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沉默的看着乔荷,“是,你是该死!”乔荷冲过去拉着宋楚,恐怖的面容是满满的恨!“哈哈,好,好,那就鱼死网破。”乔荷松开宋楚,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宋年脖子上,“啊啊啊,救命啊,要杀人拉,救命啊!”宋年像个孩子一样挣扎起来。
乔荷抚模着他的脸,眼光透着远方,开始说,“我说过我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是乔嘉她不要脸勾引你的的。”宋楚大喊,“乔荷,你放手!放开阿年!”
乔荷瞪大的眼珠子里血丝密布,形容癫狂,“你何必假惺惺的装好人,乔嘉会死,是你一手照成的,是你,你们都该死,为什么都要喜欢她,阿年喜欢,你也喜欢。是你,是你说的,只要乔嘉不嫁给阿年,你就把阿年给我的。所以我才骗她去姻缘祠,我不是故意丢下她的,我只是不想让她嫁给阿年。是你说过的,只要不让她成亲,阿年就是我的。”
宋楚早已没有了表情,冷漠的看着那个女人,“你是该死,你不该丢下她,你永远都比上她!”宋楚是痛苦的,一辈子都在痛苦,是他,是他太过自私,才会和乔荷那样的女人交易,是他混蛋,他早该跟随乔嘉一起去死。
“你们都想我死,我做了什么!是她自己蠢,要留下来求姻缘,我做错了什么!你!”鲜红的血像一朵开不败的花,延绵不断的从她嘴里吐出,她绝望的眼睛里全是那个深爱过的男人的脸,那张脸现在微笑着,欣喜着,看着她的死亡。“阿年?为什么?”
哈哈哈哈,癫狂的笑从宋年的胸腔里蔓延,刀尖入肉的声音响起,他又用力的捅了进去,刀柄是她热热黏黏的液体,“哈哈哈,为什么?贱人,你说为什么!我说过,我会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一切,那时,我一定会给嘉儿一条干净的黄泉路。贱人!”
乔荷抬头看着天幕,那雨已经下了好久,就像那天姻缘祠的雨,怎么下都冲刷不了那晚的罪恶,她错了,爱错了人,一意孤行的爱下去,沦丧道德的爱下去,罢了,死在他的怀里亦是心满意足的。
卫子端淡淡的说,“蛇出来了。”我看着乔荷嘴角的那一抹笑,久久不能言语,若以爱的名义去丧尽天良,那这爱早就不复存在。
乔荷瘫倒在他手里,软绵绵的像一团破布女圭女圭,宋楚痛苦的看着宋年,颤粟着声音,“阿年,放手吧。”宋年清澈的脸冷漠的笑的无情,“你也应该去死!”
夜鸟飞身下来挡在卫子端面前,宋年看过来,“阮大人?那就麻烦阮大人继续说下去!”我一怔,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心中愤然恼怒,“那些都是人命!”
宋年好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狂笑不止,“人命?他们欠嘉儿的就不是人命?那些杂碎做的事是人做的?我就是杀他们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以解恨!”
“那些人是你杀的?阿年,你糊涂啊!”宋楚满面隐忍,惊颤不已,卫子端冷笑出声,自问自答,“我就像知道一件事,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们的。果然是聚贤酒楼吗?”。
宋年颠笑,“何止是这样啊,圣上!”众人惊愕,不可思议的看过来,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排排的跪下,高呼万岁。“呵,杏雨是你的人,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她的手,绝不是普通村妇的手,那是一双弹琴调乐的手。她还毫无顾忌的告诉阮清乔嘉的事说明有人让她这么做,毕竟人人都避而不谈的事,她却巴不得说出来。”
“还有,春深阁的无言,宋公子,我是该叫你无言还是宋年?想来公子为了学那招靡靡之音,是花了功夫的,宋公子好计谋啊,你让阮清看见宋楚和乔荷密会,你确信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插手此事,我猜我们的出现成为了你最好的复仇工具,但是宋公子如今这般可是你想要的?最初的那个人依然不会回来,而宋家乔家也会一败涂地,何不就此结束,这么多条人命,足够埋葬你们的爱与情了。”
“哈哈哈啊啊啊!我既做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宋年嘴角带笑,看着远处即将破晓的天空,突然疯了般的冲向宋楚,我一惊,大声的喊,但已经来不及,“停下,他没有刀,他想死!”
衙役手里的长枪一惊刺穿他的胸膛,热血蓬勃出来,涂鸦在宋楚面前,他笑了,笑的满足,他说,“我要去找嘉儿,带着她喜欢的栀子花。”
一切都结束了,带着宋楚的仰天长啸,宋年的目光一直看着外边的天幕,我想,那晚的乔嘉也是这样望着破晓的天幕,他们早已约定好,要一起离开,现下,宋年终于是和她一起了。
天光下早晨雾蒙蒙的,因为彻夜的那场雨。它洗涤了一切,在这万物都燃烧消逝的幕夏,青葱的细草长满了小道,哪里有一条路引着我们走下去,路的尽头,那新旧两个坟包紧紧相依,我看着那个跛足的男人,依然是佝偻这背。我看一眼卫子端,往前走去,对着那老人笑了笑,接过药菊篮子里的米酒,上柱香,倒杯酒,一路走好。
我叹口气,望着天,“他们终于还是一起了!”那男人笑了笑,我有些惊讶,原来他也是会笑的,“这世间的一切天注定了的。”
我点了点头,还是问了出来,“杏雨是?”他伸手擦了擦乔嘉的墓碑,“她是少爷的丫鬟。早些时候指给二小姐了。那丫头看着没什么,心里却是心痛主子的好丫头。”
我笑了笑,想起了往日的杏雨,“嗯,我还想着吃她的腌菜萝卜呢,这般就走了,哪里好了!”我说的有些哽咽,当初卫子端说,让我救了她别后悔,我现下想着有些后悔了,若是我们没来,她最后是不是不会死?药菊与她是投缘的,认了许久还是哭了出来。“公子,咱们快点回家吧,我想家了!呜呜哇~”
宋楚憔悴了许多,那个清雅的公子,如今看起来竟然有些苍老,但从他微笑的眼睛里我看见了释然,我本该厌恶这个始作俑者,但却没办法讨厌起来,爱是没有错的,爱也是自私的,他的一生都在忏悔,他甚至不会娶妻生子。就这样了此残生。
马车再次启程,这是我离开长安的第十五天,我好想看见傅闲潭
“你不开心!”车厢里就我们两个人,他拿着一卷书肯定的问我,我确实是不开心,我质问他,“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杏雨也完全可以不用死,可你偏偏什么都不说!”我有时候很厌恨他把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
他很闲适,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午饭那般,“她必须死,还得死的是时候,那天就是好时候,我早问过你,不要后悔救她。她和我们在一起开始就是一颗死棋。”
“对,你说的没错,现下你是在告诉我,我也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吗?用来制衡或者压制傅闲潭?”我瞪着他,眼睛里面是浓浓的怒意。他是这天下的君主,我们都是他股掌间的一盘棋,就算不想开始也必须进入他的棋局。
他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压迫,揉碎了我的,他沉默,然后说,“是!”我用力的掀开眼皮,侧身坐到了外面,还有许久才会到荆州,我不想一路的不愉快。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不说话,他觉得她会理解他的做法,甚至原谅他有时候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她没有,想来,若是她一切都属于自己,兴许她会无条件的包容自己。
车架紧赶慢赶天黑前就到了驿站,车马劳顿,需要停下来休息,我下了马车,往驿站内间走,药菊一路小跑的跟上我,不时回头去看卫子端他们。“公子,公子,药菊虽然不知道公子在气大公子什么,但药菊看的出来大公子他是为了公子好的。”
我推开了门,听见药菊说他好,更是觉得气闷,“你倒是说他好,你可知,要不是他杏雨也不会死!”药菊嘴一闭,低着头嗫嚅,“杏雨姑娘死得惨,药菊也伤心,但是大公子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以前药菊觉得大公子铁石心肠的,待人还无情,这下才知道,他对公子也是好的当然,先生对公子更好,没人能比的!”
我叹口气,其实我只是觉得杏雨是条人命,这般无辜就死了,卫子端即时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他就有阻止的能力,我也只是厌他这一点,毕竟杏雨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心的。卫子端他只是做旁观者罢了。可我才不会想着去跟他道歉,他也不需要,他那样的人高高在上,连悲伤都不允许别人来安慰。罢了,就这般好了,我挥了挥手,让药菊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