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达捏了捏佟雪的鼻子,“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不是在你面前装出来的,知道你心疼他,他才这样,要是只有我和文远,他肯定不会这样。”
许文昭当然是看菜下碟的,知道装可怜对许文达没用,当然不会这么做,这么做了说不好,惩罚还要加倍,但是对佟雪就不一样了,佟雪最容易心软,所以才求助于佟雪。
只是没想到佟雪今天竟然无情的没有帮助他,只能跟许文达去了。
其实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许文昭真的已经算是十分的聪明伶俐了,学知识也快,只是有小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学习,许文昭自己有些心虚罢了。
许文达考校之后,心里还是觉得非常满意的,只不过正如他一直所想,他还是要表现的有些威严,所以内心的欣喜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认真的给许文昭布置了新的学习目标。
一家团聚之后的高兴劲头过去之后,所有人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恢复了青山村的模样。
许文昭上了学堂,本来那位先生不想在这个不当不正的时间再收入学生的,但是听说是知州大人的弟弟,给了一次机会,同意让许文昭参加考试,只要考试通过了,就能进入学堂。
这也是许文达在许文昭刚来就要考校功课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要知道弟弟现在的水平,不过考校的结果非常的满意。
于是在许文昭在家休息了几日之后,就被大哥送去学堂考试了,以前虽然在学堂学习,但是还没有经历过考试的许文昭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天板着一张小脸,明显的能够感觉他情绪有些焦躁。
就连小许静都发现了异常,这一天,蹬蹬蹬的跑过来找佟雪,“大嫂,你今天可以做糖糕么?”
“怎么突然想吃糖糕,大嫂记得静儿不是不是很喜欢糖糕吧。”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佟雪偶尔会给几个孩子做糖糕吃,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反倒是做的少了,因为许文远偶尔会在铺子里给他们买个糖,佟雪担心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自然就不怎么做了。
只是许静不是很爱吃,从来没有要求佟雪做过,倒是许文昭是很喜欢的。
许静晃了晃小脑袋,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是弟弟,文昭爱吃,他最近看起来不太高兴,以前他吃到糖糕就很高兴的,所以我想请大嫂做给他吃。”
佟雪想了想,发现自己也确实是疏忽了,模了模许静小脑袋,看着许静的这种小姑娘梳的双丫髻,两个小揪揪,就忍不住捏了捏,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好,既然咱们静儿提出来了,今儿就给文昭做个糖糕吃。”
糖糕的步骤并不复杂,佟雪很快就做好了,许静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等着佟雪,等到佟雪做完了,牵着许静的手,然后来到许文昭的房间。
佟雪看到许文昭正趴在桌子上,写的非常认真,然后就走了过去,“学习累了吧,大嫂给你做了点心,尝尝看,好久吃过我做的糖糕了吧。”
大概是心里头揣着事情,连糖糕吃起来都觉得不那么香了,许文昭恹恹的将一块糖糕吃下去,剩下的放在盘子里都没有动,要知道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往常佟雪限制最多只能吃两块的时候,许文昭通常都会眼巴巴的看着佟雪,想要吃第三只,可是现在,却明显没有兴趣。这孩子是真的紧张。
许文昭皱着脸,简直快皱成了一个包子,佟雪出声安慰,“我前几日听你大哥说,你学的很好,字也写的很棒,学堂的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你大哥虽然没说,但是对你很有信心。”
许文昭刚开始的时候,皱起来的脸,似乎舒展了不少,可是到了后来,又开始紧张了,心里头想着,大哥这么相信他,要是他没有通过,那岂不是很让大哥感觉到失望。
佟雪看着情绪又变得紧张的许文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对。不过她也能理解这种情绪,以前她面对英语四六级的时候,总是这么焦虑的。
本来佟雪以前的英语学的就是有些糟糕,高考考得还行,完全是全面贯彻了题海战术,简直快把最近几年全国的高考英语试卷都做了个遍,而且因为省份的关系,当年听力还不计入总分,听力的时间用来做题,才将将够做完。
这种基础差然后又完全不懂听力的情况下,去考四级当然就是无线心塞,虽然一直努力,但是结果总是糟糕,到了最后,只要考前,就开始焦虑。
所以佟雪完全理解许文昭这种心情。
佟雪将许文昭拉起来,不让他继续写字,然后拉着许静去了厨房,“文昭,你今天都看了好几个时辰的书了,看书也要休息的,要不然会坏了眼睛,你这么小,若是眼睛不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好今天我要包饺子,不如你跟静儿帮我一起吧。今天翡翠病了,我让她休息去了,咋们家这么多人,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呢。”佟雪当然不是忙不过来,就是找一个借口,让许文昭休息一下。
许文昭想了想家中的人,大姐跟着雁娘去学弹琴了,大哥去了衙门,二哥也出去了,翡翠也不在,这么一想,还真的只有他跟静儿能帮忙了。
许静也很高兴,她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帮大嫂做个饭了呢。
佟雪开始和面,然后还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小面团,一个小盆子,然后说道,“你们两就揉吧。”
说是给他们揉,基本上就是给他们两个玩的,许静就把面团捏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然后还跟许文昭讨论捏的像不像。
许文昭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才跟佟雪说道,“我还没参加过考试呢,学堂里的伙伴们都说考试特别难,大嫂你说我真的会过么?”
佟雪听了许文昭的话,总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了,怕是原来在学堂的时候,被小伙伴们吓的,现在把考试都妖魔化了。
佟雪笑着说道,“文昭知道什么叫考试么?”
许文昭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许文昭知道许文达去考了好几回,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哥一去考试,全家都很希望知道结果,但是具体考试是什么,他的小脑袋瓜还不是很明白。
佟雪说道,“考试就是一张卷子上头,有很多题目,就像是以前你大哥给你布置的作业一样,你只要像平时一样,把他写完就好了。”
许文昭愁苦的捏了捏手中的面团,“可是大哥布置的东西我也有很多不会的怎么办?”
佟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安慰对方向,小家伙感觉更紧张了怎么办?“这边的学堂,跟咱们青山村的那边不太一样,学习了很多年的和刚入学堂的人是分开在不同的班级,由不同的先生带的。这个考试就是看看文昭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看看该分到哪个先生,就算是遇上了不会的题目也没关系,这样先生才知道要教什么啊。”
佟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有些不会安慰人,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效果似乎有那么一点,但是却不怎么明显。还不如直接让两个人动手包饺子,许文昭还来得放松一些。
做饭这种事,就是要参与进来,才会觉得香,吃饭的时候,许文昭总算稍微高兴了一些,吃的也比平时多了半碗。
但是这个事情,佟雪还是有些没有放下,当天晚上,佟雪就跟许文达说了,“相公,我觉得文昭有些紧张,大概是头一回考试,心里头很紧张,我觉得这种状态不对。我跟他说过了,但是效果好像不是很明显,你的话对他应该有用。”
直到考完了,走出了考场,许文昭才轻松下来,一走出考场,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佟雪和许婉还有许文远,面带笑容的冲进许文远的怀里,笑眯眯的跟佟雪说道,“大嫂,我全都写完了。”
佟雪笑着模了模许文昭的头顶,“我们就说你一定可以的。”
果然不过过了三天,学堂那边就给了回复,许文昭可以去学堂。去了本地最好的学堂,一家人也算放下了心。
这一天,许婉也在家,看到佟雪在忙,就过来了,“大嫂,要帮忙么?”
佟雪朝着许婉招招手,热情的叫了过来,“可以啊,来吧。”
佟雪给许婉一边说着步骤,一边跟动作,带着许婉做,两个人一起,很快就弄好了,看到两个人一天的成果,佟雪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好了?”
佟雪笑了笑,“当然,这酿酒的过程本身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这酒的味道关键在于酒曲,不同的酒曲,发酵出来的酒味道可是不同的。”
两人收拾好厨房的东西,看着闲下来的许婉,“你今天不用去雁娘哪里学习了?听说最近你在学弹琴,学的怎么样?”
“雁娘说休息三日,明天是冬至了,等过完了冬至,我再去。”许婉说起弹琴,有些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她有些理解佟雪绣花总学不会的心塞和苦恼了,“大嫂,雁娘真是厉害,绣花也好,弹琴也很棒,还会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我学琴,好像效果不是那么好。”
看到在绣艺一件事情非常有天赋的许婉在弹琴上遭遇滑铁卢,表情有些不高兴,佟雪安慰道,“没事,这些东西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用你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不会弹不要紧,懂得听就行了,真的用你去弹琴的时间恐怕也不是那么多。”
关于弹琴这件事,佟雪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学,也是一心想着然许婉多学些东西,这才让她去的。
佟雪说道,“你看我这些东西什么都不会,但是要说厨艺,就是十几个雁娘,我也是不怵的,你绣工那么好,已经很不错了,人和人本来就生来不同,每个人的天赋本来就是在不同的方向的,不必纠结于此。”
听到佟雪这么说,许婉都笑了。
放松了心情,许婉才有功夫跟佟雪说会儿闲话,“这南方果真和咱们那里不同,这都冬至了,竟然还这么暖和。”
“我倒是觉得这天有些冷,总觉得应该再暖和一些。”佟雪模了模身上的衣服,她以前也曾在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印象中冬至之前,太阳高照的时候,还是可以只穿一件衣服走在街上的,但是现在的温度,比她记忆中的要抵上不少。
佟雪心想,可能是因为现代车辆人比较多,所以显得没那么冷吧,“南方虽然暖和,但是跟咱们那边不同,咱们那边家里头还有热炕,坐在上头可不比春秋天要冷,要是柴火跟得上,就是烧得跟夏天一样暖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佟雪想到以前南方的冬天,她的衣柜里头也是有羽绒服的,每到冬天的时候,总有很多图片在网上流传,在北方是一匹狼,在南方却冻成了狗,在两地生活过的佟雪深以为然。
于是看着因为冬天暖和而感到高兴的许婉,出声提醒,“可是这南方,完全就是硬抗,屋子里头晒不着太阳,有时候比外头还冷呢,要是再下些雨雪,这可难熬呢。”
看着许婉有些惊讶的脸,佟雪继续说道,“除了隔海相望的琉球,咱们这都在全国的最南边了,应该是最暖和的地方,现在都这么冷了,你想一下,再往北些的地方,岂不是更加冷?”
看着许婉忍不住点头,佟雪嘱咐了一句,“多加几件衣服,别感冒了。说起来我前几天看着静儿的衣服稍微有些短了,这冬天这样怕是不行,过了冬至去买一匹布回来给她弄件新衣裳。”
许婉忍不住问道,“大嫂现在会做衣服了么?”
“你这个小丫头,这是学坏了啊。”佟雪看和许婉一脸的笑意,伸手点了点许婉的额头,“之前给你大哥做了身衣裳,他穿起来我看着很好,显得身材颀长贵气逼人。就是抬不起来手,稍微用了下力,腋下的缝线就裂开了,我决定放弃女工这项技艺了,这玩意儿不适合我。”(未完待续。)