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说他稍后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李薇晚饭用过后,在皇宫里兜了一圈,等到月上梢头,这才看到摄政王的身影。
她一改萎靡不振、马上精神奕奕,抱着自己御写的一丢纸张走到他面前,让他看过自己的“政见”,自己就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一脸讨好的笑容,大眼睛都笑成了两道弯月、弯月中还带着点点星光,此诡异的神色让官千翊感觉不妙。
果然,只见她拿出一张纸,上面横横竖竖的框子里面写了些东西。
“王爷,我突发奇想,想到了一条有利于改进我们工作效率的好方法!”
“你且说说看。”官千翊谨慎地看着她的笑脸,只是卖个面子,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和信任。这姑娘虽然口才涛涛若悬河,但都是各种鬼点子和强词夺理,并不可全信,但若完全不感兴<趣,却又不是,他总要给她留些希望的。
李薇清了清嗓子,“咳咳,众所周知,我们一年其实有360多天,那么一年又可以分成二十四个节气,每个节气对应不同的农事和生产,春种秋收,夏耕冬藏,这些规律都是根据我们地球的环境变化而制定的,但并不大适合我们这些不靠天吃饭的处于上层建筑的人。我们每个月定制官员有修沐日,学子也有修学日,但这个时间间隔太长,并不适合我们调整工作。因此,我提出了周制度!”
官千翊大概听了明白缘由,讲得还有理有据的,于是任她继续讲下去。对于这个周制度,他倒是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一周,就是七天,第一天是周一,第二天称为周二,以此类推,周六和周七,我们统称为周末,周七也称为周日,是一周的终结。而我们将周一至周五定位工作日,周六和周日定为休息日。上朝时间就可以定为周一、周三、和周五,周六日集体休息。”
听到这,官千翊嘴角暗自抽搐,已经明白她的意图了。
“你这制度来历不明,根基不足,若是推广,会扰乱朝廷正常秩序,不可。”为了能休假,竟让想出如此有理有据的方方框框,真是难为她了。官千翊一时觉得此女才华横溢,却是歪才,用在了歪道上!
李薇这下着急了,“谁说毫无根据的!”李薇当初百度过星期制度的来源,但哪里记得外国那些什么每个星宿和神的关系啊!现在让她解释还真的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她直接将问题丢给现在北辰国的星辰官,“这个和星辰星宿有关,找星辰官,我来和他解释着个周制度,你就看看我这制度是不是毫无根据!我那世界五千年的历史,这些都是精华中的精华!”
于是接下来这几日,李薇就和星官周晨在解释这些制度。最后拼命鼓动说,周姓氏真是好,周制度出来之后,百姓肯定都记住了周晨的名字。
星官周晨在经过李薇的解释后,觉得有些道理。李薇虽然道理讲得不明晰,但已经能说出这是两河流域的人们总结出来的根据月亮阴晴圆缺变化的规律,而李薇在给他讲解周制度时,又适当地给他普及了一下太阳系的东西,概念性提出疑问,引导他进行深入思考,周晨如获至宝,每日夜观天象,废寝忘食。
为此,李薇特意批准了周晨免上早朝。
官千翊本以为周晨不会这么容易被帝女如此粗陋的提议说动,然而这几日周晨的举动说明他已经沉浸进入研究中,对自己这个往日的好友都不理不睬,足见沉迷之深。官千翊倒是诧异了,于是加派了不少人去调调一些执行的细节,并招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起研究,大致明白周制度后,内心却渐渐对李薇越发迷惑了:这女子看似不经意提起的提议,却真实具有博大精深的含义。
李薇不知自己得到了摄政王的关注和另眼相看,她这几日正要设计对付戚家的案件,这几日戚锦程总是说要单独详谈,都被她推拒了,今日下朝后,见戚锦程又迟迟不肯离开,心想今天大概是推月兑不掉了。
也罢,她准备已充分,是该好好清理一下这个朝廷的老鼠屎了。
戚锦程今天的脸色有些焦急,还有些愤怒。
“表妹,何故出尔反尔?”他第一句话上来就是质问。
李薇恼怒此人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表面冷冷道,“表哥说的什么话?”
“肖亮诚一案,陛下理应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太师府一直都是站在陛下这一方的,若是陛下罔顾我们的情谊,戚家的立场可就不好说了。最近肖良义居然派人搜查太师府,说是有陛下的旨意,陛下难道不该解释解释?”
哟,竟然敢威胁堂堂一国君主!
岂有此理!敢情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帝女都是依仗他们戚家才能坐稳的?李薇内心越是愤怒,表面就越是亲和微笑。
肖良义也真是个胆小鬼,让他偷偷暗访,尽量不要被戚家人发现,果然还是差了点招数,但也不能这么快就将我这个帝女推出来吧!
戚锦程今天既然敢这样当面质问我李薇,若不是背后有太师支持,就是使用类似的多次伎俩都被前身帝女接受了,所以他才肆无忌惮!那太师到底知不知情呢?知情后是不是放任不管呢?
还好她早做了准备,昨日修朝时就先请了戚太师过来一叙。
她和戚太师的对话中,主要是想确认戚太师的态度。戚太师在朝中威望很高,他乃两朝元老,手下有众多门生,不少门生都是京中显贵和即将的显贵,加之他为人一直老老实实,卖力为朝廷为君主解决烦忧,在百姓眼里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至少他表面看来忠君不二吧,这样一个人,李薇在仔细咨询了摄政王过后才定下的计策。
她首先表明自己敬重戚太师是朝廷元老,自己年幼,很多事情需要太师帮忙,她和戚家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荣誉与共。然而总会有些家族腐败分子妄图想咬断这根绳,让她和戚家心生间隙。
戚太师听了当然怒气冲冲,问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离间君臣关系。
“肖亮诚一案,不知道外公收到多少风声,然而我的案几上摆满的都是对戚家、对表哥不利的证据。表哥为人聪慧,却在此事陷得太深,暗地里找我说过好几次,言辞激烈不当,隐有威胁之语。”李薇言辞用句都是自家人的语气,尊称对方为外公。
戚太师一脸怒容,“这个逆子!当真如此?”
“若是太师不信,稍后请看。”
以上就是李薇和戚太师的对话,如今她和戚锦程对峙,藏在暗处的戚太师都听到了,大概是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很快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随手就给孙子甩了一巴掌。随后对他拳打脚踢,戚锦程吓得早已跪在地上,任凭打骂不还手。
“逆子!打死你算了!竟敢以下犯上!”
李薇在一旁喊了几句“诶,外公,别打了……”,装模作样地要阻止戚太师,本人却在一旁装作害怕不曾挪动,任凭他多踹了几脚后,这才上去拖住他,抱住他的手臂“外公,别生气了,你打他疼的不是他!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呢,您先歇会,”歇会再打也可以,“和表哥好好说说,表哥这么明白事理,咱用道理说话。”李薇见他是真生气,真怕他气晕了,连忙给他顺气,嘴里又开始鬼话连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