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耿言尴尬的笑笑,对于这种情况他也莫可奈何。
到底是碍于凤栖的身份,老太君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当面给凤栖难堪,只嘱咐人好好照看着苍云代和泠溪,不要失了东道主的身份。
再看了一会戏,倦意席卷,老人家有些撑不住了。
见老太君手撑着额,一脸倦意,芮王妃低声道,“太君是否累了,要不要先回府歇息?”
沫宁馨就坐在老太君身侧,芮王妃的声音虽小,但她也听了个清楚,“祖女乃女乃,月上中天了,公子们该去十里桃林寻花灯了,最好一曲舞只怕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出演呢,您若是累了,要不要先去厢房歇息一下?待到演出时宁儿再喊您?”
“罢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老太君在芮王妃和沫宁馨的搀扶下起身,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不必在意,“行了,老婆子我就先回府了,省得你们几个小的玩得拘束。”
复又对沫耿言、沫宁馨道,“你们两个也留下,佳节难得,好好玩玩,就让青儿和你们娘陪我回去就行了。”
“是,太君请。”芮王妃应是,跟右相夫人扶着老太君离开,在路过凤栖他们那一桌时,稍稍无奈地叹了口气。
几位作陪的官家夫人见此起身离去,给小辈们留下空间
沫耿言扫了一眼因为长辈离去而话题渐渐活跃起来的人,气氛较之方才,似乎轻松了不少。
席间也有不少男子告辞离去,女孩子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隐隐地讨论着谁会得了谁的花灯,也有人在讨论着自己描在花灯上的花样。
“宁馨,你在花灯上画了什么。”沫宁馨在老太君走后,也坐到了六公主那方席位,普一坐下,便有人靠近来问。
沫宁馨状不经意地看向泠溪,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娇俏可人,她低声道,“没什么,随手提了一首诗罢了。”
“诗啊。”邻座的人感叹,“宁馨是第一才女,题的诗定然不凡,只是不知道,宁馨希望能入谁的眼呢?”
“不管入了谁的眼,一准都是人中龙凤。”
“哪里有,几位姐姐就莫要再笑话宁馨了。”沫宁馨微微低头,脸上红晕更甚,更显娇羞。
邻座的几人吃吃笑着,“这哪是笑话,分明是夸赞,是吧,沫公子。”
虽然隔了一条过道,但几人的谈话这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沫耿言看向妹妹,自然没有忽略妹妹频频看向泠溪的眸光,“泠少主以为呢?”
见有人将话题抛给自己,泠溪自然地回眸看了眼沫宁馨,好脾气地点点头,“沫小姐的墨宝自然是好的,毕竟第一才女的名头也不是虚的。”
“多谢泠少主夸赞。”沫宁馨听言心中雀跃不已,却也不忘起身回了泠溪一礼。
“客气。”
“麻烦!”泠溪滴水不漏地还回去,却不想得到了凤栖的一句吐槽。
他轻笑,伸手拍了拍凤栖的脑袋,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好心情,“这叫礼数。”
凤栖听言吐了吐舌头,什么礼数的最讨厌了。
苍云代兀的将凤栖手边的酒杯夺过,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次饮尽,低头时正好看见凤栖气鼓鼓的小脸,他微挑眉。
“那是我的酒”对上苍云代分明澄清却望不到低的黑眸,凤栖有些些心虚。
“桂花云酿后劲大,酒量好些的尚不过五杯,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出发去福禄山了,你确定你还要喝?”苍云代无视之,继续饮酒。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再看一眼苍云代饮酒的杯,凤栖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那是她喝过的酒杯。
“小阿九,看来你的酒量也不咋地嘛。”对于凤栖突然红了的脸,傅易烜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喝多了酒,有些微醺罢了。
倒是他旁边的泠溪微微而笑,一杯酒水饮尽,掩去千般滋味。
而沫耿言,眼带也复杂地看了一眼脸染红晕的凤栖和不动声色的苍云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是苍云代这一桌的人还没有分毫的动静,想来是今年又不进那十里桃林了,在座的女子虽有心理准备,却也有些失望。
三公主偷偷看了眼傅易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姿态,不比南隨太子风流毕露,却也是眉目有情流转,羞刹女儿心。
他也没有去十里桃林,三公主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了,不过。
三公主暗下决定,看来可以请母亲去向父皇吹吹枕头风了。
这时,有人从暗处出来,附在傅易烜的耳边说两句,又悄悄地退下了。
傅易烜面上有些不好看,凤栖刚想问,就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前来请凤栖公主、云世子、泠少主和小王爷入宫一叙。
凤栖看了眼来人,又看向傅易烜。
傅易烜眉头微蹙,起身道,“走吧,我们路上说。”
苍云代和泠溪对看了一眼,似乎是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什么,没有任何异议地起身,跟来时一样,四人一前一后离开。
“哥哥。”沫宁馨秀眉微拧,走到沫耿言身边,面带询问。
花灯佳节,没道理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召这几人入宫啊。而且,父亲先前受召入宫,到现在还没回来,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面对妹妹的询问,沫耿言也是满月复疑问,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管。
凤栖几人下到楼下,果然看见凌天皇帝身边的德公公候在那里,一见凤栖几人,赶忙上前行礼,“哎呦,公主殿下,可算是找着您了,还有云世子,泠少主,小王爷,您几位快快跟老奴入宫罢,皇上那边可是十万火急呀。”
“德公公,这是出什么事了?瞧你急得,火都快烧到你的眉毛了。”凤栖挑眉,调笑道。
“这要是只烧到老奴的眉毛也就罢了,不碍事,可问题是烧的不是老奴的眉毛。”德公公到底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也算镇定,知道跟凤栖瞎扯下去肯定没什么结果,于是催促道,“您还是赶快上马车吧,皇上都等急咯。”
凤栖撇撇嘴,越过德公公走向他身后的马车。她刚要提起裙摆上车,又见苍云代三人向另外一辆马车走去,顿时就不干了,“不行,我要跟苍云代一辆马车。”
“姑女乃女乃,您快别闹了,还是快些回宫吧。”德公公素来拿凤栖没办法,只好告饶。
但凤栖就是不依,“不行,反正不让我跟苍云代一辆马车我就不回宫了,就让父皇等着。”
德公公听言是冷汗连连,心想,天底下也就凤栖敢这般大逆不道了。“公主”
“行了,公公就让她过来吧,再让她闹下去,天都亮了,还进什么宫。”傅易烜最先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泠溪最先上了马车,彼时见凤栖闹,也没像傅易烜那般微恼,反而笑意深深,带着几分宠溺,“公公难不成还当心我们几个会欺负了九公主不成?”
“老奴不敢”
德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云代冷冽的眼神一扫,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上车。”傅易烜跳上马车寻了个位置坐下,苍云代也一脚踏上马车,对还在下面的凤栖伸出手。
凤栖瞬间乐了,先前的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将纤细细腻的小手放入他如玉的手中,细腻温润的触觉,带着夜间的微凉。
车帘被放下,掩住了四道风华各异的身影,德公公这才醒过神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却发现身上早已汗湿。
这位云世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难怪会令各国君主忌惮,令他们家九公主倾心十年。
马车缓缓驶动,向皇宫而去。
芳清园上,将方才一幕全看在眼里的众人神色各异,有鄙夷,有不屑,有愤懑,有嫉妒,也有风轻云淡。
不过大多数人的心里只怕更是肯定,原来凤栖公主喜欢云世子的传言是真的。
马车内,凤栖放下车帘,芳清园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异色。
借着凤栖方才掀起的车帘,苍云代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跟在马车旁的德公公,嘴上说着紧急,却还知道注意男女大防,不可同乘一辆马车,避免凤栖又落人口舌,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距离前往福禄山的吉时也不过一个时辰了,皇上这个时候召我们入宫,只怕不是因为这件事吧。”其实在傅易烜的暗卫出现的时候,泠溪就已经隐隐猜到了,“是因为净流湖那件事?”
“净流湖?”虽然闹着要跟他们一辆马车主要就是为了正实她的心中猜疑,但普一听到,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净流湖刺杀事件虽然不知道是冲着我们四人谁来的,但似乎闹得有些大了。”傅易烜头疼地揉揉额角,“那些黑衣人伤了在十里桃林挂花灯的几个小姐,正巧那个时候南隨烨也在。”
“南隨烨?”凤栖想了想,之前的确在十里桃林外遇见过南隨烨,分开的时候他正和何家的何絮在一起,算算时辰,他们遭遇刺杀的时候南隨烨若还在十里桃林也说得过去。
该死,她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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