面来了?”我用力在他手臂上一旋,咬牙切齿的说。“那里比的过傅大哥的美男计,公主都成为了裙下臣。”

我扯开袖子笑的满面春风的回来位子,看着他一脸纠结,很是欢快,又偷眼看南楚那边,果不其然,卓雅正撅着一张小嘴恨恨的看着我。我一敛袖子,假装喝酒,不看她。

半晌,人臣满坐,太监尖着嗓子喊道“陛下到”,我起身随着大家一起迎拜,“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子端喊了一句众卿平身,我一把弯起老腰,坐到了位子上,卫子端端起酒杯说了一些吉祥话,我也跟着站起来端酒,一番客套,宴会进入高——潮,歌舞礼乐一齐进来,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我看着台下的舞娘,手里端着酒杯畅饮,一舞方毕又来一舞,就这样看了好几场舞乐之后,有人坐不住了,卓雅红着脸,不知是酒热的还是激动的。遥遥的站起来,大声的说。“卓雅万里来北宴,见了北晏你民风淳朴,国民富饶,深深为北晏痴迷,又倾心与北宴一男子,卓雅愿陛下赐起良缘。”

殿下寂静下来,南楚果然是开放之地,女子竟当面求亲,也不知这南楚公主看上了哪家公子。傅闲潭眉一皱,远远的看着卓雅。

我看一眼傅闲潭又看一眼卓雅,心中一气,端起酒杯就灌了下去。哼,烂桃花,都来求亲了看你怎么办。卫子端眉一挑,哦一声,看着那不过十五的卓雅,笑着说:“南楚公主愿意嫁与北晏是北宴的福气,不知公主心仪何人,朕定会赐其良缘。”

卓雅脸色一喜,期期艾艾的看着傅闲潭,红着脸庞抬头说:“是北晏的丞相,傅闲潭。”

卫子端脸露玩味,嘴角一勾看向傅闲潭,“哦,竟然是朕的丞相,只是不知丞相是何意啊?”

众人感叹,一齐看向傅闲潭,傅闲潭起身。行礼告罪。“臣,怕是无法答应卓雅公主,臣心中已有心仪之人,已是永生不负卿。”

卓雅欢喜的脸一跨,红着眼眶看傅闲潭,亲耳听见还是会心痛。卫子端轻轻嗤笑一声,看着卓雅道“丞相无意啊,公子可还要嫁之。”

卫子端心中暗暗的等着卓雅,只要卓雅想嫁,他便赐婚。几方目光看过来,卓雅倔强的扬起脑袋,又看着傅闲潭一脸的决绝,心下一痛,淡淡道,“即是无意,我也是错付了真心,罢了。”

卫子端没等来想要的答案,挥挥手就此作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刚的风波如石沉大海,在无波澜。台下的舞姬上来,执剑跳了一支气势磅礴的剑舞,一曲终了,刚提裙堪堪告退。

境地一簇激发,所有的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众人怵然起身离座,面带惊慌,只见那人手里举剑,足尖踏浪轻点,横飞上殿,我瞪大双眼,看着那剑冲上来,太监的尖吼,“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殿下群臣的疾呼。如风过耳。

噗嗤,利剑入肉,我看着眼前递下的鲜血一滴两滴然后如开闸的洪水在也止不住,我的瞳孔里是惊恐,害怕,手用力捂住胸口,那血还是从指尖留下,眼泪瞬间决堤,我大喊,“傅闲潭!”

侍卫一涌而上,将那刺客当场砍断头颅,他像断了线的风筝滑落在我怀里,我颤抖拿着双手捂住他的伤口拥住他的身躯,嘴唇也在发抖,“太医!快叫太医!傅闲潭?”

卫子端被隔开在丛丛人群里,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他没想到傅闲潭会冲过来替阮清挡那一剑,这一剑本不致死,但他死了也好,嘴角不知不觉的微微勾起,却在看见她惊恐惨白的脸时,心中漾起一丝痛楚与嫉妒。

卓雅吓得已经瘫倒在地,看清那血时,才慌张的赶人去叫太医。我颤抖着身体,感受到了这半辈子第一次这样无边无际的恐惧,他的手在我手里渐渐冰冷,我的心因为那无边的恐惧而混乱的跳动。

太医匆忙过来,我怒吼,“救他!”止血散一把洒在伤口,我不敢移开手,一动就涌出更多的血。太医白着脸,让我松开手,我不敢,嘴唇发白的说,好。血止住,他被人抬走,我看着手上的鲜血,抬起僵硬的脚跟上去。

卫子端一把拉住我的手,我用力挥开,“放手!”

他冷冷的说,“你受伤了。”我低头看自己在他手中颤抖的手,上面是捂住伤口时的划伤,但我没看见伤口,看见的是他留在我手里的鲜血,急着要挣月兑开去看傅闲潭。“放开!”

卫子端眉头皱起,抓的更紧,我寒寒的用尽全力挥开他的手,跟着一地的鲜血走了出去。

我听见了我的心在说,他若死了,我便也去死!

屋内的血腥之气弥散开来,太医脸色焦急,始终不敢拔胸口处的那一把剑,卓雅在旁边低泣,毕竟只有十五岁,生死这样的事没经历过,望月阁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或恐慌的样子。

我推开旁边的人,卓雅看见我哭着怒骂,“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中剑的不是你!”我用尽了勇气拨开人群去看,他的脸色好苍白,这不是我的傅闲潭,伤口在流血,我着急的问:“为什么不止血?”

太医急的手足无措说:“剑离心口太近,不敢拔啊!”不敢拔?难道就这样让他流血而死吗,“阮大人不要着急,会又办法的!”

太医又撒了一把止血散,突然一拍脑袋说:“有了有了,若是有武功高强之人来护住心脉,说不定就有救了。”

我猛然抬头,武功高强的人,夜鸟!夜鸟一定可以!

“有人!我去找!”我发了疯似得从人群里从出来,一路飞奔去隔壁的大殿,卫子端!门口的太监挡住我的去路,我一把推开,卫子端正坐在那里喝茶,看见我才缓缓的抬起头问:“人没了?”

我摇头,在他面前跪下,“请皇上救他一命!”

他轻笑,放下手里的茶盏,“我?我又不是太医,怎么救?”他说的平静又无情。

“求皇上让夜鸟救他,夜鸟一定可以!皇上?”我跪在面仰起头看着他,“呵,为什么?”他嘴角带着笑,笑的温润冷漠。

我皱眉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恳求,“他是您的臣子,是忠臣,难道这样还不能让皇上救他?”我已经是哽咽的说完,只求他能救他。

他不在笑,看着我沉思,一指捏起我的下颚,“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以,拿东西给我换,只要我觉得值得!”

我的心像落入无边的黑暗,身体瘫软的坐下,我低着头,眼角划过一抹决绝的泪水,无声的点头,“只要我能给的,皇上都拿去,只要皇上觉得值得!求皇上救他!”

他的身体似乎在微微的发抖,是气愤或者是激动,我不知道,他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冷笑出声,“夜鸟,你去看看!”

他对着空中大声说了一句,我并没有看见夜鸟,但他一定已经去了,我提着的心放下,直起跪着的膝盖,低头在他面前站起来。

我感觉到他走动时在我面前带动的风,以及身上尊贵的龙涎香。他紧紧的立在我的面前,手指抽动腰间的流苏,那里在来的时候被药菊系了一个蝴蝶结。时间仿佛被滞留,腰带松松的自腰间落下。

他很紧张,鼻尖的鼻息颤动的喷薄在我的脸颊上,然后是外面的薄纱,银色的暗纹锦衣,最后是月牙白的裘衣,他的手在衣领出停顿了一会儿。

然后毫不犹豫的捏着两根手指自肩膀处退了下去,我眼中慢慢蓄起了薄薄的眼泪,裘衣被推下,我胸膛开始轻微的起伏,他大概没有解过这样的裹胸,半天也解不开,最后气馁,拥抱住几经赤—luo的身体。

冰凉而僵硬的龙袍扎的皮肤微微的疼痛,他是冷的,冷的手心,冷的唇,甚至连喷薄出来的气息也是微凉的。他缓慢的吻着脖子处细女敕的皮肤,然后气息萎乱用力的开始撕咬。

我是热的,至少眼泪是热的,也许还烫伤了他,烫的他停下狂乱的撕咬,抬起略有些伤感,却带满的眼睛,无声的看着我,然后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拭去我的泪,他的薄唇吻着泪痕,吻上我的唇,那里似乎有着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他的深入与探索,早已经说过,我在与他的唇舌中是战败方,所以如今也是。

但在这次离去时他拿走了战利品,他用他的尾齿咬破了我的唇舌,带着沾染我的骨血的冰吻愤然离开。身后的门碰的一声被踢开,门外的夜风袭来,然后门被关上,我似乎得到了一丝生机,颓然的拥住身体瘫倒下去,我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但它们却是决堤了。

我飞快的搽干净眼泪,穿上衣服,破门而出,冲去了望月阁,这里已经不在拥挤,太医也只有一两个,夜鸟完成了他的任务,那里只有一个人,傅闲潭,他的胸口缠着白色的绷带,安安稳稳的躺在塌上休息,我输出一口气,走上前,捂住他放在床沿上温暖苍白的手。

疲惫的枕着他的手与他一起长眠。我想在他的身边是不用担心自己被别人赶的。

祥瑞宫的门是被踢开的,祥嫔吓了一跳,刚在睡梦中幽幽转醒,就被人一把提起来,然后身体一冷,那人就那样无情进入,没有丝毫的湿润,传来的刺痛让祥嫔惊呼出声,随着最原始的律动,一切又和谐起来,吟呻慢慢从两人嘴里闯出来。

祥嫔想抬起脸看她身上的那个人,他却别扭的拿手按住她的脸,不让自己看见,一阵痉挛,他到达顶峰,他拥住怀里的女人,脸贴在她的脖颈处,呓语的问她,“你爱我吗?”。

祥嫔一怔,笑着抬起汗津津的脸:“皇上,臣妾当然是爱皇上的,皇上怎么了?”卫子端喟叹的一笑,自然是爱他的,这天下的女子都是爱他的,她也是会爱自己的吧。

“那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卫子端冷冷的话下了祥嫔一跳,结巴一下,立马表明心意,“皇,皇上,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自然愿意。”

卫子端哈哈大笑,反身下床,“长贵!”长贵战战兢兢的低头进来,笑着问:“听皇上吩咐。”

卫子端扣着身上的腰带,一步跨出门,“封妃,进祥嫔为祥妃。”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的留在祥嫔的耳朵里,半晌才反应过来,欢天喜地的跪拜心里,“臣妾谢皇上。”

祥瑞宫上下一片欢天喜地,宫人过来询问事宜,问是不是用新做的那件妃**服,长贵看着卫子端的脸使了使眼色,那宫人知道说错了话赶紧告罪。

安卫子端还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拖出去。”长贵有些担忧的看着卫子端,卫子端一如往常,吩咐了下去,一切从简,直接记册就好,不办封妃大典。饶是这样,也够祥瑞宫的人高兴了毕竟是开朝一来第一位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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