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那种靠着金手指能够轻松一些的念头就魂飞湮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寒意。
想来,到底是自己是疏忽大意的。
掐指算算,来到这里大半年有余,各种事件也应付过来,但从未想过主动去查探一下那个人。
暗处的人。
只是想着,有案子就破,有事儿就解决,但对方一直蛰伏着,算着时机,谋划了方法要一击即中。
“真笨,如今的我,与开始的他有着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罢了。”林晓幽思及此,拳头恨恨地锤向桌子,她空空地等待丧失了先机,让人取得筹谋的时机,而如今自己连到对方模样都不晓得,身份也是谜团。
他似乎在暗处,如鳄鱼一般窥视着自己一方,或者更加可怕的是,恶魔就在身边。
不寒而栗。
那只装着断脚的盒子,为何恰好能够在衙门口被捡到?
难道,那个人对衙门很熟悉,清楚地知道每个人的作息时间?因为那装脚的盒子装帧算地上比较精致,衙门处在闹市区,乞丐不少,若是被哪个捡了破坏了盒子里的东西,想必又是麻烦。
凶手不会容许这事儿发生,他必须保证送抵。
所以,他一定踩过点。
这是犯罪分子必备知识点。
“柱子,即刻将衙门口常驻乞丐全部召集起来,然后逐一审问。注意,一定要逐一,不要让他们有互相交流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分辩出最为准确的消息。
人的记忆,很容易被别人的影响。
安排好这事儿,派出去的赵虎终于有了消息,说是有三户人家符合夫人提出的要求,年轻女子,年龄在15-18岁之间,还有。养尊处优。
衙门书房。檀香袅袅,绕着一个一个白色的烟圈儿,圈越来越大,向着高处飘去然后消失不见。林晓幽揉着太阳穴看着赵虎手中的资料。
看完了一遍。她的手指在有些毛躁的宣纸上滑来滑去。嘴巴中念念有词,脑子里却是飞快地思索着,排除或者确定线索。
“徐阿秀。东头村人,父,徐铁根,母,徐刘氏,弟弟徐金宝,三岁,家中有一亩田,靠着给人打零工挣钱。”
念完摇摇头,道:“这户人家温饱都成问题,想必是不会对女儿多么宝贝,所以这个许徐阿秀,怕不会是断脚的主人。”
然后看第二个。
“刘金秀,石头村人,父亲刘大是屠户,家中比之温饱要好不少,金秀的母亲已死,没有弟妹,刘金秀的父亲对她十分宝贝,她也很懂事,有时候会到铺子帮忙。”
看着林晓幽沉思,赵虎道:“夫人,这个女子小的认为倒是有些符合,据说金秀她爹想要将她嫁给一个秀才,但她似乎看上了一个赶考的书生,说是要等他高中回来做官家夫人呢,与那刘大吵了多次,还离家出走过,据说前阵子又是大大吵了一架,后来人就不见了。”
林晓幽没说话,盯着纸不动。
赵虎又道:“那断脚伤痕如此干脆利落,看着就是用砍骨刀砍得,这刘大嫌疑不小啊,你说,会不会是刘大觉着女儿抗婚很没面子,一时气愤砍死了女儿,然后……”
他说道这里愣住,似乎无法接下去。
林晓幽就笑了:“对,也许他的确有一时激动砍死人的可能性,但他为何要砍断脚呢,为何要将断脚寄到衙门呢?”其实,她说道这里心里也是有疑惑的,因为,那个送脚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杀人的人。
他要模仿,也可以用别人的尸体。
就如同上一件案子中丁家大娘花了大钱买了一具早就死掉的尸体,涂上猪血,然后分尸伪装绮罗已死的那事件。
但这个刘金秀,也不是。
林晓幽道:“倘若死者是刘金秀,被砍骨刀砍死,那么,她的脚踝部分,为何没有油腻?一把长期用来砍猪肉的砍骨刀,必然是积攒了油腻,即使洗过,也会有。”
杀人时候,怎么会不擦到呢?
所以,断脚的主人不是刘金秀。
赵虎皱眉:“那么就是说?”
林晓幽看向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何婉秀,和泉县何员外家庶女,三日前失踪,何员外找遍了家中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这个女儿……”
林晓幽闻言,顿了半晌:“那么,你有没有问为何他没有报官?”女儿失踪三日,还是比较宠爱的女儿,为何会这样。
赵虎道:“说来也是,何员外说,他以为女儿私奔了,不多时就会回来的。”
“哦?”林晓幽眼睛亮了。
赵虎就说了大概,对于夫人的破案手段他们全衙门都是奉若神明的,有时候,甚至不经过苏大人他们直接就找夫人。
用衙门里的汉子的话说,大人实在是太温柔了,那些血淋淋危险的事情和他商量,实在是不放心啊。
用林晓幽忙到极致恨从中来的话说就是:“苏岩,你这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
但是苏岩最近不大对劲,尤其林晓幽开始查背后黑手后,就直接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软了,面对这个之前还告白过的女人的鄙视也毫不在乎,反而越发有种我把“江山”交给你的感觉,然后与破案战斗力只有-5的渣朱净澄一起钓鱼爬山不亦乐乎。
朱净澄这个祸害,显然不是来维护和泉治安以及学习治理江山的,就是来祸害她林晓幽的。
顾影自怜时候,越发有黄脸婆的感觉了。
若非他们之间还有个冰山保镖,严重怀疑此文有BL倾向。
好吧,完全与种-马背道而驰了已经……~~~~(>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