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那仿佛被导弹轰过一样的坑坑洼洼的大洞——或者说小型盆地，少女咋舌。
“就是这里吗？”。想了想，灵问向旁边的银发幼女。而银发幼女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就是这里，巫女姐姐刚才就在这！”
“不过现在好像不在了啊……”有些头疼，少女皱了皱眉：“但是……能造成这么大的场面，战斗中居然没有发出声音？”
“不，恐怕是圣人的杰作吧……”想了想，少女依旧没有想出对方将自己引到这里的目的——毕竟这里现在没有人。而如果是为了让自己知道穹的实力知道了又能怎样？
圣人肯定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判断，少女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离开。只要自己走了，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都没用吧。
不过……对穹的担心却让少女有些犹（）豫了。
“不好判断对方的实力……不行，虽然我的实力比普通人强不少，不过要跟里世界的人打……即使对方只是非人级别，也还是差得远的。即使继续呆在这里等到了穹酱，也只会成为累赘吧。”自言自语着——这也是少女想事情时候的习惯，这一点倒是跟巫女一模一样。灵转头，却突然发现银发幼女已经不见了。
不好！
极度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少女全身。而在大坑或者说小型盆地的对面，少女朝思暮想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
而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光。
即使能够发现圣人，本质上只是普通人的少女甚至都看不清那道光到底是什么。
少女能做的，只有在最后一刻——
给巫女露出一个笑容。
————————————————————
少女的笑容很美。那不是不甘的笑容，那不是痛苦的笑容，那不是讽刺的笑容。那笑容中，只有最真挚的感情。
两行红色的泪水从巫女幽蓝色的双瞳中流出。
那是血吗？
巫女不知道。
巫女只知道，自己要杀人。杀了那叫村正的人，毁了那叫村正的刀。
愤怒的火焰充斥巫女的瞳孔，那幽蓝色的光芒仿佛也变得更加深幽了。
单手抓住向地面掉落着的御币。
巫女抬头，看向天空中表情还带着掩饰不住惊愕的村正。
虽然大脑已经被愤怒与仇恨充斥了，不过依旧没有失去强大思考能力的巫女只是瞬间就判断出了对方那惊愕表情的原因——毕竟对方的刀光总不会这么歪吧，甚至连目标都能打错。
不过，那又怎样呢？
抬手间，血色的月升空。那是光天白日下本不可能出现的的月。
日月当空，而那血色胧月的光芒已经压过了煌煌大日。
巫女知道，自己破镜了。在仇恨的帮助下，自己已经从移山前期进入了移山后期。巫女感受到了喜悦——那并不是因为自己在修炼的路上又迈了一步，而是因为实力增强的使自己能够更加容易地达成目的。
巫女右手向下一挥，洁白无瑕的小臂向下滑动的同时，落下的还有月。
赤红色的妖异血月落下，正对村正。
村正顾不得继续惊讶自己的准头。右手持刀，五指冲外，刀背向下，刀刃对月，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手臂向上移动并且带动腰身转动的同时，猩红色的妖刀随着村正的从下往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正常人玩这种姿势肯定是使不上劲的，并且手臂还会感受到阵阵疼痛——不过村正明显不是正常人。胳膊简直要扭成麻花的同时，也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道。
甚至就连划出的弧线也是极为完美，让人都不敢相信那胳膊得扭曲成什么样了。
不过，想象中一刀碎月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村正惊讶。
如果是正常人，这种姿势绝对持续不了多久。而即使村正不是正常人……这种姿势也依旧持续不了多久。
血月继续着自己的坠落，村正发现不敌便果断向后退出一步，一步之后，便是数百米的距离。
但村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依旧被坠落的红色胧月笼罩着。
继续向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村正感觉自己都已经几乎退到森林外了。而那轮完美的血红之月仿佛那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依旧悬在村正的头顶。
“轰——”
月坠地，地面却奇迹般地没有任何变化。
村正躺在地上，并摆出了估计半个身子的骨头都折了才能完成的猎奇姿势——那情景不由得让人想到了某东京吃货漫画第一季中75话最后一页中的情节……而且那是动漫没有播放的少儿不宜内容。
那猎奇程度已经可以跟某猎奇少女小圆脸相比了。
“原来如此……幻术吗……镜花水月……”苦笑一声，村正的声音依旧让人感到极度难受，并且不带丝毫虚弱——毕竟对方的本体终究是刀，肉身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对他造成的伤害也并没有多么大。
“是的，所以你永远逃不出去。”又一次变回了最开始时候的清脆声音，巫女仿佛没有丝毫变化。
“不管怎么说……你赢了。”村正的声音也没有丝毫变化。顿了顿，村正继续说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吧，毁掉我的这具身体对我造成的打击……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小，我即将进入沉睡状态了。如果你想要毁掉我的本体的话，就加油吧。”
“嗯。”随意回答了一声，巫女并没有感到高兴或是别的什么的——毕竟就算对方不说，等对方沉睡了自己也能看出来了，所以其实这个情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而村正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动静。
“沉睡了吗。”巫女倒也没有怀疑对方是不是装死在找机会反戈一击——毕竟这具身体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了，就算对面是毁天级，也不能操纵前人类现非人类……或者说一堆猎奇物品就反杀自己吧。
随意抬手，一把长长的武士刀就从那具尸体旁边飞到了巫女面前。
之前倒是还没仔细观察过这把刀呢。这么想着，巫女仔细端详起这把带着妖异与不详的血红色光芒的长刀。
刀很锋利，就算是吹毛短发也不足以形容它的锋利——毕竟在“妖刀”、“魔剑”之前，这把刀也是村正家族锻造出的神兵利器。
当然，并不只是锋利，妖刀带的诡异与邪恶的气息让巫女感到了极度不适——战斗的时候还没注意到，离近了一看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妖刀、魔剑吗……”巫女眼神一黯，眼中的空虚也愈发明显了。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人手上呢？”依旧有些疑惑，巫女自言自语着，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判断。
“就算是‘异世界’也有这把刀，毁天级别的妖刀也不是移山级别可以使用的……到底……”
还不动手吗？
突兀的声音出现在巫女脑中。
而巫女的自言自语也随之停下了。
看着面前的妖刀，巫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空虚，几乎已经完全充斥了少女的双瞳。
沉默了片刻，巫女最终只能苦笑。
“是啊……我终究是骗不过自己的心的。”
“观察妖刀也好，自言自语也好，不都是因为我不想毁掉这把刀吗？”。
“仇恨已经是我存在的唯一原因了……毁灭了这把刀，我还能继续存在吗？”。
“不过……既然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我又在犹豫什么呢……”
看着面前的妖刀，巫女抬手。
极为庞大的灵力出现在巫女手心处——即使是毁天级别的妖刀，没有意识的话也不会是巫女的对手的。
巫女右手微微落下。
只是微微落下，庞大的灵力没有接触到妖刀就散开了。巫女知道，那并不是因为自己反悔了，而是一股极为可怕——甚至自己都看不出来底线的力量，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你甘心就这样消失吗？”。
随着这句话出现的，是一名微笑着的，如同邻家大男孩一般的少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巫女身边不远处的一台破旧的电脑上，闪烁着的屏幕中只有一行字符。
“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yes/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