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瞬间静止了,晚风轻轻吹过,月光如同流水一样倾斜下来,房屋黑暗的影子就像水中的藻荇,慢慢摇摆,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刚刚下跪投降的太猛了,阿晚现在感到膝盖隐隐做痛。偷偷地把放在身边的手移到身前,想去揉一揉自己的膝盖。阿晚的手还没有伸去,就听到那人重重咳嗽一声,阿晚闪电般把手放回原处。
“女的。抬起头来。”那人瓮声瓮气地说。
遇到了劫色的?!阿晚在心里突然一惊。
“其实我很丑,斗鸡眼,满脸麻子赛星光,臭脚。”阿晚一边说,一边在低头努力的与脸部肌肉作斗争,希望自己的脸可以争气点,最好变成一个歪脸。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其实,我的舅公是个六十岁的瞎子,还没有娶媳妇,他想娶个媳妇。我出来的时候他专门叮嘱我,一定要丑的,最好是没有人要的。祸害就交给他来收吧。”
“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是平阳公主府的歌妓,那是很漂亮的。你知道歌妓吧?”阿晚一边说一边想做出一个美艳的表情,结果,阿晚的脸不争气,经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反差。
最后,阿晚哭笑不得的抬头求助:“你可以帮帮我吗?我的脸歪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这样的歌妓,我也是看傻了。要我怎么帮你?”
阿晚捂住肿成馒头一样的脸颊,一脸要死掉的表情:“公。孙。彻。这就是你的方法,我明天怎么去公主府!!!"
"怕什么,我可是治好了你的脸歪,再说去公主府,你那么漂亮干什么,你不怕被皇上选中?”公孙彻站在阿晚的右边,跟着阿晚一起走。
‘我就是要被皇上看中呀,我现在可是希望变凤凰的。’阿晚在心里默默的说,脑子里也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不要现在就表现一下对皇上的深情给公孙彻看看。’
“对了,公孙彻。我阿啊,我啊卫子夫,不是轻易就被欺负的人。我一向奉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要好好报答你。”阿晚嘿嘿一笑,自己面向公孙彻踮起脚尖,右手已经准备好巴掌了。阿晚要报这一顿巴掌之仇,别的不说,把公孙彻抽一巴掌还是要的。
“哎哟你也真的是太热情了。”公孙彻一手揽着阿晚的腰,把阿晚往胸前一带,别一只手握住阿晚的右手,顺便把头低下放在阿晚的肩头,“虽然说现在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但毕竟是在大街上,要不我们去找个角落,再谈些快乐的事情。”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公孙彻,你这么不要脸地说假话真的好吗?没看见我们都是在月光下不要火吧的吗?阿晚在心里哀嚎。
世间上是不缺乏娘娘腔的,但想公孙彻这么同时具有娘娘腔和色胚的男人,真的好少见。不,应该是世间绝无。
两腿颤颤,阿晚被公孙彻一句“哎哟”惊得腿弱了,说不出话了。
阿晚再次扑街。
“怎么呢?”公孙彻发现阿晚被他惊得腿软了,心里开始在偷乐,决定把不要脸进行到底:“难道你要在这里?不不不,我可是黄花大闺男,正儿八经的男子。那我月兑衣服打地铺了。”
阿晚表示,她已经吐血三升,人事不省。
今晚的月色很美,很好,很醉人。
月亮像一坛才开封的酒,空气中浮动的都是醉人的酒香。
“我想要吻你。”公孙彻再次语出惊人。
也许是因为当时的好气氛,也许是因为一时鬼迷心窍。也许是因为公孙彻透过阿晚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公孙彻想要亲吻阿晚。
“啊?!”阿晚有些迷惑,公孙彻对着自己的这张脸也下得去口。难道是陈阿娇又让他独守空房了?
公孙彻再慢慢靠近阿晚的脸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今晚的月色很美,很亮。亮的公孙彻看清楚了阿晚的脸:真的好丑。脸被打肿了,连带着眼睛都小了,看起来真的好像一种动物的头,看来自己真的是下手很重。
咦——阿晚看着公孙彻突然把脸收回去,眼睛中有一闪而过的嫌弃。作为一个傻妞,曾经的,阿晚是没有学会察言观色,说实话,卫青的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比阿晚强,只是,阿晚唯独对一种眼色很敏感,那就是嫌弃。
在以后,红姨带有夸奖的语气问阿晚:“你怎么看出来那个突厥人嫌弃你的?我都没有看出来。”
“要是,你连续几年,被一群女人以各种嫌弃的眼神日夜不停地看过后,你也会学会这点!”
公孙彻嫌弃了,阿晚看出来了。
公孙彻不打算亲了,阿晚暴走了。
暴走的后果就是阿晚直接踮脚,揪着公孙彻的衣领,把公孙彻的脸揪回来,恶狠狠地强吻了公孙彻。
亲完后,阿晚恶狠狠地用袖子一擦嘴唇,低头把衣袋里面准备给卫青的糕点硬塞给公孙彻:“这是爷赏给你的。”
阿晚说完,丢下独自凌乱在风中的公孙彻,大摇大摆地走开……
“对,就是这样。这样一定可以套出那家伙的话。”卫青沾沾自喜地守在家里,等待着阿晚的回来。卫青现在的人生乐趣就是问清楚阿晚以前是干什么的。
远远看见卫青打开家门等自己回去,阿晚心里很是欣慰,知道等自己了。不对,情况不对,卫青怎么一看见自己,就关门,还好打开了,也不对,怎么拿着棍子一脸警惕地冲自己走来。
“哎”
“哎哎”
“哎哎哎”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卫青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卫子夫的房间前敲门版:“我不该没有认出你,但我也不是没有打你吗?”。
房子本来就只有一间,后来,卫青拿来了一块木板,睡觉的时候就树起来,隔开两个人。
“你不懂。”阿晚咬着被子,一脸后悔的样子,她怎么可以作出强吻公孙彻这样的事情。这个真的是,她脖子上不是头,是凳子,就是一个木头疙瘩。
听到阿晚带着哭腔的声音,卫青真的很是心酸了,很是自责了。他自从养了阿晚这么久之后,内心涌发出了自己是个男人的觉悟,想到自己当初对阿晚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还算称职,但现在阿晚天天起早贪黑的去平阳公主府当下人挣钱补贴家用,他却天天自己一个人喝茶听书。他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家长。
是的,卫青觉得自己是阿晚的家长。卫青这个人,认死理,年纪有小,一旦有了什么念头,就会在心里扎下根来。这个念头一直影响了卫青的一生,他的念头就是保护阿晚,完成阿晚的所有愿望。
所有,阿晚后来一直在气,是哪个那把她的小女敕草卫青教的成熟稳重了,她要是知道那个“老师”,非好好修理一顿。
提前经历不属于自己的经历,会带来一颗苍老麻木的心。
第二天,阿晚脸上非但没有消肿,反而更加肿了。阿晚弄块布来挡住自己的下半边脸,还是不行,脸肿的连带自己的眼睛变成了一条小缝,这副样子去公主府,绝对会在那群美艳的歌妓里面出名的,还会在整个公主府出名的,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去。
门被推开,卫青进门,他一晚上没有睡好,天一亮,就去山上采了些消肿的草药。他看见阿晚那脸,内心涌上了心疼,自责和生气。他觉得是公主府有人把阿晚打成这个样子的,既然敢动他的人,他要去加倍讨回来。
把草药捣碎,放在阿晚的面前。卫青说:“我要下山一趟。”
“帮我去公主府告个假。”阿晚想了想,补充,“是平阳公主府。”
平阳公主府,正愁不知道地方呢。卫青笑笑,起身离开。
在卫青走后,阿晚小心翼翼地在脸上涂抹着草药,涂到一半,阿晚突然想起卫青那么天真那么傻,万一被人吃豆腐怎么办了?要知道国度的风气不是一般的豪迈,都敢得上匈奴人了。
看来这几年,全在训练豪迈的民风了,争取超过突厥,反超匈奴。
阿晚于是用块布把自己脸遮住,去平阳公主府。
卫青抱着一腔愤怒,要去给阿晚讨债,他没有意识到,他的一生,早就月兑离原来的轨道。
“都是一群废物!!!”平阳公主恨恨地说。看完歌妓们新排练的舞蹈,平阳公主越想越生气,这些老一套的招式,会入她弟弟的眼睛才怪!
“公主,要不出去找找,看还有不有其他合适的良家女。好好训练下,说不定可以以青涩的味道入了那位的眼?”懂事的宫女立马说出了她的主意。
平阳公主闻言一笑,顺手从头上抽下一个钗子递给那位宫女:“记得眼睛放亮点!管家,备车。”
有些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名利,权势,爱情;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一生如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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