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胖胖,他尚是有些不舍,一再问我真的不当他老大吗?
我有些想笑,虽说他夸我身手了得,可鬼才晓得刚刚那炫酷的几式,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今日出来,也尚是过足了瘾,怎得说,英雄救美一出,是演下了,尽管我不是英雄,胖胖也不是美人。
悄悄回宫的时候,南邢出乎意料的,已然回来了。
他以往向来忙得很,可今日却是出奇的早。
金色的大殿里,他冷着一张脸,一双寒冰的眸子里,甚是骇人。
“你偷跑出去了?”他沉声问道,脸上吓人的很。
我干笑两声,撩了撩耳尖并不存在的碎发,“就就出去了一小会儿。”说完,用手伸了个长度,比划一下这时间究竟有多短。
“啪!”他看起来明显有些急,毫无理智间将桌子拍的震&}.{}起,“我先前是怎么说的!”
我的心跟着那桌子,也震了一下,怕他就此下一掌拍的是我,可内心强烈的愤怒,完全超过了对骨骼碎裂的恐惧。
“我不是你养在笼子中的鸟!”我大声控诉着,极为不满。
仿似要将这一段时间,所有的憋闷,顷刻间爆发出来,再也不愿委屈,再也不愿强求。
他沉默,静静凝视,一双眸子黑亮的让我有些心悸。
良久,我冷静下来敛眸,只觉全身无力,“我只是闷坏了,才偷跑出去的,你若不喜欢,下次便不去了”
声音闷闷的,不怎么有精神。
南邢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对不起,刚刚是我急了些。”
“你今日出去,有没有被什么人看到?”
我敛眸,不敢看他,“没没有。”更不敢将英雄救美一事告诉他。
不晓得为何,虽说他总是强制着我,不给我出去,可现在妥协无奈的他,让我觉着心里像是被咬了一下,蓦地又空又疼。
听了这句,他缓和了些语气,“你若是闷了,以后我回来勤快些,多陪你些便是了。”
从那日以后,他果然每日便会回来地早些,而且会隔三差五地带些新奇的玩意儿,给我解闷。
这日,他从外面兴冲冲地闯进来,带了一身尚未褪去的寒气,脸上有些兴奋的之色,这是在他脸上,少有能看到的。
“浮桑,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你保准喜欢。”他双手负于身后,神秘的紧。
我有些怏怏的,着实不怎么想猜。
他每次带来的玩意,实难让我高兴,可又怕扰了他一番苦心,每次都装作欢喜的表情。
“什么啊?”我依旧怏怏,提不起任何兴趣。
“你看。”他将手伸出来,是一只巴掌大的东西,似狼似狐,那通体雪白的毛,仿似踱了一层流光,眉眼灵气尽显,浑身茸茸的,甚是柔软可爱。
我果然的来了兴致,将她接入手中,心里兴奋难耐,“是狐狸么?哪来的?”
南邢也有些高兴,一双好看的眉眼,弯的更好看了。
“这是不是狐狸,是天上的灵兽,少有能晓得它们的行踪,可今日赶巧被我碰上一只。”他眉宇兴奋,像是得到了极为珍贵的宝物。
我手一顿,将小灵兽塞给他,“那我不要了,你放了吧。”
那白的近乎透明的毛发,通体流光,温顺的眉眼里闪着灵光。
“怎么又不要了?能得到一只灵兽,可是需要机缘的。”他僵住,不晓得哪句惹了我。
我撇了撇嘴,将头别开,“你捉了它来,肯定非它所愿,既是如此,呆在我这,只会让它觉着勉强,不开心。”
我话刚说完,南邢手上的那只小灵兽动了动,摇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一双灵动的眼睛里,有些委屈之色。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有些急,可那只小灵兽看起来更急。
南邢笑了笑,将它放回我手上,“这下你不要也得要了,它认定你是它主子了。”
它刚到我手上,便将它绒绒的毛,在我掌心蹭来蹭去,痒痒酥酥的,甚是舒服。
掌心痒的厉害,可我又不敢轻易放松,怕摔了它。
“灵兽一旦认定自己的主人,便跟定了,若是主人执意不肯要它,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南邢看着我,“绝对衷心是它们最大的优点,可也往往是致命的弱点。”
我叹了口气,将它凑到眼前,点了点那张小巧的鼻子,“跟着我有什么好呢。”
跟着我,永远只会像一只被囚禁的鸟,望着遥不可及的天空发呆。即使那天空再蓝,我也只能在这一方的笼子里,抬头丈量它的高度,一遍又一遍,等到最后,只余下时间的薄凉。
它在,南邢也在,这话,我没有说。
到了后来,我才晓得,困住我的,并不是南邢,而是我自己。
“跟着你有吃的,有喝的,哪里都很好。”一个佛铃般灵动的声音响起,音波婉转,犹如一滴纯净的水,点在平静的湖面上,晕开一层一层的涟漪。
“你会说话?”我手颤了颤,差些将这小东西摔了。
手上的小灵兽抖着耳尖,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我也没说自己不会说话呀。”它满眼无辜,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甚是好看。
南邢怕我被吓到,缓缓解释道,“灵兽只有在认定了主人后,才会开口说话,也会幻化成人形。”
待我从那阵惊悚中缓过神来,才后知后觉、觉着甚是好玩。
我将她凑到跟前,食指轻轻顺着它流光的毛发,一遍又一遍,“你有名字吗?”。
她眨巴着一双眼睛,在我掌心间窜来窜去,“我叫勾尘,你可以唤我钩钩或晨晨。”
我想了想,只觉尚是不怎么能叫出那么腻歪的名字,便不怎么好意思地唤了它勾尘。
勾尘自在我身边呆得这两日,并未有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但凡她吃饱了,睡足了,很大一部分时间也会和我闲聊上一些。
南邢说她是可以幻成人形,可无论我哪般威逼利诱,它都只是以一只巴掌大的兽形趴着,两只尖尖的耳朵耷拉下来,闭上眼睛,不理会我。
“勾尘”我蹲在墙角,用食指拨弄着那只耳朵,烦扰着不让它睡觉,“你幻出人形出来,给我瞧瞧吧。”
它翻了个身来,面朝里面,不理会我。
“钩钩?”
“晨晨?”
我“骚扰”了它半天,它终于半睁开了一只眼睛,随即,那双耷拉的耳朵立马竖起,轻轻抖了抖。
“有人来了。”它睁开眼睛,一双眼里满是警觉。
这殿里,所有宫娥侍卫的味道,它都晓得,如此这般充满敌意的警觉,想必是来了陌生人。
此时南邢尚是没有回来,我又不得随意见人,便想躲起来。
可那厢的,尚是没有找到地方,殿门便在一阵吵嚷中被推开了。
她见了我,有一瞬间的愣神。
也只是一瞬间的,她敛了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戾气,姗姗走来,甚是随便,像是在自己家中惯了。
她嘴角含笑,“这些时日,外面总传南哥哥藏了个美人,今日一来,竟然是真的。”
随即,她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熟门熟路。
浅啜几分,放下杯盏,俨然一副主人主人的模样,表情宽容慈悲。
“你在这还住的惯吧?南哥哥也真是的,这般大的事情,也不知会我一声。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可要跟我说,我定会将南哥哥修理一顿。”
语气娇嗔羞涩。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怎么明白,她突然闯入是怎么个意思。先是这般又那般地表示她主我客,又这句那句地强调她的南哥哥,说得甚是亲昵。
“哦,忘了告诉你了,”她面上娇羞。
“我是灵宝天尊的幺女,毕夙公主,也是南哥哥指月复为婚、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我恍然点头,原来她是想说这个。
“现下长生大帝、您未婚夫不在,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我摊开手,神情颇为诚恳,“您要先回去吗?”。
她面上僵了一下,笑笑,“不打紧,我今晚就在这住下了,也好和南哥哥商议一下我们的婚事。”
她将“婚事”两个字咬的颇重,仿似我耳朵不怎么好使。
我颔首,神情颇为严肃,“是该好好商量商量,不若再娶了旁人,便甚是尴尬了。”
她已经有些生气,沉声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若明确说说旁人是谁?何必隐隐藏藏。”
我撇了撇嘴,“旁人可多着呢。”
“莫不是说,姑娘指的是自己?”她开始沉不住气。
我敛眸,一手托腮,一手拿食指在桌面上无聊地画着圈圈,“他若执意要娶的话,我勉勉强强同意也行。”
她冷笑,“呵!你可晓得,这天上多少女子都想嫁他,可惜啊可惜,他是我的,从一出生就是我的。”
她顿了顿,“就凭我有极其尊贵身份,天生高贵的血统,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他,哈哈哈这是令多少女子艳羡心碎的事情。”
精致的妆容,此刻有些崩裂。
“他爹把他卖给你了?”我惊讶,在心里感叹,颇为悲悯地唏嘘,世上竟有这种爹爹,儿子刚生下来,便卖给了别人。
“你在说什么?”她皱了皱眉头,不怎么能明白。
我气定神闲,蘸着她杯中的茶水,在桌上随意工笔,“既然没卖给你,你怎得说他是你的?”
“他是他,你是你,他要这般还是哪般,你说了也不算。”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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