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从巫女一念粉碎玻璃窗进入医院开始，以史提尔被她一下打晕结束。从头到尾，一共不到十秒。
随着魔法师的倒下，被他控制的焰之巨神失去了主人，很快便自行散去。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上条当麻才能真正松懈下来。
在那之后，他心中也生出了很多问题。
有问题自然要问。更何况少年认为战斗刚刚结束的现在，巫女应该有时间解答他的问题。
由于问题确实不少，少年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穹？”
“嗯。”
正准备将晕倒的史提尔搬走的巫女轻轻回应一声。她的声音依旧不含感情，听上去却并不寒冷。
“魔法……真的存在吗？”。上条当麻问道。
他的话语有些紧张，因为这个问题就像是问到底有没有圣诞老人一样。
～
不管是听上去还是说起来，都是个笑话。
更何况，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对方就一定知道魔法的存在。甚至于被嘲笑的几率远远大于对方会认真回答的几率。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条当麻就是想这样问。
可能是觉得对方不会嘲笑自己吧。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上条当麻根本想象不出那张脸露出嘲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巫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惊讶于上条当麻的愚蠢问题。随后，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虽然巫女此刻是背对上条当麻的，不过少年认为她能够猜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因为刚才少年下意识的吸气声确实有些大。
因为他确实很惊讶。
随后，少年提出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那刚才这个人……不会就是魔法师吧。”
“是。”
巫女的声音空灵清脆，仿佛与上条当麻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声音就是水。
流动的水。
清澈的水。
仿若空谷幽泉。
仿若高山流水。
那声音明明与曾经一般无二，上条当麻却愣了一下，浑身上下都仿佛被洗涤过一样。或许是因为今天她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干净。
但不管怎样，上条当麻也没有为此发表一篇演说的想法。说到底，少年还是更加关心魔法的问题。
“原来是真的……”
他这样感叹到。真的两个字，不是用来形容魔法，而是用来形容茵蒂克丝的话语。
少年对魔法确实抱有好奇，但他更关心的，果然还是那名少女。
“对了，这个人刚才说有人在保护我们。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
没有丝毫迟疑或犹豫，巫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因为这本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是你吗？”。
“是我。”巫女一边将史提尔的身体扛在肩上，一边回答道。
依旧是平淡的对答。但不知道是不是体型娇小的巫女将身高两米的男子抗在肩上的画面太过违和的缘故，上条当麻的内心与语气完全不同，根本平静不下来。
但巫女也没有给上条当麻平静下来的时间。她转过头，瞥了上条当麻一眼。随后就这样扛着史提尔走向一间病房。
上条当麻的病房。
没什么需要考虑的，少年自然是快步跟上。
巫女的体型本就娇小，更何况此刻她还扛着史提尔，按理来说不管怎么都不可能走得太快。但巫女扛起史提尔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不合常理，所以即使她真的走得很快，上条当麻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已经惊讶完了吧。少年默默想到。
两人所在的地方离上条当麻的病房并不远。几步间，他们就回到了病房。在这段时间内，上条当麻没有开口，巫女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话说。
沉默地走回病房，关上门，上条当麻又一次开口：“医院里的人……都去哪了？”
“他们没事。”巫女简洁地做出回答。
医院里的驱散闲人术式，自然是巫女布下的。
在上条当麻昏迷的两天里，巫女做的自然不只是待在楼顶发愣。她还向茵蒂克丝请教了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虽然确实没能学会多少，而且灵力并不等于魔力……不过驱散闲人这个术式，她还是学会了。
这个术式的作用如名字一样，是驱散闲人。那些病重到无法移动的自然还是无法移动。不过这医院内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术式是巫女离开医院前布下的，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多久，很快就会回来。
“没事就好。”上条当麻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十分相信巫女。既然巫女已经说了没事，他就相信是没事。
而在巫女心里，没死就代表没事。如果不是这一次真的没事，两人想法的差距恐怕会带来极糟糕的后果。
当然，那后果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
因为巫女知道，很快她就会离开。
主神空间……吗。那是怎么样的地方呢？
虽然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不过巫女的内心已经开始思考。
“还有就是……茵蒂克丝怎么样了？”
上条当麻的下一个问题成功打断了她的思考。少年认为巫女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为什么，只是这样想。
所以当巫女回答的时候，他真的很惊讶。
那答案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不知道？”上条当麻的音调提高了几分，听上去有些尖锐。这不是在生巫女的气，只是因为担心那白色的修女。
因为她正在被追杀，所以上条当麻会担心。这种担心是这么纯粹，纯粹到让巫女都略微有些动容。
巫女沉默片刻。
上条当麻再次开口：“她现在正在被人追杀吗？”。
巫女明明说了不知道，他却还是这样问到。
所以按理来说巫女不会回答，但她还是回答了。
“恐怕是的。”
恐怕这种字眼，她已经很少用到。
“…….被魔法师？”
“和学园都市。”
“可恶！”
撂下两个字，上条当麻迅速冲出门。
巫女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没有阻拦。
好像确实没有阻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