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天光才亮了许多,足够人看清楚路面,得令之后小娇便挎着篮子出去了,为了不被人起疑,苏漠然没有安排丫鬟同她一起出去,对向家其他仆人丫鬟说她是去出去为向家小姐买吃食去了。
向霞被偷偷送走的事情只有苏漠然等人,向中贯以及小娇知道,其他仆人丫鬟都不清楚,在她惴惴不安之中,壮五检查了她的食盒与篮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藏有其它东西才放她离去。
上了马车的小娇长吁一口气,昨晚苏漠然便吩咐让她今天出门给安止水买些什么吃食回来,也是因为此,她才有机会把安止水先前写的求救信藏在马车底部,她很清楚,为了不起疑,她必然是要乘坐向霞专用马车出门的。
借着天光马车夫把马车往一个叫“甜心斋”的地方驶去,马车夫是向中贯最信任的人,为了让小娇不泄露秘密,他安排让这人送小娇去甜心斋,向中贯这人一向多疑,小娇在向家多年自然知晓,上了马车之后她便不敢乱动,借着马车遇到水洼颠簸之时她才偷偷从马车壁里面取出信件,然后细致折叠好,藏在绣花鞋里。
马车行驶缓慢,马车夫自然不敢大意,戴着斗篷蓑衣的他时不时回头会看看小娇是否是有什么反常的动作,向中贯多疑之心自然不会放过小娇,马车夫回头望几次,发现小娇在马车里安静得好像没有声息,他便放下心来。
内心嗤笑不已,埋怨向中贯太小题大做了,他得到的消息是谨防小娇乱跑,因为前两天向中贯才处置过她,这也是事实,这马车夫自然不敢怠慢,在无语与无奈中把小娇往甜心斋送去。
为了保住自己饭碗,更不愿意被向中贯责骂说办事不力,他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娇,在马车停在甜心斋门口之时,他恭敬的站在马车旁,然后静等小娇从马车中出来。
马车停下,小娇拨开帘子往外面看了看,马车夫客气的道:“小娇姑娘,甜心斋到了,你且下来吧。”
“是。”
小娇恭敬回答,然后放下帘子,撑开油纸伞往马车外面来,外面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路面一片泥泞,雨要比昨晚小了些,小娇看了看地面,把在马车里面提前想好的计策再回想一遍,然后再下了马车。
看准地上的水洼,装作漫不经心一般,一只脚伸出,果然,她的绣花鞋刚刚落下地面便被地上泥泞打湿了,油纸伞一抖,她惊叫一声,慌乱中油纸伞也被风吹了出去。
见此情景马车夫在心中冷哼一声,心中责骂小娇笨手笨脚,可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见小娇一副手足无措站在雨中的模样,他赶紧往前,伸手就把小娇往甜心斋的屋檐下面拉去。
“真倒霉,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水洼你没看见吗?”。
小娇一面抚着脸上的雨水一面埋怨道,她的身上被雨水打湿头了,头发一缕一缕的搭在脸上,脸上的妆都花了。
“小娇姑娘息怒,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埋怨之气他也不敢怠慢,赶忙鞠躬道歉,他们的地位差不多,算起来在明面上他的地位还要比小娇低一等,再说女子把容颜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他可不敢得罪了向家唯一小姐的贴身丫鬟。
就算是小娇再怎么不如意,在向家地位再低,向霞也不会容许自家下人欺负自己贴身丫鬟的,就算是她把小娇打死都没关系,可是就是不能让别人骂小娇一句。
马车夫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小娇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这样做,不然的话安止水的这封求救信就送不出去了。
见他这般抱歉模样,小娇大手一挥显得特别的义气一般,肯定道:“还是给小姐买吃食回去是真,我们都是为了小姐办事,宅中?又做不出小姐喜欢的味道,小娇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放心,我回去不会告诉小姐的。”
故意高傲的模样让马车夫看了心生怨气,斗篷下的他脸都气绿了,可是就是不敢有什么怨言,见着小娇已经进去,埋头的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把所有的怨恨都埋在了心里,然后摘下斗篷和蓑衣跟在小娇身后进去了。
甜心斋掌柜正懒散的打瞌睡,听到有声音响起,他豁然站起,原本以为今天不会有顾客,没有想到竟然来了有钱的主,见小娇和那马车夫进来,他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脸迎了上去。
寒暄了几句之后,小娇便把来意给掌柜的说了,只说是小姐这两人厌食,又因为这大雨天气不愿出门,所以才差她来买一些甜心斋的点心,掌柜的一听欢喜片刻又面露愁容,万分抱歉的样子。
“小娇姑娘,这下雨天,丫头也把这糕点做得少了些,早上也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若是小娇姑娘不着急的话,我叫丫头做一些出来,若是小娇姑娘着急,我便让丫头做好之后送到贵府上去,您看成步?”
小娇听了自然不愿意,连忙道:“这怎么行,我们小姐就爱吃您家东西,没有买到我回去恐会被小姐责骂一番的,我看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吧,丫头技术娴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做好了的。”
“那就劳烦小娇姑娘稍等片刻了,我这就去。”
掌柜欢喜,说话间就想要离去,小娇心急,赶忙拦住她,月兑口道:“掌柜的您先等等。”
“小娇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掌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心道:“莫不是这丫鬟要变卦不成?”
“掌柜的,您看我的衣衫都湿透了,可否借丫头妹妹的衣衫一穿?”
一听这话掌柜的欢喜,回头咧嘴笑道:“自然可以,自然可以,小娇姑娘随我来吧。”
“哎——”
她身旁马车夫伸手想拦住,小娇回头认真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等我换件衣衫就来,我若感冒谁来伺候小姐啊!”
马车夫自然是懂得她话中之意,也不想惹祸上身,想了想,手便放下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