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纵承王大为诧异,差点要爆粗了,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到底在哪里透露出了想要皇位的心思,这位陛下到底哪里看出来了?
“去他娘的太子,谁爱当谁当去,本王才不去受罪!”
“这话可就不对了。朕自然也知道,纵承王天性放纵,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的,可另一方面,纵承王又是个孝子,茶贵妃把你放在手心里捧着,却也极力在为你谋夺最高的皇位,你若完全对皇位不在意,怎么会任由她把你推上今天纵承王的地位?”
西榷国人人都知道,纵承王即便再纨绔、再风流倜傥,可对于茶贵妃的话总不会违逆,因此得了个孝子的美名。
“那是——”纵承王似有隐衷,“总之,本王对那位置没兴趣,陛下过虑了。”
李薇淡淡一笑,“那敢情好,哪天让官千翊回去一趟,把西榷给接了吧。”
这话说得似乎是去吃一顿饭一般,李薇从容自若的语气让纵承王讶异了片刻:这女人真的是北辰的帝女?
“我对那位置没兴趣,可你的摄政王要想接手也不是易事。”纵承王冷哼一声,“陛下妄想一口气吞下西榷国,口气也太大了吧?”
“朕口气大不大,你家大哥知道。”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挑起了纵承王本身隐忍的怒意,他眉头死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竟然敢当面说要吞并他的国家?
李薇脸色一冷。“别在朕面前摆什么王爷的架子,也别以为你们提前抵达北辰就能抓住什么把柄,朕若此时一声令下,你和那个什么莲美人全都得滚出北辰的边界,让你们现在还在我帝都蹦跶是朕的大度,你们可不要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纵承王想不到这位帝女口气竟如此强硬,那周身隐然而散发的帝王之气让他也不敢对视。
可她把他当成强盗不成?什么叫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本王先于使团来此,只是为了个人私事。”即便怒意堵了胸,他还是尽量避免自己不要和这个帝女发生冲突,他也从来没有和女人撕破脸皮的习惯。
“私事?纵承王私事可多了。是哪件私事?”
“你、陛下算是在装糊涂吗?”。纵承王本就不是好脾气。能忍到现在不发已经算是好耐力了。
“朕胸中装有天下万民,有北辰的江山,有咱王爷,就是没有糊涂。”
“我纵承王倒是不知道北辰国的陛下又一双这么好的口齿。”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孤陋寡闻。”他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就敢来找她对峙。这番情形确实是孤陋寡闻。而且这男人虽聪慧,但没有计划和谋略,也不是她的对手。
被李薇这么一番连讽带刺的。纵承王气得站了起来,外围的护卫耳尖一直注意着室内,被某些声音惊动了,纷纷入了门,却见自家陛下毫发无损,而那位纵承王似乎满脸不悦,李薇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今日见纵承王找来,李薇本就不打算和他好好相处。
“气什么气?就你这气度,和咱家王爷怎么比?怪不得齐明飞不喜欢你。”李薇再刺他一针,随后语气一转,又把话题引到了齐明飞身上,让在爆发边缘的纵承王又把火气压回了胸口。
他不得不放缓了语气,“齐明飞他,和你说起了本王?”
“说了,天天说,烦死朕了。”
齐明飞曾和他人说起自己?纵承王心里不自觉地被愉悦了。
“他都是怎么说的?”纵承王这句话问来,竟然还带了一丝的不自在。
见证基情存在,李薇内心激动,表面却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你这人自私霸道,眼睛大概瞎了才看不出来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竟敢——”纵承王现在简直想要把齐明飞抓起来打一顿,他这些年为了找到当初的落儿,若不是因为他男扮女装,他至于这么就还没找到人吗?他还敢说他眼瞎?若不是为了他,他也不至于现在来到北辰国还畏首畏尾的,被自家大哥和眼前的陛下拿了把柄。
李薇暗自闷笑了片刻,又故作正经道,“齐明飞还说了,若是看到你再追来,让朕帮忙找人把你驱逐。不过——”
纵承王本听得火冒三丈,可听到最后两字,觉得事情又有转机,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在朕看来,齐明飞心里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那他是怎么想的?”他更着急了。
“朕觉得齐明飞最近有些奇怪,平时总是和绯香楼的头牌还有各个丫鬟逗嘴,可自从你来了后,他就整日茶饭不思的,每每和朕说话,总会说起你,可又特别烦恼的模样,朕也快被他烦透了。”
“咳,陛下既然是他的好朋友,自然需要多听听他的烦恼。”
“是啊,所以朕最近来绯香楼也特别勤快,齐明飞唠嗑的什么话朕都仔细听着。可这样一来,可咱家摄政王大人不高兴了,非得让朕把你们西榷国的事情处理完毕了才肯让朕出宫,你说怎么办。”
“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对一个臣子言听计从?”纵承王以为这句话非常有打击性,即便眼前的帝女聪慧得老成,也定然会被他激起几丝傲气。
不料李薇坦然一笑:“朕还年幼,自然需要摄政王大人处处提点。”
纵承王又被气得闷了眉头。
李薇接着道,“说到这,朕还差点忘了。摄政王大人最近不让朕出宫了,说是不让朕见你这个纵承王,若是朕与你见面的话。直接禁足宫中。如此,朕往后可能真的来不了绯香楼了,可齐明飞最近心情糟糕,不知道会不会想不开从而做出什么事来啊。”
她说得一脸忧郁,那鬼话连篇里偏偏歪打正着,因为纵承王今天才刚被官千翊威胁不准与眼前的陛下见面,更不能‘勾引’什么的,如今听到李薇这么一说,自然全信了。
“你我见面的事,瞒着他不就好了?”纵承王现在想起官千翊威胁的语气。心里感觉很不妙了。
李薇往门外看了一眼。“跟着朕的人都是他的,朕与你见面的消息恐怕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发觉纵承王对官千翊还是有些忌惮的。
纵承王虎躯不大明显地一震:乖乖,大哥的势力果然恐怖,竟然连陛边的人都作了安排。可怜这位陛下怎么还能感觉如此自在?
忽略他那复杂的眼神。李薇又道。“若是能完美处理西榷来使一事。朕倒能腾出时间好好和齐明飞聊聊,也许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的心思呢。咱们外人看得清楚,可没人提点他。恐怕他也不会明白纵承王您的苦心。”
纵承王听了她这句话,内心顿时涌起了一股热流:她知道本王对齐明飞的心思?
“纵承王若是喜欢齐明飞,朕倒是乐见其成的。”
“你,说什么?”纵承王感觉自己听错了。
“怎么?难道是朕会错意了?哎呀,还好朕还没和齐明飞说,不然——”
纵承王连忙打断,“没错,陛下您没错,本王,是喜欢齐明飞。可本王想不到,陛下您竟然会觉得,我们……”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朕是觉得,一般的女人可能hold不住齐明飞,他性子又跳月兑,平时各种想法太大,连朕也管不住他。但他怕你,你也能管住他,朕觉得这个就是最靠谱的条件。”李薇尽量找出‘男男相恋更是真爱’的各种正经证据让眼前的人信服她的真心,让他明白,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他内心的想法。
纵承王高兴之余,连连点头,“如此陛下,可要多和齐明飞说说话才是。此时,本王就拜托陛下了。”言罢,还恭敬地施了个礼。
李薇摆摆手,“可朕最近可能出不了宫了。”
纵承王这才恍然过来,仔细想了一番两人的对话,终于自觉主动地找到了漏洞:“陛下,我们西榷国来使没有什么大事,您需要解决什么难题?”
见鱼儿上钩,李薇暗自比划了个大V,故作诧异道,“你作为使臣代表,你竟然不知道?各国来使,就数你们西榷最爱刁难人。朕打开宫门用十丈高规格礼仪将你们迎入了使馆,接入了宫内,可你们每次进个贡品都非得要出些什么题目,说是要考考我们北辰国,那些题目你们自个都不一定答得出来,这不是在挑战我北辰的威严吗!贡品你们爱送不送,出那些个刁钻的题目到底啥意思?”
李薇说道激动处,方言都出来了。
“陛下,那些题目,是两国之间的交流和一些不伤大雅的较量——”
“放屁!”李薇直接爆粗,“你们把猪粪、牛粪以及各种动物粪便混合一起拿上来让北辰国的人来验证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粪便,这样的事情还说是无伤大雅的交流?”
纵承王脸色一红:这件事是三年前的使臣干的事,他也觉得是自个国家太不文雅,同时被北辰国的官千翊揭开骗局后,整个西榷国都蒙羞。
可这事现在也轮不到他做主,他帮不了啊。
“陛下,本王只是代表西榷,并不知道这些题目。”那些定是使团商议的结果,与他没有干系。
“那谁知道?你们的第一美人?”李薇瞥了他一眼。
“她?也许吧。”这一次出使北辰,他本是自己要跟上来的,施玉莲才是使团唯一的皇族代表,她本人也喜欢这些勾心斗角,自然会知道。
纵承王想到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使臣身份,脸色一苦,“本王总不能让他们把题目都撤了吧?”
“题目自然不能撤了。朕只是想知道是什么题目,若能早些知道,也能早做准备。”说完这句话,李薇执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话说到这份上,她就不相信纵承王还能装傻不成,他没她会装啊。
“陛下,本王,这次出使北辰,只是一个虚名身份,并无实权。”
李薇摊摊手:SO?
“朕知道你并无实权。可这事与朕何干?”她只需要得到题目信息,并不是预备着要帮他解决难题的。
他有求于她,遇事自然要迎难而上,挖自己国家的墙角了。
李薇暗自笑了笑,优雅地端起杯子轻抿一口,以袖口遮住了得意上翘的唇角。
纵承王最终答应试一试,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他想起自己此番前来,这一步步地竟然毫无知觉地落入了她的圈套,顿时惊觉此女子当真厉害,再次看向她时,对她从容自若的笑容竟然有了忌惮之意。
“朕解决了西榷国难题,自然会和齐明飞好好聊聊你们俩的事。”
听得李薇答应出宫和齐明飞好好聊聊,他立即恢复了踌躇满志,恭恭敬敬多谢了李薇。
“如此,本王先行告辞。”他起身,施礼。
李薇起身想到这男人与齐明飞的关系,突然笑了笑,靠近了他耳侧轻轻说了一句话。
纵承王突然脸色通红,随后满脸惊愕地看着她:什么在上在下?这陛下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薇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喂,傻了?”
纵承王却看了她一眼,退了一步,还是盯着她,像看怪物似得,“陛下此言,当真惊世骇俗。”她对这样的话都能月兑口而出,并且脸色暧昧中带着深深的调侃。这样的神色和表情,他家大哥知道吗?他怎么觉得自己大哥很有可能可能被这个看似年幼却聪慧狡诈的陛下给骗了。
“什么惊世骇俗?你们若真心相爱,迟早得走到那一步,别告诉我你堂堂一国王爷,竟然是被压的那一个?”
“咳咳咳,”纵承王突然被她说的‘被压’给呛着了,“陛下,你,这话可不适合…你一国之君,而且,”还是女子。可她怎么都知道呢?还说得如此轻松自在?
李薇却嗤笑一声,“别是还没想到那一步?你们俩之间,还真是纯情。”
“陛下,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鄙视了,纵承王即便想找回面子,可终究觉得怎么说都难以启齿,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怎么说出口的。
“不是朕想的那样,迟早也会那样。这事,你不愿说,朕问齐明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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