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影贵人如今怀着身孕,怎可轻易弯腰?贺媛郡主是个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沐扶夕的冷酷,让秦颖儿接收不了,挣月兑开沐扶夕的手,忍不住大吼:“这是我娘!我是她的女儿!”
沐扶夕并不生气,收回被佛开的手,笑了笑,面颊冰冷:“你是皇上的贵人,而贺媛不过是一个无人问津的郡主。”
秦颖儿气得面颊红了起来:“你……”
沐扶夕轻轻一笑,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去:“张高,派人进来搀扶着太后和淑影贵人,是时候该回宫了。”
她想谈亲情的时候,无数的阴谋挡在她的身前,让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受辱,无奈送自己的母亲远离自己。
现在她孜然一身,孤立在那个后宫之中,每天承受着阴谋诡计,搅合着尔虞我诈,居然会有人和她谈亲情?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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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可笑,凭什么呢?凭什么大言不惭的,站在她的面前说她漠视亲情,冷血无情?
太后今日已经是精疲力尽,不但幕后主使没有勾引出来,如今更是被人先泼茶水后诅咒,已经一分都不想停留在这里的她,随着宫女的走近,而伸出了手臂,在宫女的搀扶下,二话不说的就出了正厅。
秦颖儿虽然不甘心,但眼见着太后都离开了,自己也不好再停留,拉着贺媛的手不舍了好一会,最终无可奈何的也是跟着宫人朝着府门走了去。
萧王仍旧坐在正厅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如今太后跟随着沐扶夕,他断然不能靠沐扶夕太近。
只是看着沐扶夕那略显得空荡的长裙,狭长的双眸有些阴沉,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怎么又瘦了?
此刻在秦府的门外,整齐的站着几排军容整洁的士兵,单手握着长枪绷紧身体,像是标杆一样的自秦府的门外延伸到街道的两边。
而站在这些士兵最前面的,则是穿戴着一身正装的年轻男子,欣长的身姿配上清秀的五官,让附近路过的年轻女子,无不是偷偷侧目羞涩微笑。
沐扶夕最先迈出了府门,迎面看着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清晰,猛地止住了脚步,心里虽然带着狐疑,但面上却是笑了。
“尤副将怎么会过来?”
尤吕先是对着沐扶夕行了个军礼,随后笑得恭敬:“微臣回宫的途中听闻皇后娘娘陪同太后与淑影贵人出宫,微臣担心皇后娘娘带的人手不够,便直接过来了,还望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微臣的自作主张。”
“确实是自作主张了。”沐扶夕说着,在尤吕浑身僵硬的同时,慢慢地又笑了,听闻着身后的脚步声,她接着又道,“不过本宫喜欢尤副将的这份自作主张。”
尤吕提着的心落了下去,对着沐扶夕再次含笑道:“能得皇后娘娘的青睐,是微臣的荣幸。”
沐扶夕点了点头,一双杏核的眼闪亮而水润:“本宫前些日子倒是听闻尤副将升官了,一直还没来得及恭喜。”
尤吕早就知道沐扶夕可是元清出了名的美女,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美,看着她那醉人的模样呆愣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之后,赶紧垂眸:“皇后娘娘言重了。”
太后与秦颖儿出来的时候,便见着这么一副景象,阳光下,秦府的台阶上,沐扶夕正在和尤吕有说有笑的融洽交谈着。
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上车吧。”随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迈下了台阶。
秦颖儿则是瞥了一眼沐扶夕那挂在脸上的笑容之后,一张本就不开心的脸更加的阴沉了下去。
沐扶夕昵了一眼秦颖儿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笑,放眼扫了一下脚前的台阶,拧了拧眉:“如此陡峭的台阶,本宫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察觉到呢。”
刚刚走出来的张高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沐扶夕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子,这一点他很清楚。
倒是尤吕,上前几步,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就让微臣搀扶着皇后娘娘下去可好?”
沐扶夕瞟了瞟身边的尤吕,见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眸子,笑了,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轻轻地道:“那就劳烦尤副将了。”
张高见此,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随后不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
已经上了马车的太后见此,满脸的鄙夷,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出来,因为沐扶夕对待尤吕的态度虽然有些亲昵,但却让人抓不到任何的话柄。
同样朝着车窗外看去的秦颖儿,咬着银牙白下了面颊,一直注视着沐扶夕的太后,根本没有察觉到,此时秦颖儿那一双死死搅着衣角的手。
在尤吕的托扶下,沐扶夕缓慢上了马车,靠着车窗边而坐,看着外面已经骑在马背上的尤吕,慢悠悠地笑了。
转眼,朝着对面的秦颖儿看了去,故意高了些声音的道:“尤副将还真是年轻有为,想必以后一定会有一些更大的作为才是。”
秦颖儿听了这话,赶紧从尤吕的身上抽回了目光,回眼看着沐扶夕那碍眼的笑,忍下怒意含糊其辞:“朝野上的男儿事,哪里是臣妾这种女儿家可以嚼舌根的?”
她这话无疑不是在让沐扶夕闭嘴,因为她们每个人都很清楚,后宫女人不能干政的这个说法。
沐扶夕故意不去看秦颖儿那醋意大发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淑影贵人这话说的正好提醒了本宫,不然本宫还真想在皇上的面前提携尤副将几句。”
马背上的尤吕听见了沐扶夕的话,趁着调整马头的时候,朝着秦颖儿扫去了一眼,虽不曾开口,但他的目光却冰冷的让秦颖儿打了个寒颤。
太后一路沉着脸,就算进了宫门之后也一直是拉扯着长脸让人不敢靠近,下了马车连话都没说就回了慈仁宫。
今日的她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想办的事情没有一件办成的,到头来还惹得自己一身骚。
一早听闻沐扶夕回来的贤贵妃看着太后那气哄哄的模样,一边小心的搀扶着沐扶夕下马车,一边小声的询问:“出了什么事情了?”
她和太后在这里宫里抗衡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见过太后如此将怒气挂在脸上。
沐扶夕摇了摇头:“太后也算是沉得住气,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只怕早就气得昏死了过去。”
紧接着,她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和贤贵妃说了一遍,待事情说完,两个人已经进了凤鸣宫。
贤贵妃与沐扶夕一同坐在软塌上,忍不住惊呼:“真是没想到,婉晴那个丫头到了最后竟然回帮着皇后娘娘。”
沐扶夕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热茶,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喜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何来的对或者是错?”
贤贵妃知道沐扶夕这个人还是重感情的,担忧的拉住了她的手:“皇后娘娘切勿为了这些事情伤神,不过皇后娘娘难道就不诧异太后的举动?”
太后的为人贤贵妃还是很清楚的,她一旦出手就从来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如今她一门心思的想要拉拢秦颖儿,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分出那个精力让婉晴对付沐扶夕?况且还是这般小儿科的手段?
沐扶夕抚模着手中的茶杯,想着婉晴临死前的话,怎么都想不出今日的事情和萧王有什么关系,叹了口气,也不再想这些头疼的事情,起身朝着正厅外走了去。
贤贵妃纳闷:“皇后娘娘这才刚回来不是?”
沐扶夕经茶杯放在桌子上,拢了拢自己的衣裙:“婉晴现在在秦家无人下葬,我要亲自去皇上那里给她讨一个名分。”
贤贵妃听了,无奈的摇头,眼中无不是波动着温润的光:“皇后娘娘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背叛了您的丫头是么?”
沐扶夕并不否认,淡淡的道:“到底是十年的情分,况且无论一个人生前有多么的大恶,死了不过是一具不会动弹的尸体,活人都快防不胜防了,又何必和一个死人去计较?”
看着沐扶夕渐渐远去的身影,贤贵妃沉下了双眸,在这个后宫里还有良心是好事,但更多的也是坏事……
元清皇宫,慈仁宫。
太后从进了门开始,便一直冷着一张脸,整个慈仁宫里的宫人们无不是提心吊胆着,就连刘兰福和阮姳也是小心翼翼的。
忽然,几名宫女端着几个吃剩了饭菜的空盘子路过前厅,太后见了,竖起了眼睛:“是哪个不长心的,竟然在慈仁宫里大肆开荤?”
几名小宫女本来就心惊,如今被太后这么一吼,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托盘滑了下去,“稀里哗啦——”的摔在了地面上。
刘兰福本是不想戳太后的霉头,不过怕无辜的人遭殃,只能撞着胆子开了口:“回太后的话,浙西膳食是从后院刘大人那里取出来的。”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太后养那么个废物有什么用,每天必须吃香的喝辣的,然后整日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
阮姳听了刘兰福的话,忍不住接了下来:“太后有所不知,那个刘大人不光要吃好的,睡暖的,手脚还不老实,昨日还有宫女和奴婢说,刘大人对她们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