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了笑道:“看来是我想错了,看妹子长的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早早的就许了人家,准备成亲的时候做些新的被褥呢。”
吉祥又跟老板娘闲聊了几句,问问这二十斤够做几个辈子的之类的,老板娘也都笑着一一作答。
说话的时候,满脸饭粒的小女乃娃见娘亲也不过来,急的直哭,嗓门那个大呦。
“朗儿乖,自己先玩会儿娘亲一会儿就过去了!”老板娘听见儿子哭紧着安慰两声,心里着急又怕客人等急了,就先给吉祥他们算钱,另一头那个买鞋的女人也挑好了,拿着鞋过来讲价了。
就在这时,一个气势汹汹走路带风的胖女人,风风火火的就闯进了店里。
吉祥和香草站在地中间,店里也挺宽敞的,她俩旁边还有好大的空子,足够两个人过去,谁料胖女人不拐弯直接推开她们俩,然后大步的往里走,俩人被大力的推开,差点没站稳。
胖女人气焰嚣张也不管别人,她直接冲到了老板娘面前,破口大骂:“沈秋容,银子呢?你个小蹄子,瞅瞅把你浪的,一天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有钱往自己脸上抹粉,没钱给我,你说你这是存的什么心,你要是不想安和成亲就直说,干啥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说好的二十两银子就给十两,你可真够狠的。”
胖女人喘了口气,继续大骂:“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安同走了你又打起安和的主意来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你要不要脸啊?”
吉祥觉得自己骂人够狠的了,可在这个胖女人面前也自愧不如,当然她骂人都是不带脏字的,跟这个胖女人粗俗的话实在不能同日而语。
一看这个胖女人掐着腰,吐沫横飞就是在街坊四邻里浸yin了多年的,才练就了这样骂人不用打草稿的绝技。
老板娘沈秋容在她进来的时候一直是笑脸相迎的,可这胖女人越骂越狠,饶她再有素养,也实在是没了脸面,低着头,不说话,小娃儿被这大声的咒骂吓得哇哇直哭,她心疼的蹲着楼主儿子。
香草是个直性子,人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心态,老板娘态度谦和,在香草看来无缘无故遭人辱骂,她内心的正义感又爆发了,加上又被那胖女人狠劲的推了一把,心里的火儿就直往上喷。
要不是吉祥拦着她,这会儿早就冲上去跟那胖女人理论去了。
吉祥心里多少也对胖女人的态度不满,可弱者值得同情,但无风不起浪,至少也要知道来龙去脉才好插嘴,如今她们一无所知,就单单因为胖女人气焰嚣张而评定对错的确有些武断。
小娃儿是真的被吓着了,平日里他娘说活都是轻声细语的,被胖女人这么一大通的吼叫后,小娃儿吓得怎么都止不住哭声,沈秋容把朗儿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不安。
“娘,有话您跟我说就是了,您这样把朗儿吓着了,”朗儿哭的小脸通红,沈秋容心疼的不得了,这才开了口回应。
她不说还好,一说到朗儿,那胖女人的脸色更不好了,“沈秋容,这谁家的野种,吓不吓着跟老娘有屁关系,你跟野男人生的野种,吓死了才好,你对得起我儿子吗?人都死了,你还给他弄这么个东西出来碍眼,作孽啊作孽啊!”
听到这儿吉祥大概是把二人的关系想明白了,这二人是婆媳,可这胖女人的儿子去世了,只是还有些不明白,既然儿子去世了,那孙子该更宝贝才是,缘何会是孽种呢?这里面只怕还有些蹊跷。
不过事不关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是旁观者,不宜插手,不过棉花的钱还没算好,刚才一打称是二十斤又带了点零头,吉祥又加了一把想凑个整,也不知道现在是多少,所以不想呆也得呆着,等着算完了再结账。
沈秋容脸色发白,双眼含泪,却倔强的没有留下来,抱紧了怀中的儿子,“娘,我都跟您说了,这孩子真的是安和的,您要是再说这些话,才是真的让安和在九泉之下不能安心,那您也别想再从我这拿钱了。”
沈秋容一直是谦和有礼,可有些事儿能忍,关于清白这事儿就不能忍,所以她挺直了腰杆,语气坚定,只是哽咽的声音泄露了她的伤心,朗儿就是她和安和的骨肉,她决不允许别人乱说什么来诬蔑朗儿。
胖女人大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银子,却没想到被沈秋容拿这个反威胁自己,当下满脸的横肉气的颤抖个不停,咬牙切齿的大声道:“好你个贱蹄子,敢跟老娘叫板,真是欠揍,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沈秋容细胳膊细腿的哪儿架得住胖女人打,二人在力量上就悬殊的很,一看胖女人就是个干粗活的,力气很大,而且沈秋容的怀里又抱着个孩子,肯定是吃亏的。
“能不能把我的棉花称好了算账啊?等我走了你们爱咋打咋打,我这着急回去呢!”买鞋的人看这架势不好,早就跑的没人影儿了,可吉祥来一次镇子里不容易,而且棉花都挑好了,她也中意的紧,忙活了这么大半天要是走了有些划不来。
沈秋容只顾着怀里的儿子和难搞的婆婆,还真的把吉祥她们给忘了,她是眼见着买鞋的女人小跑着走的,之后又赶上朗儿哭,她也没仔细看,还以为这两个小姑娘也走了呢,没想到还在这等着呢!
让客人等了这么久,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忙抱着儿子就要过来给吉祥她们算账,也不准备称了,就按二十斤算就行了,“两位妹子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半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女人打断,她真骂的过瘾呢,这两个小丫头也真没眼力见儿:“着急别买啊?卖棉花的有的是,你是死的啊非要在她家买。”
如果之前香草还能被吉祥拦住,可就在胖女人拿话攻击她们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嚣张的胖女人,自打进门就没好好说一句话,你骂你家儿媳妇没人管,可你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之后又说这么难听的话,实在是不能忍了。
“买不买关你啥事儿,要是半路遇到个泼妇,我们连门都不进来,吉祥咱们走吧,去别人家买个清净。”香草拉着吉祥作势就要往外走。
吉祥也觉得这个胖女人实在是脑子不清楚,既然想从人家这里拿钱,不仅不帮着拉客人还往外撵客人,这不是脑子坏掉了是什么,这店药师开不下去了,她去哪儿要钱,真是想不明白。
沈秋容见吉祥她们要走,脸色微变,这一大早没开张也不是假话,吉祥又买了这么多,可是个大主顾,这要是做不成,不白白的少赚了不少,赶忙上前陪着不是。
“两位妹子,再等等,这么着吧,这你们后加的棉花不算称了,就按二十斤算您看行吗?”。
香草是真的不乐意在这买了,人家买东西都是高高兴兴的,她们倒好,弄了一肚子的气,说啥也不愿意在这多呆了,一门心思的就想走。
吉祥的性子比她淡定,这明显二十多斤的棉花算二十斤,价格又合理,去别人家未必会有这么便宜,而且这个沈秋容看着也挺可怜的,便点头说好。
二十斤的话这账也好算了,五十文一斤的话正好一千文,在这里一千文正好是一两银子。
在身秋容说完一两银子后,胖女人也不说话了,眼睛在吉祥和沈秋容身上乱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价钱也好算,吉祥听完报价就准备掏钱,可手刚去拿怀里的钱袋,胖女人就冲了过来,大**一拱,沈秋容就被挤到了一边儿,对着吉祥也不是刚才那么凶狠的样儿了,舌忝着脸笑着道:“姑娘啊,这钱给我就行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吉祥握着钱袋的手停了下,探究的看向沈秋容。
沈秋容这会儿的脸色发白,看样子也要动气了,只听她道:“娘,这钱不能给你,上次您从我哪儿拿走了不少,害得我没有钱周转,这钱都是跟人家借的我还没还呢,再说年关将近,铺子里也要多存些货了!”
胖女人回头瞪了她一眼,不悦的道:“你可别跟我哭穷,你的本事可大着呢,你跟你的那些个男人们随便一开口不就能借钱开个铺子吗?这点钱不还他们也不在乎,这钱我就留着给安同娶媳妇,你不口口声声的说是我们家的媳妇吗?还要让这个崽子入族谱,那这安同没钱娶媳妇你就那么干看着啊?你安的啥心啊?”
如此强词夺理,沈秋容实在是无言以对,气的就快哭出来了,遇到这么个不讲理的婆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吉祥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可这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道理,口口声声的说这老板娘不守妇道,可她又让老板娘跟别的男人借钱给自己儿子娶媳妇,这是什么道理,好的对的咋都成她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