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的小姐们出来,自然早已经有仆人进店里打点过,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待萧璃等进了店里,便见高大辉煌的挑空大堂,四面有不同的分区,有女子过来问她们的需求,问明后便带着她们向左近的柜面走去。
萧瑂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早已经眼花缭乱了,但是又出于高族小姐的本能矜持,不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只听人安排着。
萧玥却很是随意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又戴戴,一会儿又跟那女子聊上几句,无非是问成色价钱之类的。
萧璃看着柜台后面关着的门。
许久,便见那门打开来,一个妇人跑了出来,忽然顿住了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萧璃。
终于,妇人面目大恸,直奔着萧璃跑过来,“小姐,你可算来了!”声音悲痛异常!
跟着的丫鬟婆子都怕有什么闪失,便赶上来挡在前面。
萧璃却大声让她们退下,任由那妇人扑上来紧紧抱着自己。
“红儿,你这些年可好?”她忍着泪意轻轻问道。
红儿大哭着,萧璃本不想流泪,可那泪水还是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
惠儿也走上前来,哭道,“红儿姐姐,你还认得惠儿吗?”。
店内虽然客人没有往日多,再加上男客被清了场,但加上跟着的丫鬟婆子也有十几个人。
此时众人皆面面相觑,这是聚宝楼的掌柜媳妇。常来的都是认识的,此时见她哭得伤心,便有平日里相熟的上来解劝。
终于。红儿的声音小了下来,抬头看着萧璃边落泪边笑了起来。
“小姐如今的样子真的跟女乃女乃当年十足十的像!”
萧璃帮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头发,也笑了。
“胡全让我代他请安,问小姐的好!”
萧璃含笑点点头。
“小姐,您今儿来……”红儿擦净了面庞才看清跟着萧璃的几个人,也认出了萧玥,但竟不施礼。
萧玥自然知晓原委。便假意看首饰,踱到了一边。
萧璃回身拉过萧瑂,“红儿。这是瑂姐姐,今儿给她挑几件好首饰!”
红儿赶忙轻施一礼,“原是四小姐,请恕奴婢眼拙!”
礼毕抬头看了眼萧瑂。果然出落得好光景!
回身叫过了人。“这是咱们金楼的东家,带她们去雅间!”
如此一说,店内的人方才明白萧璃的身份,便有人过来引领着她们向楼上走去。
萧玥跟在最后,脸上露出了恨恨的神色。
她自然是听到了萧璃说只给萧瑂选首饰的言辞了。
很想转身离去,可是想想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这个妹妹如今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握了握拳头。她便跟了上去。
萧璃前面走着,眼角的余光扫到萧玥跟了上来。好啊,到了自己的地盘,自己如今亦这样冷落她,她还能这样脸皮厚地跟上来,看来也不是很好对付的!
想到这,萧璃握紧了萧瑂的手,快步上了楼。
雅间很宽大,布置也奢华。
萧璃回到京城后是第一次来,此时见红儿夫妇将金楼打理得这样好,也很是欣慰。
母亲的嫁妆在她出事后外祖母执意单独立账,坚决不让祖母将其收回萧府公中。
“璃儿年幼,将来也就能指望她母亲这点嫁妆了!”萧璃还记得外祖母当时平静却不失严厉的面庞。
外祖母这样并无可厚非,如若换一个心黑的婆婆或是家族情况复杂的,这嫁妆如若收归公中,萧璃长大后的确是被动的。
此时,红儿带着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小丫鬟将手上七八本厚厚的册子放在桌面上。
“这是店内所有珠宝的图册,四小姐可以尽情挑选,我会让人拿来让您试戴!”
萧瑂闻言很是震惊,看向萧璃,萧璃亦含笑点点头,这便是让她随便选了。
她本能地想拒绝,这些年在沛大女乃女乃的压制下,她早已经学会了谨小慎微,察言观色。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看了眼萧璃,此时正与红儿耳语着什么。
不管萧璃的目的为何,今日她却是真心带自己出来逛街的,既然这是她母亲的嫁妆铺子,自己又何必这样矫情。
身上的朴素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是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吧!
算了,索性任性一回,想到这,她便拿起一本册子仔细地看起来。
那边萧玥知道今日自己是占不到便宜了,便偎到了萧瑂的身边,帮她选了起来。
女孩子在一起,看到这些衣裳钗环总是有很多的兴趣,不一会两个人便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全然未注意到红儿交给萧璃一本厚厚的账本。
萧璃略略翻了几页,用手指着其中一处看了眼红儿,带着疑惑的眼神。
红儿含笑点了点头,萧璃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
好样的!
她在姑苏跟着那些富商巨贾的子弟们聚会游玩,除了可以从他们口中套取京城的各**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便是积累财富!
虽说是一介女流,但带着前世记忆的萧璃早已知晓,多少个世家贵族因朝政动荡受到波及,往往很久都不能翻身。
其实背后的根本原因都是在一个“钱”字上。
且不说世家贵族们的生存之道往往依赖于祖宗的勋爵荫蔽,封地收租,朝廷给的岁禄。
一旦上位者生出打压之心,这些权利一旦收回,贵族原来的架子还在,所谓由奢入俭难,便寅吃卯粮,很快败落了下去是绝大多数。
几遭下来,能抗住的已实属少数,往往呼啦啦如大厦倾倒,带累得族中都败落下来。
还有那能抗住的,想要翻身,且不说上下打点,就是维持表面的体面,没有大量的雪花白银又怎能实现?
是以,到了姑苏后,萧璃便借着与那些人接触的机会,仔细学习他们的经商之道。
其实无非就是倒卖和置业。
大月朝除了盐和铁不允许倒卖外,其他都是可以倒卖的。
但是这一行当上,萧璃却无兴趣,自己毕竟是个女儿身,那倒卖一行抛头露面,也实在粗陋得很。
因而她便眼光放在了置业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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