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莫测。
清晨的太阳没有坚持多久,湛蓝色的天空像是被罩上了灰黑色的外衣。
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雨却没有很大,淅淅沥沥、反像是润物的春雨。然而气节已是入冬。
“这天下着雨,仍要去勤武院习武吗?”。楚乐清问向要出门的轩辕昊。
“一年四季、风雨无阻,丁师傅一直是这么教导的。”轩辕昊早就习惯了丁师傅的处事方式,换好练武的衣装,就撑伞走了出去。
轩辕昊着一身簇新的月白色长袍,袖口与领口处用蓝色的丝线绣了别致的花纹,腰间挂着通体莹绿的玉笛作为装饰。手中拿着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可是他蓦然回头,用幼稚的语气说道,“清清,我会早点回来的。”
楚乐清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忽觉他像一个不染尘世的谪仙,仿佛不应该在世间出现。
不待她从这震惊中醒来,他已经踏步而去,留给楚乐清一个出尘的背影。
恍惚中,她眼前换成了其他的景象,周围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旁边的树木却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她也是这样站着目送他离去,耳边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
“王妃,楚明来了。”茉织收了伞,站在廊前、身后跟着衣衫单薄的楚明。
楚乐清收回思绪,暗想大概真的是早上被风吹病了,竟然连幻觉都出现了,抬眼看着楚明说道:“怎么穿的这样薄?你的棉衣呢?”
又对着周围的人说,“天冷,都进屋里吧。万一着了凉就要受罪了。”
屋里点着火盆,盆里烧的是银碳。是张管事在早上的时候命人送来的,说是府里每年都会购置一些银碳,虽然量少,但是每年也只有王爷会来住月余,这些都是去年剩下的。
张管事还亲自来了一趟,说这天气突然降温,银碳价格突飞猛涨,希望楚乐清能够省着点儿用,等到银碳的价格恢复了,他再多购置些。
楚乐清看着张管事闪着精光的眼神,爽朗一笑,道:“张管事不用担心,这府里的出纳收支还按您自己的节去办就可以。本王妃相信张管事。”
得到同意,张管事便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府里每年都会按季分发衣衫,即使是最低等的下人每季也都会得到新的衣衫。她问过张管事,楚明他们一家来府里三年了,而且估计楚明的个头也没怎么长~
“回王妃,奴才,把衣衫都拿去当铺当了。请王妃责罚。”楚明虽然已经十二了,但是从小日子贫苦,吃不饱穿不暖,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的模样,现在他恭着身子,越发显得娇小可欺。
楚乐清有心想要帮他,且为救治自己的妹妹而当掉衣物,本就情有可原。便道:“事出有因,责罚就免了。你妹妹怎么样了?”
楚明回:“奴才多谢王妃,妹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身体也在康复中。”
“那就好,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现在虽然已经控制住了病情,但是还是要多多休养才是。
不过也不能总在屋里躺着,身体条件允许的时候,可以多在外面走走。这样有利于恢复身体的健康。
还有,今早张管事来过了,新的棉衣最晚后天就回分发下去。到时候你再来见我。”楚乐清叮嘱了一些话,看着楚明弱小的身子,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个头长的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你的年龄。
我向张管事要了你,府里的活以后都不用你来干,但是你要积极锻炼身体,现在这样走出去还像个小孩子,我让你出去办事也有不小的局限。
所以,你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多多吃饭,吃胖些、长高些,知道吗?”。
她本来是想要把楚明培养成收集情报的人才,不过现在还是先让他身体强健些才好,省的出去被人欺负。
楚明好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此时听了话,眼眶泛红、身音也有些哽咽,“是、王妃。”
“好,那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日下雨,把屋里的窗子管好,免得受凉。”
——
茉织和茉莲伺候在左右,倩月和倩影则早早的被楚乐清派去了厨房。
还是从茉织那里套来的消息,倩影虽然年纪小小,却已有了一手好厨艺。
不过,楚乐清这次不是吩咐她们两个去做好吃的,而是让他们盯着大厨房,让她们多熬些热姜汤,送给府里的下人。
这天气突然转寒,府里身体弱的人很容易染上风寒,所以楚乐清早早准备好了红糖姜汤,驱寒,暖胃,补身体。
片刻后,倩影端着她特制熬煮的红糖枣片蜜汁姜水来到了主屋。
伴着空中凌冽的寒气,这碗温热的姜汤则分外暖心。
“不错,倩影果然好手艺,普通的姜汤也能熬的这么好喝!”伴随着一碗姜汤下肚,楚乐清的脑袋清明了不少。
“谢谢王妃夸奖。”倩影有一对小酒窝,笑起来十分甜美。
听着室内欢快的话语,一道人影在门外犹豫着、最终还是握紧了衣袖,用力的敲了屋门,“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屋里吗?”。
大小姐?这个称呼只有夏香叫过,还是在上次她回乐侯府的时候。自从夏香之前在勤武院逃跑之后,到今天为止,她都没有出现过。
楚乐清这两日也把她忘了,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小姐、您给老奴开开门…”
楚乐清紧蹙着眉头,不是夏香、声音比夏香老的多,而且夏香不会这么傻,在昊王府里叫她‘大小姐’,“茉莲,你去开一下门。”
“是,王妃。”饶是茉莲如此欢月兑的女娃,都觉出不对劲了。王妃都已经嫁了人了,谁还叫她大小姐,这人是不是傻?!
门被打开,室内涌进一股寒气,屋内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而从门外进来的李婆婆却忽然被这温热的暖气包围,鼻子一痒,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楚乐清看着眼前的来人,脑中自动提取着关于此人的记忆。
李婆婆,是李氏从她家里带来的粗使婆子,为人懒惰无用。该懂的礼节一点也不懂,楚乐清看着她滑稽的模样,眼角不禁抽了抽,原主这些人都在关心些什么?这么无用的人放到她的身边做管事嬷嬷,她竟然就这么从了!
“李婆婆,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有何事?”
李婆婆听到楚乐清问她,慌乱的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大小姐,老奴无礼了。老奴实在是、有、有疑~”
茉莲性子直,道:“李婆婆,您现在要改口叫王妃。”
李婆婆却啐了茉莲一口,“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老婆子一直是这么叫的。”
茉莲没见过这么粗鄙的人,犟红着脸道:“王妃嫁给了王爷,当然应该叫王妃了。”
“茉莲说的对,李婆婆你该改口了。”楚乐清扶着额说道,“你来这儿,应当是有正事吧?”
李婆婆本还想再说什么,听到楚乐清的话,才想起自己此次的目的,张口嚎啕,“王妃,夏香失踪了!”(未完待续)
Ps:我从上上章就要写夏香失踪的事,结果竟然到这章才写出来!感觉也是没se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