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痛苦,微微挣扎着,只觉得下巴都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的,就连他的名字她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叫出来。
而更让她觉得害怕的是
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在她心中认为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举动?
眼前的这个君渊寒周围的气息冷冽无比,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凉意。
还有的,就是对面前人的毫无怜香惜玉的折磨。
他又使劲收了收气力,手也朝着自己的方向粗莽的拉扯着,看着面前人不稳的身子和她眼中逐渐泛红的眼圈,他却再没有手下留情,反倒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就是用你现在的这副模样,骗了朕多少?”
他的嘴中再也吐露不出什么别的话来,被醋意和不甘沾满的思绪只由得他各种挖苦她。
水月听完这样一句话,心脏猛地一停,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手中也停止了挣扎。
她直直看着眼前的人,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是她是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样的一句话竟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看出她眼中的惊愕,君渊寒的笑也越发的具有讽刺意味了。
“你又要开始装无辜了吗?”。
他沉声说着,纵然心中有百般怜惜,可是一想到她刚刚的‘深情’低喃,一想到她在见到自己之后的失望,一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他的行为立马就被‘不理智’三个字控制着。
“当初朕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呢?”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这话也不知是在问他自己,还是问水月。
只是不管是问谁,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伤害着水月的心。
“我我这样的的人”
水月咬死死皱着眉头,极力重复说出了君渊寒的这句原话,心中一阵阵抽痛着。
“你认为认为我是、是怎样怎样的人呢?”
她咬了咬牙,有些赌气的反问了一句,脸色虽然极为不好,但是望着君渊寒的眼中除了受伤,却也同时都焕发着坚韧无比的光芒。
君渊寒的表情一顿,沉默凝视了她数秒,然后又缓缓松开了手。
当他的手一离开水月,水月就弯了弯身子,将脑袋垂的低低的,手下意识的抚了上去,揉捏着早已经失去知觉下巴。
她咬了咬唇,硬是不让自己在君渊寒面前表现的太差。
至少,她不该将她的痛都表现在他的面前。
更何况,还是他给的。
她又垂了垂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意。
哪怕已经极力遮掩,但还是被君渊寒看了去。
他的神色因为少了水月的注视了变得松动的许多,尤其是水月刚刚那个问题,令他的心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是怎样的人?他真的足够了解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只是以前他还能自己找借口忽略过去,毕竟月儿的来历与身份都格外不同。
可现在,牵扯到那个云衣的男子,月儿又是如此念念不忘,他真的无法再忽略。
也许,他永远也不能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
“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朕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低声道,然后悄然握紧了双拳。
水月的气息也猛地一滞。
“不重要?”
她缓缓抬起头,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已经不重要了吗?
“是,朕与你,日后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他再一次开口,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欲离开,水月可是想也没想的就在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
“你什么意思?是要离开吗?离开我?”
水月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只是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而变得格外激动起来,拉着君渊寒的手也在无形中加重着力度。
只是这样的力度,还是足以让君渊寒轻易月兑去了。
“明日,明日过后,后日一早各国之人便会起身回国,你可以选择留在这,若是想回去,我也不会扔下你,只管跟着便是。”
他轻甩开水月的手,缓缓交代着。
水月听完,慢慢的收回被甩开的手,忍不住含泪笑出了声。
那笑声满是悲凉与凄楚,却还是没有让君渊寒软下心来回头。
“你说不会人扔下我?那你现在所说的、所做的,这一切!这一切又算是什么?!”
水月看着仍旧以背影面对自己的君渊寒,情绪已然开始有些失控。
她只要一想起他方才说的话,眼中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动着。
不会扔下自己?
可是他应该知道,在他对自己说这些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将自己扔的远远的了。
面对水月失控的质问,君渊寒没有作任何反应,只是沉默了数秒,最终,他还是抬脚离去了。
眼见他还是要离去,水月立马什么也不顾的跑上前,猛地冲到君渊寒身后,双手紧紧的环住了他。
君渊寒的身子微微一僵,脚步也下意识的没有再继续前行。
“君渊寒,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故意吓我是不是?!”
水月轻靠着他的后背,泣不成声的连连询问着,换来的却只是君渊寒无言的沉默。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见他还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她浑身都轻轻地颤抖着,手指下意识的纠紧了他的衣裳,眉头也痛苦的纠在了一起,源源不断的泪水也顺着水月的脸颊渗进他背后绣着龙腾暗纹的衣裳之内。
“求你了不要不要走”
她轻轻的低声哀求着,每说出一个字,她的喉咙就酸疼的厉害,就像是有无数荆棘生长其中似的。
但她不想让他听到她的硬咽,所以她又费力地吸了好几口气,稳住了气息又接着开口。
“别离开我,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只是生气,我那天其实”
“够了!”
君渊寒闻此,立即打断她的话。
“如今,我与你已再无瓜葛,你的事情,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要去了解了。”
一听水月提起那天的事情,他的声音也由此变得格外的清冷决绝,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和不舍。
说完,他狠狠掰开了水月禁锢着他身体的双手,无情的将她推开,不等她再上前,他便独自一人离去。
水月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差点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她疾速抬头,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个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再也没有了力气追赶上去。
水月猛地伸手捂住了心口,仿佛自己在用冰冷的手揪扯着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脏。
她知道,她从未这么求过一个人不要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是,结果却是是这样。
“为什么”
她望着眼前已经空无一人的碎石小道,用极低的的声音问着,其实她眼里早就已经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心里却都已经知道了。
他真的走了,如此干脆。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只是短短两日不到的光阴,只是她在他面前一次反常的失神,事情就不知道为何演变成了如此不可收拾的景象。
她无助的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得死死的,双肩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寂静的空气中开始传来一阵阵的低泣声。
但是很快地,这份声音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有竹叶被轻风带起的沙沙声。
水月的双肩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停止了颤抖,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头依旧低低埋着,双手也交叉垂落在两膝之外。
她的身后,渐渐出现了一个人。
那便是水月一直寻找的老婆婆。
她的表情看不出她此时出现到底是何用意,只是一味缓缓走进水月,走到她身边之后,顺势模着手边的拐棍蹲坐了下来。
老婆婆的手轻轻抚上水月的脑袋,可是水月却没有任何反应了,身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有人正在靠近自己似的。
“少主夫人别怪我这个老婆婆”
老婆婆这么称了她一声,然后又不知为何,向着水月低声道着歉,手同时也顺着她的柔发而下,直到她瘦弱的肩。
然后,她的手中灵光聚现,水月的头也因此被缓慢的抬了起来。
不同于之前的是,水月的眼睛如今是紧闭着,明显就是已经睡去了。
想来应该是老婆婆出现的时候就对她做了手脚,使她昏睡了过去吧。
老婆婆将水月的头抬起之后,又将她的唇給分开,另一只手便将一颗棕褐色的丹药缓缓送入了水月的嘴中。
待给水月服下了药,老婆婆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些疑惑不解的情绪。
“这一次,您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